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林大喝一声:“快闪开!”

几乎所有人瞬间下意识地全部趴在了地上,但是佰缺还是闷哼了一声,脚上中了一弹,还没等一秒,便已经晕了过去。在场的几位不可谓不是高手,感官尤其敏锐,但是对这些接近了自己百米范围竟然都没有发现。

第二波子弹再次『射』了过来,这次已经有了警惕的众人当场几乎在同一时间释放了出了保护壁障,子弹在穿破了两层之后无力地掉在了地上。谢杨挥手将一颗地上的子弹用气劲吸了过来,上面还残留着那种力量,他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是心道的人。”

这种力量在上次沙漠的里的洞中他就已经亲身感受过,所以并不是很陌生。欧阳林对于心道算是最了解的,思考片刻,他便让舒一水将佰缺带到山洞中去,剩下的几个人对着攻击到来的那一面,大声说:“出来吧,不要鬼鬼祟祟的!”

那边出现了响动,不过过来的不是人,而是几枚呼啸后面喷着火而前面被浓厚的银灰『色』力量所包裹的快速运行的东西。谢杨大喝一声:“是飞弹!都闪开!”

他娘的,打仗了么?竟然连这东西都弄来了,这即使没有那种诡异的银灰『色』力量也足够几人喝上一壶了。谢杨权利撑开了柳叶秘法,扩大到数十米范围,将空中『射』来的五枚飞弹全部包裹在了里面,力量压制之下让飞弹直接在外缘爆炸,谢杨浑身狂颤,强大的冲击力几乎让他的柳叶秘法不受控制而散去。

但是这样还没有完,物理冲击波被谢杨压制,但是银灰『色』的力量气劲却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化作一道道朝他迅速地蔓延过来。

欧阳林说过,只有进入无境之界之后的灵道才能对付心道的力量,但是谢杨的灵道现在还每到欧阳林那种纯熟的地步,现在仓促之间,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阻隔。眼见银灰『色』力量就要击中自己,旁边传来了欧阳林的声音:“散掉气劲!”

谢杨不敢偶丝毫大意,下意识便将柳叶秘法散开,欧阳林的力量紧接着出现在他前面,将银灰『色』的力量挡在了外面。谢杨出了一口气,看着攻击不停到来,却始终不见人影的地方,忍不住心头愤怒,气劲快速在受伤汇聚。

巨大的气团慢慢成形,即使旁边的几人都忍不住悄悄后退了几步,那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快速朝四周逃窜,但是这时候谢杨的气劲已经打了出去,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山地都在摇晃,土石翻滚,即使气劲伤不了他们,那些飞『射』的石块也足够他们手忙脚『乱』。

二十多个人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手中枪炮齐全,除了衣着光鲜一点之外,倒是和游击队很像。但是不同的是,为了应付刚才的气劲,身上都包裹着一层银灰『色』的力量,不是来自与体外,而是从他们身上自然释放出来的。

这些人都是心道中人,虽然力量相比在沙漠中见过的那个要弱了千万倍,但是这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要是猜得没错的,应该是那个人发展出来的。但是眼前这些拿着枪的人谢杨却并不陌生,在三年前和许凡对决的时候,他见到过这些人,这些人其中的大部分人便是当初伏击他那些特异功能者。认清楚之后,谢杨顿时不屑地看着那些人:“狗我见得多了,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转换主人,这样的狗简直连狗都不如。”

依旧是当初为首的那个人,不过现在已经人到中年,身形虽然挺拔,但是已经少了很多的英气,显得有点迟暮和苍茫的感觉。对于谢杨的话,他似乎不以为意,又或者已经习以为常了,淡淡地说道:“我原以为我和我的兄弟们能在这天下得到一处我们的位置,但是当我们真正踏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只不过是蝼蚁,现在我们只想活着,争取更强的力量,其他已经无所谓。”

谢杨冷笑:“之所以你们是蝼蚁,是以为你们都当自己是。是谁让你们来的?说清楚或许我们能饶你们一命。”

那人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是谁要我们来的相信你们自己清楚,只是饶我们一命这等话只怕太过托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说完之后,他周围的所有人将枪口托起来对准了前面的六人,在他背后的两人,将仅剩的两个火箭筒也对准了他们。欧阳林再次挥出一道浑厚的壁障,枪声再次响起,但是却大多无用,谢杨将五种介力维持在身上,柳叶秘法同时催动,朝那边扑了过去。

一枚飞弹朝谢杨『射』了过来,而另外一枚则是朝壁障飞了过去,烟幕腾空而起,谢杨倒退了几步,还没有展位,又有几个闪烁着浓烈银灰『色』光芒的东西朝他飞了过来,谢杨不敢大意,介力飞出将其击碎。

