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夕点了点头,谢杨极难地将手伸进够面的包裹之周,把旁边的几个长条木盒抽了出来,这时候玄触的力量开始发威,先是地两人头顶上的土地翻卷,洞上面的泥土突然消失不见,谢杨也没管它,用触介将两人紧紧包裹了起来,一点缝隙也没有。

赵夕不是说过么?行鼻无孔不入,那还不如到地面上呼吸点新鲜空气。两人被玄触复原的力量拖拽到了原地,那个巨大的洞再次被填平,谢杨就看到四周的空气突然炽热怪异起来,不再是原来的腐蚀,而是开始生长!

谢杨抹了一把冷汗,看着吓得面无人『色』的赵夕,安慰地说:“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这不是离味,这只是玄触的还原能力,周围这些东西虽然像离味,但是毕竟只是一个模拟的还原过程,你在我触介的包裹之中,不会有事的。”

赵夕点了点头,果然,离味的力量按照原来的方向迅速地倒退着,接下来就是锐眼和聪耳的还原过程,谢杨除了适当的增加触介之外,就是弄着手上的那几个木盒子,他将一个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幅画,展出一点一看之后失望地低喃着:“不是……”

看到他的动作赵夕的眼睛也是一亮,他清楚谢杨要干什么,不过他还是不怎么敢相信,他指着谢杨正在一幅幅打开的画:“这……是不是也太弱小了一点?有用么?”

谢杨又打开一幅画,终于确定下来,将剩下的几幅收了起来,转头看着赵夕:“不是你说的么?看吧,我就不信我们会死在这里。”

说完之后将手中的《素香图》展开,这时候玄触的力量完毕,谢杨急忙让赵夕在已经恢复了原样的地面上坐下,然后自己在他背后脑袋靠脑袋坐下,将《素香图》搞笑地挂在两人脑袋上,边幅垂在各人的胸前,将脸脑袋整个都拦住了。

谢杨紧张得要命,根本就没有心情去观察行鼻的力量到底是怎么一个样子,他心里不停地向各路神仙祈祷着——其实拿《素香图》这一招他是实在没办法,心里对这个方法也没底,但是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坐着等死。

谢杨闻到了一点古怪的东西,和其他四修那种大型攻击一样,首先出现反应的还是自己的感官。谢杨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味道,但是绝对不好闻,也不难闻,就好像全天下的东西全部综合到了一起的那种感觉,有鲍鱼海参还有酸茶剩汤。

就在这种味道不停地变浓的时候,谢杨和赵夕二人头顶的《素香图》终于有了反应,这幅图还没有度与过,其本身里面就含有锐眼的力量,再加上其中的布置,锐眼的攻击力量一到来之后,这种布置立刻就有了反应,开始从外面吸收力量,然后和自己本身的力量一起汇合鼓『荡』起来,这种神秘的波动却让正在外面肆虐的那种越来越浓的古怪香味在隔两人两三米之外的距离无法再寸进一步。

总算是被谢杨蒙对了,良久之后,在经过一系列古怪的响动之后,谢杨终于睁开了眼睛将脑袋上的《素香图》拿掉。眼前的情景差点让他牙齿都掉了下来。

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青山绿幽,地上的被轰出来的坑不见了,被锐眼扫『射』过的地方也恢复了原样,唯一没变的就是被谢杨一拳轰掉的那棵树,下面还只是一个桩桩。

谢杨不可思议地站起来,在周围看了好久,并亲自用手触『摸』了一棵真真实实的树木之后,他喃喃地说:“难道我们刚才经历的是幻觉?还是我们刚才做了一个梦?”

他转过头看向赵夕,希望他能回答自己,但是一转过头就看到疲累不堪的赵夕眼睛一翻,咕噜滚到在了地上。他大急冲上去,将他半扶起来,手在他身上一探,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累的。

夕阳已经西下了,挂在了山头,树木在晚风中摇曳生姿,只是听不到一点动物的叫声,今天看来是找不到那个山洞了,而且赵夕需要时间休息。谢杨将包裹放在地上打开,取出野营用的帐篷,搭了起来。

赵夕在旁边睡着,谢杨看着摊在前面的《附耳图》出神,眼神在简易的照明灯下显得有点呆滞,他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探『摸』着那个留声点画佐器,耳介在手指与画之间不停地摩擦着,因为怕吵到赵夕,更为了信息不出现错误,谢杨直接将反应出来的声音通过耳介由手再传到耳朵里。但是这并没有让那些话出现任何改变,反反复复依旧是那几句。

经过今天下午的那场攻击,让他对灵道的神秘与强悍有了一定的了解,同时特让他相信那山洞真的就在这里,只不过自己一时间没有那把打开它的钥匙罢了。他细细观察来,才发现这座山的气息极其复杂,但是却用怪异地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一个强大的整体,攻击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到底力量源泉是在哪里,那些威力强劲的攻击似乎就是突然出现的一样,他很清楚这些攻击是因为自己的雏凤劲触动了某些地方才造成的,但是偏偏又是难以琢磨到。这让他的行动更加小心,固定着帐篷的时候,他没敢用一点非正常力量,完全靠肌肉力量完成了这些。

