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杨在上面笑得直打滚,他也断然不会想到一脸正气外加要坚决要惩罚那两个人的切里会突然来这么一招,看来他还没有迂腐到那种知道送死还要凑上去的地步。

那两个人的话谢杨听在了耳里,压下了笑意,等那两个人朝一个方向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谢杨锁定他们的气息从山上溜了下来,悄悄地跟了上去。只要他们两在一定距离之内,谢杨就不会失去他们的位置。

走了一会儿周围又已经是茂密的森林了,路实在是太小,几乎荒芜到看不到的程度,幸而这时候天边已经慢慢泛白,谢杨才勉强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追着。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哪方势力的人,但是肯定与那些怪物有关系。

前面那两个人走了好远之后,突然停了下来,谢杨放轻脚步,悄悄地往那边靠近。透过密密麻麻的植被,他看到那两个人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从另外一边走出了三个人,两方人耳语了一番之后折过那条路走了过去,这时候那两人已经被他琐定的气息突然消失了。谢杨等了半晌见没动静悄悄地从暗处冒了出来,朝他们刚才聚在一起的地方走了过去,刚想也从那边折进去,一个被雨衣包裹住全身的人突然从前面跳了出来,抬手就是一击。

谢杨大惊之下身体急侧,堪堪地避过这一击之后,单腿在地上一蹬,倒了好几米,然后凝神戒备看着前面那个男人。那男人似乎非常怕人看到他的脸一样,连唯一不在雨衣遮挡之内的脸都用一块黑布包了起来,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

此时那双眼睛正闪着寒光扫『射』着谢杨的脸,见谢杨警惕地盯着他之后,冷笑一声,声音从那块布后面穿了出来:“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么?你以为别人的气息就是那么好琐定的么?我现在不想杀你,乘早给我滚。”

谢杨咽了几口口水,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大,体内的元力比他还要强大不少,谢杨要是用上灵道的力量谁杀谁还是个问题,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后面不远处还有四个人在,到时候他们要是想致他于死地的话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现在要跟下去显然已经不可能了,谢杨考虑了一下,犯不着为了一个还不确定的理由不顾自己的『性』命,随即转身离去。

那男人等谢杨走远之后之后,才转过头去,那两个男人和另外两个雨衣下的男人站在那里,那男人走到其中一个雨衣下的男人身边,有点不爽地说:“为什么要放掉那个小子?为什么不杀掉那个小子?万一要是被他发现我们的秘密之后,到时候要是怎么办?你负责么?”

被问的那雨衣男人眼睛闪过一丝冷笑:“即使你们全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干系?以后不要想将什么事往我身上推,你有你们想要的,我们也有我们想要的,你以后要是再对我用这种口气说话的话,我不在乎将这件事抖出去,也不在乎将这件事中断之后拍屁股走人。不要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但是随即忍气吞声地咽了几口唾沫,低下了脑袋,压抑着声音说:“走!”

谢杨回宾馆洗了个澡,将一夜的疲惫和因为追踪失败的不爽随水冲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到了村长跟他所说的那个手工艺制品厂。说是厂,其实也就是一栋民房,由于全部是货真价实的由手工制作,所以根本不需要广阔的空间来拜访机器。村长说他上次见那朋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还有点担心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看到那栋民房的入口还挂着一个这个手工艺制品厂的名字之后,他微微放下心来。

走进去对一个正在用竹子编制框架的工人问:“请问一下,你们老板在么?”

那工人抬头看了谢杨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你要找我们老板谈生意吧?他就在二楼。”

谢杨道了一声谢,也没有解释什么,看了二楼一眼,随后走了进去。二楼的一个房间是手工艺品最后的加工之地,那些零散或者半成品都被运到了这里上『色』粘贴镶嵌之类,都是细活,也是一件手工艺品好坏与否的关键。在这里做这些大多是一些年轻的女人,她们心细,同时也对美有更多的了解,同理,她们做出来的东西往往也更具美感。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在这些一心一意的女人中间放慢脚步看着,脸上『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有时候是高兴,有时候是不开心——这是他对每一件即将出炉产品的评价。但是他始终不说话,知道这里面需要保持足够的安静,不然将会受到更大的损失。

谢杨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那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谢杨,他快步朝这边走过来,然后轻掩上了门拉着他往远处走了几步才笑眯眯地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谢杨对他点了点头:“请问你是赵德水先生么?”

那人一愣,随即有点吃惊地问:“你找他干什么?”

谢杨一愣:“你不是?”