意料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但是浓烈的烟雾冒了出来,瞬间将诺达的空间全部包裹在了里面,柳叶秘法被银灰『色』力量摧散,烟雾弥漫了进来。顿时谢杨只感觉双眼刺痛无比,是催泪弹!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连这些武器竟然都用上了,谢杨鼻涕眼泪流了一地,周围的人几个人也差不多,欧阳林见识过了现代一些东西,但是对于武器估计很少涉猎,顿时也被熏得找不着北。

当烟雾散去,几个人恢复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二十多个人早已经消失无踪,谢杨看着远处的方向,叹气道:“越来越『乱』了,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平静下来?这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隐藏在幕后,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要冒出来?”

谁也不知道。

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原来那座城市和三年前又是另外的模样了,高楼更多,街上的汽车也变得越来越多,道路经过拓宽,变得干净宽广,城市的空气也不像之前那般看不到百米之外的东西。但是谢杨依旧有些不习惯,人的心里是微妙的,现在的他更崇尚的是一种自然的清新和平静,都市的繁华已经让他难以适应。

这里已经变成玄灵堂的势力范围,他们隐藏在这个城市的背后,监视着城市的一切。谢杨不知道魏愁和自己算得上什么关系,但是已经失去了一方领地的他,明显已经不可能和他成为盟友,现在的魏愁也不再需要他。

他刚刚到达这里,有些事情必需亲自去观看才能了解背后的东西,他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整个“道”的世界变成现在的模样,他不能说没有责任,或者一切原本就已经注定,他不过是一个催化剂,但是竟然当了这个催化剂,还算有责任感的他认为自己必需承担一些责任,有义务让这一切结束。

所以他来到了这个城市,心道的出现让一切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那个幕后的上次附身在许凡身上的人始终没有现身,但是越是这样,也就越代表事情不会那么轻易结束。谢杨原本的是打算去往东南或者四川一带,那里还有他的朋友和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的狱炎山一脉,还是张远伤和宁絮他们,在那里他能找到作为一个真实的人的感觉,有朋友有温情有让他能抚平心里的东西。

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来这里,原因无他,他们知道的可能也不会比几位前辈要多,所以还是亲自来这边好。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有点不愿意见到宁絮,对于那个女孩,他始终觉得他欠她的,那种简单和单纯会让他心动,但就是这样特越不能见到她,那会是一种亵渎,他无法承受。

还有唐清,谢杨叹了一口气,柳叶门经过他的杀戮之后,已经彻底沦为了三流的小门派,柳叶门对他的利用,他是知道的,但是相比自己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和不可弥补的仇恨,那些东西渺小得简直不能说出口。唐清对他有情意也有仇恨,这些他都知道,唐清为了给爷爷还有同门报仇,或许一时下不了手,但是最后她肯定会杀了自己,而然后呢?黯然神伤、行尸走肉,还是跟随他而去?不知道,但是哪一种结果都是谢杨不愿意见到的,他欠的东西他始终会还,但是不是现在。

不知觉竟然来到了学校附近,一切都是从这个学校开始的,谢杨突然想到了张老,算起来现在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不过想来他们当初身体很健康,十年的时间再加上现在的医疗条件变得越来越好,应该还可以吧。

幸好,那栋楼还没有被拆掉,谢杨回忆着以前的每一步路,走到了那熟悉的大门前。敲了几下,然后紧紧地等待着,这个叫张兴国的老人竟然让他生出了一种紧张的感觉,或许那时候和长老商讨骗饭吃的时候才是真正舒心而值得怀念的日子。

门开了,不过开门的却不是长老,而是张小爱。这个夕日的佳人,也已经过了三十岁了,不复以前的青春,面容显得有些憔悴,眼神也不似以前那么灵动,和平常的『妇』人没有什么区别,时间能让人不平凡,也能让人重归平凡。

没有惊喜,没有愕然,没有太过热情,两人呆愣片刻之后,都淡淡地笑了起来,钟小爱取下腰间的围裙,对谢杨说:“进来坐吧,没想到你能来。”

谢杨点了点头,注视这熟悉而又陌生房间,在新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扫视着周围的一切。钟小爱忙着端茶倒水,谢杨让她在一边坐下来问:“张老呢?”

