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慢慢的有种冰凉如水的感觉,我惊恐的睁着眼睛,使劲的挪动脚踝,却不敢将眼睛移到桌面下方,到底是啥扣住了我的双脚,想到身边还有莫哥这具尸体,我更加的不敢轻举妄动,只敢卖力的活动大腿,这种感觉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我心里防线已被突破,冷不丁的“啊”声叫唤起来。

这一声喊叫,若是搁在其他地方倒也没有多大的事,可现在是在火车上,而且是夜深人静的凌晨时分,大家都在做着美梦,在午夜响起确实有些吓人,车厢内为数不多的乘客,多半揉着模糊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向我这边看,少数人则是张嘴就骂,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连声道歉。

葛漫漫也被我突然发神经给吓到了,她惊慌的问我说:“鬼叫啥玩意?”

我就给她说:“刚才我脚被东西给抓住了!”

葛漫漫脸色就变了,立马把脚给抬到座位上,说来也怪我尖叫过后,脚上那种怪异的感觉突然就没了,我赶紧站起身,走到过道上猫着腰向座位下方看了几眼,也没瞧见啥,就是一堆垃圾,我心里嘀咕这也是怪了,留了点心我也把脚给放到位置上,心里害怕的不行。

下半夜也没敢睡觉,熬到了五点钟总算是到了地方,我准备上个厕所,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莫哥,就在我转脸的一刹那,莫哥圆瞪的眼睛也不知道啥时候睁开了,这会整好跟我对上了眼。

我记得很清楚,扶着莫哥到座位的时候,我已经将他的眼睛合上了,这会怎么会突然睁开呢,我感觉邪了门了,也不敢多墨迹,想着待会出了车站天亮就好办事了

到了卫生间,经过洗手位置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朝着那角落看了看,当脑袋与墙面玻璃镜平行的时候,一阵恶寒充斥全身,明晃晃的镜子里,直直的站着一个人影,腐朽破败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镜子中,与我面对着面,瞳孔看到人影脸相的瞬间,顿时我浑身像是有千百只蛆虫在身体上不断的蠕动,那股子的恶心的劲,刺激的我都想吐出来。

更加让我感到意外的却是另外一回事,镜子中只有一个人影,能够反衬玻璃镜面对面的青绿色的铁皮,却根本就没有我脸的样子,我闪到一边,仔细瞅了眼玻璃镜中的身影,我就蒙住了,那影子竟然也跟我一样换了个姿势,从镜片里模模糊糊的像是蛋蛋。

蛋蛋就像是站在我对面,冷冷的看着我,一动不动,瞅见他我也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感觉冷汗顺着脸颊和背心蹭蹭的往下掉,他不说话,我不敢动,以为自个又是看花了眼,但玻璃镜中的蛋蛋,却张开口像是要跟我讲话的样子。

看见他嘴角蠕动,我脑子彻底的混沌了,那影子咋跟我动作非常的像,楞是硬着头皮往前挪动了一步,寻思着好歹蛋蛋曾经也帮过我,犯不着现在过世了还跑出来唬我。

当我挨着玻璃镜越近的时候,却越是看不清楚镜面里的蛋蛋,眼巴巴的看着他,紧接着蛋蛋的影子刷的下就没了,晃了晃脑袋,感觉晕乎乎的,浑身也乏力,我就听见葛漫漫在我身后,说:“干啥呢,盯着玻璃镜发呆?”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就让她别多问了,赶紧了尿完尿回到位置上,此时火车上的广播已经在报车站名,我收拾好行李,就给莫哥背在肩上。

绿皮车到站,我强压着心里的恐惧,莫哥身体冰冰凉凉的挨着,就像昨天下午小表姐搂着我一样,惊的我冷汗蹭蹭的往下掉,到检票口的时候,整列火车下来的旅客也不多,我咬了咬牙,小声的对莫哥说:“莫哥,可别挺尸吓着别人。”

说完后,我也不敢多看,葛漫漫跟在我边上,将三张车票递给检票员,他只是随意了看了眼车票,却又抬起头看我背上的莫哥,我赶紧笑着解释道:“我叔,年纪大容易瞌睡!”