那人对着地上啐了一口:“晦气晦气,我当然不是,老赵都死了几年了。”

谢杨大吃一惊:“死了!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死的?村长不是说他才是这个厂的厂长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将谢杨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你样子也不像是进城投奔亲戚的……什么村长村长的我不知道,我是老赵死后将这个厂买下来的,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人说好象是被人杀死在屋里,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谢杨一阵沉默,原以为这次来找应该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码子事。叹了一口气,谢杨随即对那人问道:“那他家人还在不在?”

那人奇怪地看着谢杨:“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谢杨没有说话,那人问了一句之后,还是继续说道:“他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儿子,他老婆在他死后两年也死了,这个厂就是我从他儿子手上买来的,不过那之后他儿子就变得有点不正常了,整天不知道转些什么,也不怎么爱说话了,快三年前的时候吧,他儿子突然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谢杨眉头皱在了一起:“失踪了?怎么失踪的?”

那人不快起来:“你这个人真是——我怎么知道怎么失踪的?反正不回家又没有消息就失踪了呗。”

谢杨点了点头:“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他家在哪里?”

那人眼睛朝天花板瞄了瞄说:“顶楼就是他家了,不过都几年没人去了,估计里面都长草了。”

谢杨道了声谢,然后匆匆下了楼,回到宾馆倒头就睡,他现在需要养足精神,晚上好行动到赵德水家里一探,希望那副村长所说的图还在。

从那蒙上了一层灰尘的窗户爬进去之后,谢杨发现赵德水房间里并没有如那人说的那样已经长了草,房间内的一切都显得『乱』糟糟的,而且四处都有灰尘,但是这些灰尘撒布得并不均匀,还能在地上看得到残缺的脚印,这证明这里有人来过,而且时间不会超过十天。

但是信息也仅限于这点,谢杨也没有多想什么,心里估计可能是有小偷进来过,而且那“小偷”似乎和他是一样从窗户里进来的,他进来的时候发现窗户并没有关上。

谢杨翻遍了整个房间,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古画之类的东西,这让他对村长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毕竟那都是不少年前的事了,村长不记得或者记错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村长当时那信心满满恍然大悟的神情却不能让他不相信,又在房间里翻找了好久还是没找到之后,谢杨将目标确定在了赵德水的儿子身上。

这个失踪了几年的年轻人,身为赵德水的儿子,他老爸有没有那幅图他应该很清楚,即使是没有,他也能给谢杨一个确定的答案,省得谢杨心里老是放不下。

但是现在却不好找,失踪了几年的一个人……看来只能凭运气了。

谢杨失望地从赵德水的房间里退了出来,他脑袋被一层层的『迷』雾所笼罩,有那些大批出现的怪物,还有那些怪物消失之地出现的那些人,这一切……他突然又想起了齐家后人所守护的那个山洞,还有那里面传出来的低沉吼叫声,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什么联系?

他这才感觉到这边比北方并没有安静到哪里去,甚至不久之后比北方还一会混『乱』,那些怪物越闹越凶,这边的门派自己中间又开始争权夺利了,以楼乾的个『性』,不久之后也许就会带着人朝那些未归顺的门派杀去,而南边是跑不了的。而那时候距离这边较近的狱炎山,魔道世俗力量比较集中的南方地区,到时候恐怕也会参一脚,到时候恐怕真的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在这边没北方敌人那么多,没那么多人嚷嚷着要他的『性』命。

谢杨折头朝回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发现对面有一拼地面走了过来,其中还有几张脸颇为熟悉,谢杨想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是昨天晚上跟着那个叫乾升的几个人,应该是乾阳门的弟子。

他们走得很快,带着浑身煞气,谢杨退到了路边,他们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谢杨有点好奇这群人去干什么,难道又出现怪物了?

带着好奇,等那些人走远了一点之后,他悄悄地跟了上去。那些人穿过了几条马路走到了一栋建筑前,停了下来。谢杨定眼一看,正是上次跟着柳篱到的隐影门聚集的所在,这些来的人看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他们走到门边之后,一个隐影门弟子迎了出来,他还没开口,乾阳门为首的那个人就对着他大声说:“快把人交出来!”

那隐影门弟子也算沉稳,他微笑着满脸诧异地问:“什么人?莫非你们乾阳门有人走错了地方到我们隐影门了么?”

