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闵整理了心情便向大殿走去,今日想必他又要见识一次世态炎凉了。舒殢殩獍

这人性本就是趋炎附势的,所以魏闵也未多在意,很多年前当他被段笙箫断去右手经脉之时就已经领略到了。寻常百姓况且如此,又何论人人都想向上攀爬的官场呢!

魏闵一路都挺直了脊背,他不需要低着头,即便是今日这一局真的输了,他也应该高抬着他的头颅。这颗头低得太久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知己,为他赴死又有何可惜的。

周围切切的私语魏闵全都当做听不见,而南院一列的汉官见了魏闵也自动的退避了三尺,就像他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天花患者一样,魏闵讥讽的轻笑着站在自己的位置,他知道总有一天这些势力的官员会羡慕他今日的壮举的。

现在支持辽王变法新政的人越少,将来他受到的重用也会越大,所以从私心里来讲魏闵一点都不希望新派官员中还有人能如他这般坚决的站到辽王的阵营中。

“本官还以为魏大人今日不上早朝了呢?”

“可不是,今日南院大王不能说服范阳韩氏一族支持变法,那可是要满门被诛的,魏大人还是赶紧回府收拾包袱会你的燕国吧!”

“呵呵……李大人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魏大人可是长乐郡主推荐给王上的,王上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所以这魏大人的官职是稳当当的。”

“哈哈哈……张大人忘记了,长乐郡主可也是那安王府中的人呢!”

“哎……李大人此话谬也,依长乐郡主那副媚骨王上若是舍不得谁还敢动她分毫,这嫁进了王宫可不就不是王府里的人了!”

“恩……有理!”

魏闵只静静的听着,也不参合,这个时候越是多说才多错,他只要等待结果便好了,既然萧绰都敢拿整个王府来赌这一局,他又有什么不敢赌上今后的仕途呢!

“南院大王……您早啊!”刚刚还说得起劲的李大人看见从殿外走来的萧巍和萧绰瞬间白了脸,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避开萧绰冷如蛇蝎的眼神。

萧巍瞥了一眼李大人径直走过,只当做没有看见,这样的小人他萧巍还看不上眼。

萧绰抬起头朱色的衣袖,冷笑的看了李大人和他旁边几个刚刚说得正欢的人,然后故意路过他们之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哎……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几个人听得一头雾水,只颤微微的僵站在原地做死尸状。

“王上驾到——”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耶律贤身边随侍的侍卫拖长了声音大声的喊道。

耶律德得意的回身看了眼沉默的众人颇为大气的撩起衣摆大步的走到殿中,将手中的玉圭一禀,大声的道,“王上,南院大王说的十日之期今日便是最后期限了。”

“德亲王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这今日可还未完啊!”韩楚暮抢先说道。

“咦,本王倒是忘记了,韩将军便是那范阳韩氏的人,为何不帮衬帮衬南院大王呢,可见你的忠君之心也不如口中说的那般十层十啊!”耶律德反唇。

“南院大王是十日之前的巳时三刻立下的军令状。”耶律德走到大殿门边看了看广场上的日圭走回殿中大声的说道,“现在距离巳时三刻还有两个时辰,臣恳请王上派兵保卫安王府,免得某些人逃了。”

耶律贤点头,心里冷笑,想不到他这个皇叔还真是心急呢,这输赢都还没有定就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

“既然王叔不放心,那么寡人便让王叔带领五百神策军前去包围安王府如何?”

“臣领旨!”耶律贤说这话本来是有嘲讽的意思的,哪里耶律德因为一时高兴也没有听出耶律贤话中别的意思,大声的吼了一声掉头便向殿外走去。

“德亲王请留步!”萧绰眼眸一转盈盈走到殿中,先是向耶律贤行了一礼才转过身看向顿住脚步的耶律德。

“德亲王宰相肚里能撑船都不放心安王府的人,燕燕乃是一介小女子,便更加害怕德亲王到时反悔,不承认说过支持王上新政的话可怎生是好?”

耶律德暗骂了一声妖女,嘴上却是假装公正的问道,“那长乐郡主认为本王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害怕呢?”

殿中一时静默都等着萧绰接下来的话,就是耶律贤都是一愣,没想到萧绰会有这样一问。

萧绰轻启朱唇,勾出一个魅惑的弧度,眼眸低垂似在冥想,耷拉下来的头发垂在脸颊两边遮住了半边脸,只零星的露出一些娇嫩的皮肤。

“王爷将北院枢密使的令牌留下如何?”

