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便信。

清浅忘不了大殿中他看着自己时,那淡薄如云的眼神,和笃定沉幽的嗓音。

这两日,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人,每每去永颐殿找他,便会被池宋挡在殿外,他似乎很忙。

在这期间,清浅曾私下问过芙映为何要帮自己。如此维护她,便已犯了欺君之罪。

而这女子却只是轻笑着摇头,只叫她不要想太多,而后便三缄其口枧。

从那日后,宿冷离的事就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但似乎一切又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

宫中的所有人,甚至就连池宋,都对她的态度与以往有所不同。

亲眼见着被带有血迹的裹尸布盖着抬走的梦荷,一旁晴妃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仇视蔺。

而另一边的温玉,看着自己的那目光,就似在告诉她,他更希望此刻被抬出去的是她而不是梦荷。

清浅苦笑,想必此时,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叛徒。

之前她跟随山岚雀到废弃的木屋,发现连吉与梦荷的私情,再到后来宿冷离的出现。

那一日所发生事,至今还历历在目,就与上次醉雪楼一样,为何秦暮云的山岚雀消失不见后,宿冷离便出现了?

清浅暗嗔自己当时过于惊慌,甚至忘了问他,是否真的与秦暮云有关系。

抬眼一看,她已行至了永颐殿前,正想迈开步子踏上台阶之时,她便瞧见了刚从大殿中走出来的秦暮云,而她也同时发现了自己。

秦暮云抬眼便看见了台阶下的女子,稍稍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朝着清浅走了过来。行至清浅面前站定,她轻声道:“没想到妹妹竟是能让芙映这丫头,这般死心塌地。”

那日回了碧柳苑后,她坐立难安,便想起了梦荷。入夜后,她便私自约了梦荷单独见面。

在自己的多番威胁下,那女子终是颤抖着告诉了她,有看见连吉与苏清浅在花园后的荒废之地。

而后,她便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梦荷,并让这女子将这些告诉连澈。

因为她还不能确定连澈到底有多爱苏清浅,在手中未掌握充分的证据之前,她不能贸然站出来。

但终有一日,她会站在连澈的面前,亲手将这女子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清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为何会说这样的话?莫不是她知道芙映说的是谎话?

若是知道,那她必然也知晓连吉的死因真相。如此说来,这山岚雀果真是她派去的,难不成她是与宿冷离串通好的?

她是连澈的好友,而自己在宫中也只与她关系最为亲厚。因这女子年长自己四岁,所以她一直很尊重,真不知应如何给那人说。

轻轻笑了笑,清浅开口道:“芙映乃是皇上亲自指派的人,必然是会尽心尽力的伺候。”

“再则,我与她平日里相处和睦融洽,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这感情自然也好。”

看着莞尔一笑的女子,秦暮云微沉了眉眼,“若妹妹是来见皇上的,那姐姐便先行告辞了。”

清浅并不想问,为何方才秦暮云会从殿内走了出来。她只觉这男人似乎是刻意在躲避她。

趁着池宋转身的一瞬,清浅疾步踏上台阶跨了进去,全然不顾身后阻扰她的池宋。

刚在殿内站定,她便看见了坐于红木椅上的连澈,与他相邻而坐的,则是连彦,还有立在一旁的温玉。

三人的目光正落在忽然闯入的女子身上,女子身后跟着的,是想阻止她进入的池宋。

连澈微沉了眉眼,“未曾通报便私自闯入,这般不懂礼数。”

连彦看了眼清浅,忙开口道:“臣弟看皇嫂有些急切,想必是有重要的事禀报,才会擅自闯入。”

摆了摆手,连澈示意清浅身后的池宋退下。

清浅看向一旁替自己说话的连彦,他也正看着自己。眼梢微挑,他示意她赶紧说。

修长的指执起桌案上的茶盏,他略显不耐道:“有何事?”

清浅教他忽然而出的话语顿住,眸光直直的看向离自己最近的男人,他却收了目光,不再看她。

清浅不禁握了握隐在袖中的双手,因为他似乎不愿见自己,她才会这般擅自闯入。

而现在,温玉与连彦都在,难道让她直接问他,这两日为何不见自己?亦或是问他,是否还在为宿冷离的事生气,所以这两日才不来看她?

这男人此刻的态度,以及方才言语中的责备与不耐,让清浅心中生了丝微微的闷堵。

清浅心下一横,开口道:“臣妾在幽莲山庄住着不甚习惯,想明日启程回帝都。”

“放肆!你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红木椅上的男人彻底怒了。

教男人这番态度压抑得更加堵心,清浅刚想说点什么,男人便再度开口道:“三日后,朕便派人送你回帝都,退下吧。”

清浅教他的话语堵得竟是一瞬没了语言,轻咬唇瓣,她脱口便道:“臣妾遵旨。”

转过身,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永颐殿。

一整日,清浅都颗粒未进。到了晚上,芙映实在有些忍不住,便端了碗清粥来到了她面前,“娘娘,若是胃口不好,就喝一碗清粥吧。倘若就这样睡下,到了夜里,会很难受的。”

从永颐殿回来后,这女子便一直拉着自己聊天,追着问小时候的趣事,甚至还包括自己是如何加入暗卫组织。

一点点的小事,都可让她笑得颇为开心。虽然她是一副眉眼弯弯的嘻笑模样,但自己却知道,其实她并不开心。

她甚至能从这女子眸中读出,用笑容刻意隐去的伤心。

二人聊天中,这女子笑着对自己说,三日后,她便要先行回帝都,因为这幽莲山庄有些清冷,她住着不习惯。

说完这番话后,她便一直坐在窗台前,沉默不语。

微微打了一个哈欠,清浅接过芙映手中的清粥,“竟是有些困了。好芙映,单是清粥怎么能行,我还想吃小菜与糕点。连续几日睡眠都不好,吃饱一点好睡觉。”