为首那人冷笑一声:“装什么傻,今天下午去杀怪物的时候,被人杀了,有人看到那人藏到了你们隐影门。”

隐影门弟子同样不屑地冷笑一声:“就凭人一句言辞就确定我们隐影门纳污藏诟,几位可有确实证据?如果没有就请请快快离开,不然休怪我认为你们是在无理取闹,上门找茬的。”

他话一落,又有几个隐影门弟子冲了出来,他们本来就对乾阳门的所作所为极其不满,围住那几个人的时候身上杀气绝不是做作样子而已,只怕刚才说话的那人只要一句话,他们就会扑上去将这几个乾阳门弟子当场格杀。

乾阳门为首那弟子脚下稍微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道:“你们隐影门这么做又是何意?要是没将凶手藏起来,又何必如此。”

隐影门弟子冷笑一声:“那你们又想如何?”

乾阳门那人咽了几口口水,壮着胆子说:“要想我们相信,除非让我们进去搜查!”

旁边隐影门弟子顿时将气劲全部提了上来,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阴影门说话的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要进去搜?别以为你们乾阳门是什么东西!想进去搜?可以,除非我们全部死光。”

说着眼睛里已经寒芒狂『射』,那几个乾阳门弟子倒退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隐影门那弟子刚要说话,隐影门那老者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为首的乾阳门弟子,眼睛眨也不眨,对弟子说:“让他们进去搜。”

前面说话那隐影门弟子差异地看向老者,不可思议地说:“师傅,这……”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乾阳门那几个弟子:“我可以让你们进去搜,但是要是你们没有找到什么东西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对同道下手!到时候要是不从你们身上留点东西,只怕以后什么人都会想到我们隐影门地方来随便搜查——请!”

虽然动作客气,但是那双眼睛下,却有难掩的杀机。乾阳门的弟子看得冷汗直流,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响动,谁也不敢朝那扇大开的门走一步。后面几个弟子求助地盯着前面的那个人,为首的那人喉结涌动半天之后大声对老者说:“我们今天来并非为了找茬,我们今天暂且不搜,但是要是被我们发现那凶手要是真的为你们隐影门所收容的话,到时候也别怪我们对同道下手!”

说完之后一甩衣袖对几个一起来的人大喝道:“走!”

谢杨看得索然无味,他几乎就下意识的就认为是乾阳门导演了这场戏,纯粹是上门来找茬的,或者想试探一下阴影门现在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隐影门这次虽然伤亡惨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如今的势力还是要比那些中小门派强得多,即使现在春风得意的乾阳门也不得不顾及三分。

但是正当他打算转身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隐影门这栋寄居的建筑后面有异常的响动,虽然极为轻微,但是还是没能躲过他敏锐的耳朵。等那几个隐影门弟子走进去之后,他猫着窑,快速地朝那边绕了过去。

有一个隐影门弟子正在往那边匆忙而快速地走着,他只是一个人,但是谢杨将雏介和耳介以感觉的模式放到他身边去的时候,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的气息,虽然隐藏的很好。另他惊异的是,那人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一种异常的亲切,还有一丝不明的怪异。

他快步跟了上去,始终与那隐影门弟子保持着五十米以上的距离,有了今天临晨的经验,他不敢在那么肆然,一切都隐藏得很好。

那隐影门弟子在走了大概十多分钟之后,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停了下来,用手一挥,一个人影出现在他旁边——没想到他们那隐身术还可以施加在别人身上——那隐影门的弟子对那人说:“你快走吧,离这里越远越好,你杀了乾阳门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们现在势大,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他脸上『露』出颇为不好意思的神情,“要是以前,你一直留在隐影门也没关系,但是现在不是起纷争的时候,即使他们乾阳门再混帐,他们现在也是抵抗那些怪物的一股巨大力量。我们要是先『乱』了,只怕最后受损失的还是我们自己。”

谢杨听出来了他的声音,就是上次同样在那间屋子里的那个向老者汇报的叫“大年”的人。那人摇了摇头:“我不想走,这边是我的家,要不是乾阳门那人先惹我,我也是断然不会杀他的。你们隐影门的恩德我记在心上,有一天我会报的。”

说完之后就往另外一边走了去,大年看来并不怎么善于言辞,在后面哑了很久,等那人走出了有一段距离之后,才在后面说:“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你的伤才刚刚愈合,切不可再与人争斗,现在四处都是乾阳门的人,你万一要是被他们认出来只怕难以逃脱……保重!”

大年说完之后往回走了去,那人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谢杨悄悄地跟在了后面,那人往前大概走了两分钟之后,突然在路中间停了下来,沉声说:“出来吧,不要再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像乌龟一样。”

谢杨心里一惊,刚在考虑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的前面突然跃出几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