钟小爱眼神显得有点黯然:“已经不在了,两年前的时候跟外婆一起去了,安全之后,我不想离开这里,所以就搬到这里住了下来。”

她正说着话,旁边原先张老的房间内传来了稚嫩的声音:“妈妈——”

钟小爱笑了一下,站起来朝房间内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她带着一个胖胖的可爱的小女孩走了出来,钟小爱将显然刚刚睡醒的小家伙带到谢杨前面:“叫叔叔。”

谢杨呵呵笑了起来,伸出手在有点害怕的小家伙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用最温柔的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回答:“我叫张静,妈妈叫我静儿。叔叔好。”

谢杨又捏了一下静儿的脸,这是他兄弟的女儿,但是他却来不及等他的孩子叫他一声爸爸,谢杨眼睛瞬间有点红,勉强地笑了几声之后将脑袋侧到了一边。钟小爱也注意到了谢杨的不对劲,把静儿放回房间去玩,然后走出来,在谢杨对面坐了下来。谢杨将脸上的位置全部留给笑容,他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钟小爱摇了摇头:“只要静儿好,就什么都好了。有她陪伴,我这一辈子也足够了。”

谢杨摇了摇头:“但是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远秋已经不在了,但是你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静儿也需要一个爸爸。”

钟小爱不赞成谢杨的说法:“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觉得现在挺好,静儿很听话,再过两年,她就能上学了,家里给了我一点钱,我也不需要找工作,只要好好照顾她就可以了。所以你放心吧,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反而更好。”

谢杨也不好再说什么,钟小爱和张远秋到底是怎么最终走到一起,他不知道,但是显然,钟小爱现在无法遗忘张远秋。说实话,自私地说,谢杨不希望钟小爱再嫁,但是他深知钟小爱不容易,但是她竟然不同意的话,他便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钟小爱便去准备晚饭了,她才走了不一会儿。静儿探着小脑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家伙胆子还蛮大,之前那种有点还怕的情绪已经不见了,她小步走到谢杨身边,抓住他的大腿问:“叔叔,妈妈跟我说爸爸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的爸爸为什么不回来?”

谢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不自然地呵呵地笑着,良久之后才说:“你还只是小朋友,等你快点长大之后,爸爸就会回来了。”

静儿深信地看着谢杨:“真的吗?”

谢杨点了点头,静儿立刻大声说道:“那静儿要快快长大,就能看到爸爸了……”

随后她的小脸有耷拉了下来,谢杨见她的模样,连忙问:“静儿怎么了?”

静儿说:“我长大了才能见到爸爸,但我还有好久才能长大啊?是不是要好长的时间,那这段时间怎么办?静儿也想要爸爸,别人都有,我也要。”

钟小爱从厨房走了出来,将静儿拉到了一边:“静儿要听话,难道你不停妈妈的话了吗?别胡闹。”

静儿依旧注视着谢杨,后者对她微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那叔叔当静儿的干爸爸好不好?”

静儿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是干爸爸?”

谢杨回答:“干爸爸就是会痛静儿会给静儿买礼物的人。”

静儿问:“那和爸爸一样吗?”

谢杨点了点头,静儿立刻欢呼起来:“喔!喔!静儿也有爸爸了,妈妈你看到了吗?静儿也有爸爸了。”

两个大人在欢笑声中顿时泪流满面。

三个人想普通的小家庭那样吃了一顿饭,但是谢杨毕竟不是静儿的亲爸爸,在静儿不高兴的声音中离开了家门,在保证以后会来看她之后,小家伙才放开抓住他大腿的手。

谢杨有些惆怅,天已经黑了下来,如一层透不过气来的砂纸一样蒙住了他的脸,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静儿和钟小爱出现在这里在他的意料之外,看来北方势力对她们的危险已经彻底解除了,不然张远伤他们不会放任她们住在这里来。

张远秋的死对钟小爱来说,除了心痛之外,估计还有对于他们这个圈子的排斥,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自己的经历,谢杨不再希望任何人从平凡人的位置再踏入进来,因为在新奇的兴奋之后,得到的是更多的无奈和悲哀。因为这个世界比外面的世界更黑暗,**与权利的争夺已经透『露』到了表面,以最原始的搏斗来取得这些东西,这是一个血淋淋的没有任何文明的世界,发展的永远只是杀人的力量,胜败永远以生死而论。

走到街口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旁边快速地穿了过来,出现在了谢杨面前,那是一个身材比他高大,也要比他壮实的人,脸上留着胡子渣,一双眼睛非常有神,似乎能直接穿透到人心里,他看了谢杨片刻之后问:“你是老杨?”

谢杨翻看着他,良久之后才不确定地问:“你是赵夕?”

对面那个男人点了点头,谢杨这才最终确定下来,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曾经的故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竟然需要在记忆中慢慢挖掘,刨去表面的灰尘才能表『露』出原来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