同时他还发现这座山的所在非常适合灵道中人的居住,不仅空气轻灵,似乎有一些神秘的力量与自己的介力还有感灵交流着。他不由得放下了《附耳图》,闭上了眼睛,将感官安静地释放到最大,与山体联系到了一起。

介力慢慢的变得更加的轻灵洗练,感官也在这种以前还从来没有过的安静醇和之中变得更加敏感,一些力量与自己的身体交流着,如小溪缓水轻轻地流淌而过,而他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温暖的阳光在撒在身上,畅快得如那些摇摆的小草……温暖的阳光撒下,帐篷中的灯光因为电池的过度消耗,『射』出来的光芒已经变成黄『色』,微弱而黯淡,谢杨静静地端坐,脸上是一种自然而干净地微笑,赵夕在一旁看着他,本来是想叫的,但是一想之后,他将手伸了回来,笑了一下之后弓起身打算离开帐篷的时候,谢杨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夜的变化,他的眼神干净轻灵了很多,也变得更加深邃,一抹神光一闪而过,他轻轻地说:“老赵,什么时候了?”

赵夕转过头看着谢杨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真诚地微笑了起来:“早上吧……看来你收获不小,恭喜恭喜。”

谢杨呵呵一笑,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他说:“还好啦,没想到一坐就是一夜,你刚醒来么?要不要也试试,感觉不错。”

赵夕苦笑了一下:“我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好处,几年前我就是在这里聪耳到达了闻心的地步,锐眼也是前进了一大步,但是现在,感灵不在,没用的。”

谢杨也弓起身,和他一起钻出了帐篷对着太阳长长的深了一个懒腰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吧,一切会好起来的。”

一切会好起来的。谢杨取出带来的食物,也没有桌子什么的,两人就席地而坐,下面铺了一张报纸,上面放着牛『奶』面包之类的东西,谢杨拿着面包咬了一口呵呵笑了起来:“虽然东西简单了点,不过感觉还不错。”

赵夕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阳光洒下,谢杨看着坐在对面的赵夕,他突然又想起来上次这样和人在野地里吃东西的情景,虽然那次他没吃,但是这次却不免想了起来,他嘴里嚼着面包,有点含糊地对赵夕说:“老赵,你知不知道齐家?”

赵夕想了一下,反问:“可是那隐影门的齐成?不过他应该称不上是齐‘家’吧?据我所知,他好像就孤家寡人一个,上无高堂,下无子孙。”

谢杨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指齐成,而是灵道齐氏一脉,和我们一样的人。”

赵夕一愣,随即皱着眉头想了起来:“我记得师傅以前好像说过,我想一下……师傅好象跟我说以前灵道鼎盛的时候灵道出现过几个大的宗派,有南、北灵山,欧阳一族,师傅所属的锐眼张氏,江南的素行李氏等等,后面都是以某一修为主,南、北灵山还有欧阳一族五修俱全,是真正的灵道大门,势力最雄厚、人才济济,当年灵道基本上以他们为宗,当年铸造灵池的就是南、北灵山、欧阳一族修为最高深的三位前辈还有两位隐修的高人一起打造出来的,其实灵道的门派界限不是很清楚,那时候被分为一伙一伙的并不是很多,因为那些大势力订下了规矩,灵道中人应该相互扶助,所有一切都要对所有灵道中人公开,不得藏私,所以单行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他们并没有什么门派,这也是当年灵道繁荣的一个主要原因,齐氏一脉我倒是没听师傅说过。”

谢杨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他们还有后人存在,就在丽江古城南的不远处,我去过,不过现在他们只剩一个人存在了,他们似乎在那守护着什么东西,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他们的一个叫齐衡之的祖先留下话,说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的山洞里有恐怖的怪物,他的后代已经在那里守了几百年,太久没与外界接触,那齐氏唯一的后人变得很孤僻,我在那里呆了差不多两天吧,他只对我说过一句话。”

赵夕看着他问:“什么?”

谢杨咬了一口面包:“他说‘你走!’”

赵夕瞬间石化,然后暴笑了起来,指着谢杨肚子都笑痛了,笑着笑着他就不笑了,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两人的脸上带着微微的枯涩,有点难看。沉默地吃完早饭之后,谢杨收拾的时候赵夕突然说:“我们两个去到时候去看看他吧,灵道中人都不容易,到现在更不容易。”

谢杨沉默地点了点头,将垃圾用一个塑料袋装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帐篷边。

两人在山的背面转了起来,每一寸地方都仔细检查,如此来回几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谢杨有点泄气,不过到了现在他也想明白了,赵夕看着他沉默不作声的样子,还以为他想不开,安慰道:“找不到就算了吧,反正它跑不了,我们只是缺少一把钥匙而已,大不了到时候我们集全五幅图……”

谢杨突然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赵夕的肩膀:“老赵,你说什么?”

