.声音实质上就是空气的一种规律波动,要是没有耳膜这个器官,空气的波动就算是再大,人除了感受如风一样的压迫之外,什么也不会感觉到。在允耳器——也就是谢杨耳朵的外围,在介力地控制之下。空气开始模拟出一个类似于爆炸的脉冲,不过这个脉冲不是冲进谢杨的耳朵,而是在介力的控制之下,反向地折了回去。

它不再是向四周扩展,而是不停凝聚,像龙卷风从上而下的看上去一般迅速地朝许德常和那个四个大汉冲去。模拟波动的本体并没有动,而是通过介力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十道反向的波动,『射』向了十只耳朵之内。

剧烈的轰鸣声在五人的耳朵之内响起,就如一个人的耳朵突然会说话,但是那声音却传不出去,在自己的耳朵里爆炸开来。谢杨还在控制着介力,而张远秋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许德常命令的四个大汉,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剧烈地惨叫。那足以媲美飞机起飞时的超高分贝,凝结成了一点,瞬间撕裂了他们的耳膜。而这时候,谢杨控制的介力在同时也附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本来超过了承载量,已经麻木的神经,瞬间增强了无数倍,那些已经被自动模糊化的声音,再次拔高了一个档次。像一条恐怖的电龙,迅速地撞击在了他们大脑的处理中枢。

鲜血首先从五人的耳朵里流了出来,然后是最接近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那些『毛』孔,都开始往外面流出血『液』,然后是白『色』的糊状——像是化脓的青春痘刚被挤破时一样的东西,汩汩流了出来。

刚才还在威胁张远秋和谢杨生命的五个人,齐唰唰地倒在了地上,肌肉在经过最后地抽搐之后,永远没了声息。

谢杨和张远秋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倒下去的尸体,一阵诡异的气氛充斥在房间之内,混合着鲜血的腥气,让张远秋的大脑出现了短时间地短路,然后呆滞地看向谢杨,结巴地问:“怎、怎么回事?”

谢杨没有说话,他现在大脑也一片混沌,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直觉告诉他是自己造成的,就如上次那几个殴打欧华的瘪三一样,但是这次他根本就没有叫过。外面夜已经很深了,即使有一点声音也并不怎么突出,怎么会造成这种效果。

但是除了他,还会有什么力量存在么?

没有。

看着眼前失去了生机的五具尸体,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开始冲击他的食管,他以前别说杀人,即使尸体也没见过几次。脸『色』发青的他,被又一阵猛烈地腥臭冲击之后,终于忍受不住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还勉强忍受得住的张远秋,受了他地带动,也弯下了腰,将晚饭从身体里送了出来。

食物的倒涌让谢杨极端的难受,同样也在这种情况之下。刚刚被启动的允耳,开始制造出一种神秘的能量冲刷着谢杨的身体。允耳属于聪耳的范畴,但是并不代表它除了这些之外,什么事都不能做。灵道五修本来就有洗身伐神之效,张老还未入灵道之门都能起到这种作用,就更别说谢杨这种已经在灵道之中的人了。

那些能量顺着谢杨的神经,冲进了每一个活『性』细胞之内,开始了它的改造。谢杨无暇关注自己的呕吐物,本来已经全是无『色』的胃酸的呕吐物,开始重新变得浑浊。甚至是慢慢变黑,还有一些肥腻的脂肪飘在上面。

张远秋惊愕无比的看着似乎有吐不完的东西的谢杨,那些呕吐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现在的胃已经空空如也,一点别的东西也没有,还忍不住干呕几声。但是谢杨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吐了一阵子之后,全身的神经开始清明起来,甚至是身体似乎也比之前轻盈了许多。当他最终直起身的时候,连气喘都未曾有,只是饿,非常饿。

这时候他才有时间观察自己的身体,寻找许德常四人突然死亡的原因。张远秋还是『迷』『惑』不解,疲惫不堪的他,还没有一个头绪。谢杨站起了身,向五具尸体走过去,似乎早就干惯了这种事情一样,一点恐惧也没有。张远秋愕然地看着正在擦拭许德常耳朵里的鲜血与白『色』污秽谢杨,睁大了眼睛:“老杨……你在干什么?”

谢杨还是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全部掏出来将许德常耳朵里的东西全部擦干净。人一死,血『液』便开始凝结,所以当一团乌黑的东西倒出去了之后,便不难看清楚里面的景象。

他耳朵原本的形状已经不在了,谢杨看到的是一个扩大了三倍以上的孔洞,翻卷的死肉……

谢杨将五个人的尸体看了个遍,然后站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闪过无限的悲哀与自责:“这都是生命啊,但是……”

没有但是,死便是死了。谢杨已经确定这些人的死是因为自己,没有人一生出来就以杀人为乐,没有人生出来便是杀人狂魔,他谢杨也不例外。但是灵道在给了他更加敏锐的神经与神奇的能量的同时,却让他的一些悲天悯人的情绪压制了下去。所以这种悲哀随着他的一声叹息被呼到了空气中,谢杨看向张远秋,『露』出了一个微笑:“都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老天不想你我两个死,直接发威将他们弄进了地府。”

他这话刚说完,门像一张被风吹着破纸一样飞了过来,一股力量混合着凌厉的杀气涌进了房间。谢杨脑中一直『迷』茫,连门外来了人都没注意到。这扇门去势极其猛烈,要是被撞上,虽然说不上会死,但是痛上一阵是免不了的。谢杨堪堪地避过,看着门口一个修长的身影,拿那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的眼睛扫『射』着房中的一切。

那个男人谢杨见过,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却印象深刻。张远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从身死线上转了一圈的他,却并没有见到亲人时那种应有的冲动,而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哥。”就如在叫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那男人在见到张远秋之后,眼睛里的火焰消退了下去。相对于张远秋的冷淡,他却热切的多,立刻冲了过去,上下打量着张远秋,有点紧张地问:“远秋,你没事吧。你知道么,在收到你来这里的消息之后,我多担心你知道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张远秋淡淡地回答:“这只是我的私事,所以并不想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