兀自挑了勺碗里的清粥,她继续道:“我听说吃饱了有利于睡眠。”着眼前已开始喝粥的女子,芙映眸光黯了几分。她知道这女子两日来,几乎都未睡过,若是再这样下去,她身子必会亏损虚耗得厉害。

清浅不知道的是,那日芙映发现了她身上的异样后,便即刻飞鸽传书通知了连澈。

而芙映,则是连夜仿着那双绣鞋,赶制了一双一模一样的,由于二人脚的大小差不多。她便穿着绣鞋走了一夜,将鞋底磨损了一番。

“芙映这就去给娘娘准备小菜与糕点,娘娘稍等。”

这一夜,清浅几乎是将自己吃到撑得快吐了,才肯作罢。

坐于铜镜台前,芙映则在她身后替她将玉簪取下,随即将发丝打散。清浅撩起一缕发丝,用木梳轻轻的打理着,眸光却是定定的看着镜中那张绝美的容颜。

镜中女子盈盈闪动的眼眸中,凝着栩栩如星的秋水,仿若只需轻轻一颤,那秋水便会倾溢而出。

一旁的芙映则是执着棉帕,替她擦净脸上的妆容。在她眼眸生疼得就要溢出水时,因不想让芙映看到,她便侧过小脸,看向了身后的烛台。

那一滴泪,正好错过了映入铜镜的瞬间。

轻轻笑了笑,她开口道:“这烛台真好看,不知能否一起带回帝都…”

缓缓起身,她朝床榻的方向行去,“芙映,你也去休息吧。”

**

这夜,尽管吃了好多食物,但清浅依旧睡得不深。到了后半夜,外面似乎惊起了响雷,天幕中赫然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房中的一切。

她微皱着眉,睡得迷迷糊糊,仍未教这响雷惊醒。

混沌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幅一幅画面,皆是她来到这异世后的经历。与那人的初遇,相处,磨难与交心,以及二人那铭心刻骨的生死相依…

感觉身上忽的压上了什么重物,清浅在迷糊中,被一抹浓沉刺鼻的烈酒气息呛醒。

她惊恐的睁开双眼,房间内的昏暗让她完全辨识不出是谁。

清浅惊得缩了缩身子,正欲伸手推开他用力反抗,却发现竟是使不上力。她的双手已经被男人置于自己的头顶,单手固定住了。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在狠力的撕扯着她单薄的中衣。

如此情景,让清浅心中的恐惧放大到了极致。她双腿剧烈的踢踹着,却不想这男人早已料到她会如此,他膝盖猛的一压,她便被死死的固定住,动弹不得。

逆光而视,她完全无法看清男人的样貌,心中的颤怕让她开始大呼。可窗外暴雨倾打在屋顶上的声响,却是将她凄哀的声音全数湮没。

身子一凉,她的肚兜已被男人粗暴的攥开,抛于了床下。随之便有滚烫微砺的大掌捏上了她的胸前。

感觉到胸上被男人肆意张狂的揉捻着,有隐隐的痛感不断传来,清浅开始狠力的挣动着身子,想要摆脱这令她恐惧的触碰。

一阵裂帛的声响传来,她的单裤已教男人撕扯了开。双腿瞬间被他分开,她被死死的顶压固定住。

惊惧中,她挣脱了男人禁锢在自己双腕的大掌,开始疯狂的去抓打他的脸,那小手挥舞的幅度,就似她已疯癫到了极点般。

尽管如此,那欺于自己身上的男人却是纹丝不动,就这样任由她放肆着。

身子猛的一颤,下身的痛楚毫无征兆的向她袭来,灼烫如火的疼痛让她竭力的尖叫了起来。

没有给予她任何适应,男人便开始狠力的撞击着她的身子。

清浅疯狂的撕扯着他的衣裳,抓挖着他的肌理,试图让他移开身子。一道闪电随着惊雷一道在天幕中倏现,借着那一瞬的光亮,她看清了来人。

是连澈。

此时,她身上已是衣不遮体,几乎全数光裸。止住了挣扎,她怔怔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

他正眸色幽暗的看着自己,白皙的脸颊与胸膛上,已教自己抓出了数道红痕,有些甚至已沁出了血色。

小手忽然一扬,她挡住了自己的容颜,方才极度的恐惧让她此刻失声大哭了起来。

哽咽抽搐着身子,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质问道:“混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没错,我是骗了你。连吉的死与我有关,是宿冷离将连吉杀死,并将他的尸体化掉。是我帮助宿冷离顺利的从灵雪潭逃离。”

男人忽的一手扣上了她的下颌,那紧致的力道似要将她的下颌捏碎。

“为什么?”他低沉的嗓音暗哑而粗嘎。

下颌刺骨的疼痛让清浅小手猛的抓上了他的手臂,一道闪电再度从天际划过。

她从男人的眼中读出了极致的暴戾,冷寒的肃杀与锥心的沉痛。

颤抖着身子,她的泪如夜雨般,一颗一颗从眼梢滚落,悉数滑至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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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们解释下,可能有些读者看不懂这里秦暮云的os,因为梦荷其实对秦暮云说谎了,梦荷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和连吉的关系。因为通.奸是死罪。

喜欢的亲亲请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