赵夕看着他眼睛发光的样子,有点担心地说:“你没事吧?我是说我们缺少钥匙,等集齐了五图(指带有信息的五幅五修图)再来也不迟……你真的没事吧。”

谢杨放开了他的肩膀,喃喃地低语着:“钥匙、五幅图、钥匙、五图、钥匙……”

看着他那样子,赵夕都有点害怕了,他刚想开口问一句,谢杨突然跳了起来,对他大喊一声:“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人已经撒着脚丫子跑了,赵夕在后面伸了伸手,而后无力地垂了下来。不一会儿,谢杨又撒着脚丫子跑了回来,手上抓着一幅图,他退后了几步,将图展开——正他那幅《附耳图》,然后对照着山体看了起来。

赵夕疑『惑』地走到他旁边,看着谢杨在画和山上相互搜索着,谢杨将一道耳介扫进了那个留声佐器之上,那里的一个波动立刻明显起来,谢杨看了旁边的赵夕一眼,然后笑着问:“你看这画的线条像什么?在什么地方?”

赵夕也修行聪耳,自然是看得出来,他看了一会儿说:“在画上那人的耳朵上,那些曲线也是构成他耳蜗的笔触。”

谢杨乐笑着:“你在看看……往地理方面想一想?”

赵夕顿时恍然大悟:“是海拔线!”

谢杨点了点头:“不错——不过那时候自然是没有什么海拔线这个名词,但是古时候画山水画并非只有墨水浓淡这一说,有人也会用细条的密集来表示山体的斜度,尤其是在地图的运用上,所以我猜这几笔并非只是佐器,同样也是在指示这坐山,你看这里……在看我们前面的山……”

赵夕对照了几遍之后点了点头:“不错,落差确实很像,但是这对我们有帮助吗?”

谢杨一只手提着话,另一只手往画上老者的耳蜗的一个地方指了去:“你没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奇特吗?”

赵夕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谢杨对他眨了眨眼睛:“你用耳介试试?”

赵夕有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将一道微弱的耳介输到了那里,声音还没有出来就被谢杨用耳介全部挡住了,随着声音的来回波动,由于贯通不良,佐器那几条线路上的力量有点紊『乱』起来,看上去显得杂『乱』无章,但是却并非那么简单,很快,一根线条的某一点突然亮了起来,将老者的耳孔的遮拦了起来。

谢杨手指激动地点在那里:“就在这个位置,其实昨天我就发现这上面的不对了,只是一下子没想到点子上而已……我们走。”

谢杨仔细地算着那些线条和山体的符合度,很快的,两人在一处看上去和别处并无二样的地方停了下来。谢杨让赵夕将画斜斜地拿着,他对着前面看了一会儿,一道耳介被打入了那个留声的小佐器之上,声音的波动从上面传播了出来,谢杨的耳朵锁定了那些声音慢慢地转动着,待消散之后,又是一道耳介打在了留声佐器之上,声音再次出现,谢杨再次锁定……如此周而复始足足十余遍谢杨还没停下来,赵夕看着没有一点表情的谢杨张了几次嘴才说:“找不到就算了……”

谢杨这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对他『露』出一个大大地微笑说:“可以了。”

说完之后,他在赵夕眼前对着山站着,身体完全放松,赵夕看到耳介从他体内喷了出来,在他前面汇聚,到一定强度之后,开始按照一个古怪的波动模式往前辐『射』而去……赵夕一愣,他顿时发现谢杨耳介往山体那边送去的模式完全是按照刚才声音的波动,每一个细节几乎完全一模一样,赵夕不禁暗暗佩服。

前面的山体开始出现了变化,似乎地下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先是树木在不停地摇晃,然后地面开裂,新鲜的泥土和石头从深处翻了出来,但是却古怪得没有任何声音。谢杨将耳介按照前面声音波动的模式全部送出去之后,拉着赵夕往后退了几步,前面的山体那些翻滚的植物和土石突然停止了下来,一道道绝强的声音裂纹将三米之米的一切全部笼罩起来,像是电弧一样在上面扭曲跳动着。

那些土石再次开始涌动,不是从下而上,而是开始左右古怪的蠕动,然后慢慢地往两边排开。这些土石最终没有翻到了一边,而是往两边挤,形成着一面坚硬的墙体。

良久之后,一切终于停止了下来,一条三米上下的洞口出现在两人眼前。

谢杨与赵夕惊喜地对望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些激动,呼吸有点粗重,谢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赵夕的肩膀:“走吧,我们进去看看,看看我们的前辈们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东西。”

赵夕点了点头,跟着谢杨走进了洞口,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谢杨和赵夕首先看到的是满地森森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