萧绰此话一出殿中众人立马一声呵气,那北枢密密使的令牌可是能够调动整个北枢密院掌握整个辽国贵族的令牌,而且在辽国向来都认令牌不认人的传统,所以一旦耶律德交出令牌便是将整个北枢密院交了出来,众人不得不感慨这个长乐郡主的大胆。

耶律德脸色顿黑刚想发作耶律贤便开了口笑道,“郡主此言倒是个公正的举动,王叔莫要吝啬啊,郡主都将整座王府众人的性命交到王叔手中了,王叔别舍不得一块破铁啊!”

其实耶律德想说的是那王府里所有的人的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这块破铁,可是现在他想反悔都不行,前面他都领了旨说要去包围安王府这时在拒绝可算是自刮耳光了。

“臣当然……舍得……”耶律德咬牙,极其不愿的摸出腰间的令牌交到萧绰手中,他想就想让这个魔煞头子揣两个时辰,等会他连本带利的全拿回来。

“郡主可要小心些。”耶律德看着萧绰大意的样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萧绰看了眼手里的破铁和萧巍给她的那块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分别掌管的权利不一样罢了。

“王爷放心,摔不了。”

耶律贤端坐在王座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只叹气,这个萧绰啊,就这样将耶律德给拖住了,还真是行。

燕山·眠山

公子狐小跑着向那白衣人追去,口中还不断的唤着韩子清的名字,只是那人却丝毫不理,反而加快了脚步离去。

“韩子清——”

“喂,姓韩的,你给我站住!”

“你再不停下,耶律敏的女儿就要死了!”公子狐眼珠一转大声喊道,她是小胳膊小腿的再跑下去可真得死了,再说她也确实算是耶律敏的女儿,所以不算是欺骗老人吧!公子狐点头,想她一代女枭,可不能背上一个欺老的罪名。

韩子清风一般的狂奔到公子狐身边狠狠的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冷厉的盯着她,“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公子狐一见韩子清的反应便知道了那些有关她娘和韩子清的故事还真不是骗人的,公子狐仔细的将韩子清打量了一遍心里暗暗叹气,她娘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另类,放着这样的绝世美男不要偏偏倒贴强嫁给她那个花心的爹爹,若她娘当年真和韩子清结成了眷属,说不定她还能遗传点韩子清身上的仙风道骨,不至于长成那副狐媚的样子,让子车殇嫌弃了她好久。

“我刚刚有说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公子狐故意挑起眉装得一脸无辜。

“小丫头既然没有话说,那么韩某便不送了。”韩子清松开公子狐转身便走,这眠山是什么地方,自息濯将他困在这里十几年来从未有一人踏足过这里,今天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满腹心机的小姑娘,他就不信她会就这么简单的就走了。

“哼,小气鬼!”公子狐重重的哼了一声,还真是老狐狸,她怎么就没有看出传说中一点的可爱之处呢。

“说吧,小姑娘你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还记得萧绰吧,耶律敏的女儿,长得和她有六七分相似。”

“萧绰……你说的是燕燕……”韩子清自然知道,那时他赶去见耶律敏最后一面便看见了那个躺在襁褓里白白嫩嫩的小女婴,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如今也有十八岁了。

十八岁,是个好的年纪啊。

“她被先王御封为长乐郡主,不过生下来便中了血蛊,每月月圆都以吸食人血压制病魔。不过现在她终于要解脱了,带着整个王府里的人一起去见耶律敏,也算得上是团圆了。”公子狐吊着胃口故意说道。

“什么?”韩子清也是一惊,血蛊,那可是南夷拾荒蛊中之圣啊,谁会这么歹毒对付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呢?而更让韩子清意外的是公子狐话里的意思,什么整个安王府的人都要去见耶律敏,难不成?

“你说燕燕有什么危险?”

“辽王要推行新政施行变法为了得到韩氏一族的支持在朝中立下军令状十日之内找到韩小公子的下落,否则满门皆诛!”

韩子清蹲下身采了一朵十里香,平静的问道,“你是谁?”

公子狐笑了笑,露出两颗门牙,“燕山公子狐!”

韩子清眯眼,“息濯是你什么人?”

公子狐皱眉,为什么她一提燕山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息濯啊,难不成她真的这么没有名气?

“他是我的人。”公子狐扬眉,男人靠武力征服世界,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可见女人才是世界真正的主宰。那么她没有息濯有名也不算丢人了,至少息濯在厉害,还不是什么都听她的。

“喔?”韩子清侧目。

第一百三十八章修辰懿不要再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