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外执勤的警察,荃湾分区警署此刻几乎将所有已经下班和正在休假的人员都叫了回来,处理发生在海坝街的团伙斗殴事件。几十家时事媒体的记者闻讯赶到荃湾分区警署,想要打听此案内情和最新消息,但均被分区警员挡在门外。

一位身穿淡蓝色晚礼服的盛装女子走下一辆豪华房车,弯腰挽起身后的长裙,快步跑上警署门口的台阶,拨开围堵在门口的记者向内走去。她脸上只是薄施脂粉,但使人目眩神迷的艳色,只需看一眼就能令人呼吸顿止,有几名记者忍不住举起相机,对她按下快门。

守在门口的一名女警将盛装女子拦下,问道:“请问小姐是要报案还是找人?”

盛装女子打开皮包,拿出证件道:“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高级督察邢若萍,何警司让我来协查案件。你们拦在警署门口,要是真有市民碰到紧急情况前来求助怎么办?”女警看了一眼邢若萍的证件,解释道:“今晚人手不够,来的记者又多,何警司只能派我们守在门口,如果有市民前来报案,我们会立刻接待办理的。”

邢若萍进去后,另一名男警员对那女警竖起大拇指道:“你真行啊,香港皇家警察排名第一的霸王花都敢拦。”女警吐了吐舌头道:“我又没见过她,穿得这么隆重,谁知道她是警察,亏她还是O记的高级督察,穿成这样也能抓贼吗?”那男警员道:“你知道什么,人家可是飞虎队近身作战的特邀教练,就算穿着婚纱也能抓贼。”女警恼道:“你既然对她这么熟悉,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那男警员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而且打扮得这么漂亮,难免会走神嘛,哪还顾得上提醒你。”女警斥道:“色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男警员道:“切!你们几个师姐刚才看到那个大陆仔的时候,不也在一旁流口水吗。”

邢若萍直接走向何警司办公室,在经过证物室时,听到证物室内传来何秉雄说话的声音,便敲门进去。何秉雄看到邢若萍时怔了怔,道:“原来是邢督察,我差点没认出来。”邢若萍道:“不好意思,因为刚好在附近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舞会,接到通知怕耽误查案,所以就直接过来了。”何秉雄道:“没关系,反正今晚不是让你来参加行动。”邢若萍看到几名警员正在整理桌子上一大堆刀、棒、铁链等器物,有的还沾着血,问道:“发生了帮派火拼吗?”

何秉雄道:“这案子暂时定性为黑帮敲诈勒索,因为关系到绰号叫鬼皮的敬义帮主要成员陈子贵,所以请你过来帮忙办理此案。”邢若萍点点头,敬义帮的案子一直由她的分组负责,也知道陈子贵的势力刚进入荃湾发展不久,荃湾分区警署对他的情况应该不怎么了解,虽然能调取到他的资料,但总不如自己了解的深刻。

证物室门关着,但仍然能听到楼下审讯室传来十分喧闹嘈杂的人声,邢若萍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证物,起码有四十多把凶器,神色凝重的问道:“抓到陈子贵了吗?有多少市民受伤?”

何秉雄表情怪异的说道:“受伤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刚才听办案的人说,都是陈子贵的手下,陈子贵本人现在也正在医院抢救。”邢若萍愣了愣,奇道:“难道是陈子贵被人敲诈勒索?”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是陈子贵被其它帮派敲诈勒索,那这案子就应该属于帮派之间争抢地盘,而不会简单的将案子定性为敲诈勒索。

何秉雄苦笑道:“我现在也糊涂着呢……”拿起内部电话打到楼下审讯室,几分钟后,一名身穿便服的中年警察拿着一叠案情记录来到证物室。何秉雄介绍道:“这位是负责这件案子林家辉督察,这位是……”林家辉道:“大名鼎鼎的O记邢督察,我当然认识。”何秉雄道:“那好,邢督察是来协助我们办理今晚的案子的,案情有什么进展你来向邢督察做一下说明吧。”

林家辉道:“据报案人和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看,事情起因是陈子贵的两名手下在晚上七点钟左右去海坝街一家联谊会收取保护费,结果却被联谊会的人打伤,大约七点二十分,陈子贵带了近五十名打手到海坝街想要寻仇报复,联谊会的老板娘立刻报了警,而在同一时间,联谊会的人和陈子贵的人在海坝街相遇,并发生暴力冲突。目前一共十七人受伤进了医院,当场逮捕了陈子贵的手下二十六人,另外大约有四人趁乱逃走。报案人的描述和陈子贵手下的口供基本一致,应该没什么问题。”

邢若萍在心里计算了下林家辉口中报出的人数,诧异道:“难道真的只有陈子贵的人受伤吗?”

林家辉点头道:“确实如此。”

邢若萍暗想陈子贵是敬义帮内最凶狠的人物,他手下的打手也都是跟着他打打杀杀惯了的亡命徒,就算联谊会的人比陈子贵多很多,在狭窄的街道上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暴力冲突,也不应该没人受伤啊……问道:“被敲诈勒索的是一间什么联谊会?他们有多少人参与了这次暴力冲突?”

林家辉张了张嘴,却感觉实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清楚,叹道:“两位长官最好跟我去监察室亲自看一看对当事人做笔录时的录像,因为我不希望让你们怀疑我有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