检票员点点头,也没说话,我赶紧的离开了,这会天虽然快亮了,但还是黑的很,大街上每隔五十几米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这小地方够穷,街道上还有招揽客人的车,多半是私家车和黑车,我是不敢坐

向前走了几步,拦住一辆三轮车,师傅是个中年胖子,他停车问我去哪?我告诉他地址后,师傅问我去那儿干啥,那地方慌的很,很墓场似得,都见不着人呢。

我就说有急事,给了他双倍的价钱,师傅看我带了个女人,估计也没了戒心,而且我出价又高,就吹牛逼,说:“成,上车咱走着。”

师傅发动车子,边开还时不时的跟我搭话,他就像话唠一样,说起来没完没了,我赶紧打住他,说:“别虚**了,我叔在睡觉呢!”

胖师傅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大晚上走这怪路不搭话,我心里渗得慌。”

我见阻止不了牛吹半边天的架势,索性也懒的说他了,心想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就不搭腔,你总会感到无趣的,但是这位大哥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着实让我提起了兴趣,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胖师傅说:“兄弟外地人,今天才来这里吧?”

我说:“是啊,怎么了,想杠我啊?”

胖子笑笑说:“不是,就你住的地儿,闹鬼啊!”

我就想笑,寻思我咋去哪都闹鬼,我说:“我是去找人,他是道士,啥鬼见着他都得跪下磕头!”

胖子师傅就嘿嘿的笑,说:“不说了,不说了,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师傅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落音,“吭哧”两声,三轮车像是没油一样,竟然在半道上熄火了,我顿时有些郁闷,寻思这不会是遇到半道劫财的吧?

老早就听说有这种职业,开着黑车送人,得知地址后就赶紧通知自己兄弟去半道等着,然后装着车子损坏不能前行,随后就是冲上来一批人,荒郊野外你叫破天都没用,我心里有点虚,于是赶紧问是怎么回事?

师傅跳下车,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检查发动机和轮胎都没啥情况,他又上车检查了油表,嘟喃着说:“鬼了,怎么会熄火呢?”

我看着黑窟窿咚的四周,这片地虽算不上荒郊野外,却也属于郊区,几里之内是看不见人家灯火,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葛漫漫也下了车,抓住我膀子不撒手,就问我会不会出事

我心里也没底,安慰她说没事,摩的师傅又试着打了几次火,依旧不行,顿时我和师傅俩人都惊出了一声冷汗,他抹着额头的汗水,打着寒颤说道:“小兄弟,早说了不能晚上说鬼吧!”

若是早半个月那会,摩的师傅跟我这世界有鬼,我肯定会嗤之以鼻,但是这会今时不同往日了,谁要是敢跟说这世界上没鬼,我肯定会打掉他两颗门牙,夜风吹在身上越发的冷,感觉夜色中弥漫的冷空气,都是从赵叔身体上散发出来的。

“大兄弟,喊你叔抽根烟呗,我打电话喊朋友来帮帮忙,咱不能搁这瞎晃悠,待会迷了路,这辈子可就完了。”师傅准备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我连忙阻止,说:“别,我有办法!”

师傅被我突然的喊声吓的浑身一震,握在手里的手机都差点被惊的掉落在地,他愣愣的望着我,疑惑的问道:“你扯呼啥,招鬼捏?”

我心里也怕,到不是怕鬼,就怕这孙子招人来敲诈我,三更半夜他明明知道不能说鬼,可tm每句话都带个“鬼”子,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啥办法,打断他想打电话喊人,我是怕进了他的圈子,身上带的几百块钱都不够他们买烟抽,到时候捅我两刀那就损大了。

“大哥,你以前可遇到这事,或者类似的事情呢?”我问。

“没啊,要是摊上这事,我还敢深夜开车嘛!”他回我说。

车上的莫哥,我又不能和师傅说实话,他要是知道车上还坐了一个死人,估计他今晚的小命也会交代在这,我说:“这地儿距离我告诉你的地址,还有多远的路?”

“不远了,十几分钟就能到,我看……”师傅话说道这里,突然的停住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摩的正前方的大灯方向,愣愣的张着嘴,整个人都呆住了,像是被人突然的施了定身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