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非墨策马扬鞭,几乎是一阵狂奔出城,直到看不见城门才停下来,看了一眼身前的初月,颤抖着有些不敢相信。

坐在他怀里姿势有些暧昧,初月跳下了马,迎上他惊喜的目光,看了看无人的荒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赫连非墨一阵狂喜,看着初月的目光多了几分蕴雾,下马有些激动将初月抱在了怀里,初月任他抱着,良久,见赫连非墨没了动静才将他推开。

“我没死,祸害遗千年,我没那么容易死。”

赫连非墨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看着初月在自己身前,伸出手就想去碰她的脸。

亲昵的动作,初月有些不自在的闪开,看了一眼身后的赫连非墨,初月有些无奈。

“带我去见邢天逸吧。”

听到这个名字,赫连非墨的身子有些僵住,看着初月的眼神多了几分为难。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这几天。”

“是不是我们如果没有遇上,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赫连非墨语气哀怨,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媳妇,初月皱眉,不是,她将赫连非墨当朋友,无论有没有事都会找他报平安。

“不,我是想等事情办完再去找你报平安的,有人想害我,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我还活着。”

“那你去找天逸为何?”

像是松了一口气,赫连非墨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温柔,初月皱眉,她越来越不习惯与赫连非墨独处了。

“有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搪塞一句有事,赫连非墨见初月的反应,也没有再多说,让初月上马,便驱马前往大营。

“我刚从他那回来。”

赫连非墨趴在初月耳边,声音有些暧昧,热热的呼吸喷在自己颈间,初月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

察觉到她的动作,赫连非墨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你去找他干嘛,如今不是要交战吗?我看那些大官避之不及呢。”

“我跟天逸毕竟从小相识,我想说服他,他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已经驻扎在城外半个多月,我想他心中也是念着皇上与我的。”

“他答应退兵了?”

“没有,但他没有动我,我想天逸他会住手的。”

“你很有自信。”初月皱眉,若是真的如此那就好了。

“只是我担心皇上,天逸一直对皇上不是十分恭敬,性格太冲,如今竟投靠祁王与他对战,他心中必然不舒服,就算是天逸停手,他的镇国大将军之位,也很难保住。”

“而且,祁王说不定性命难保。”初月的声音有些低,心中也多了几分失落,谁受伤,都是她不想的。

“月儿,你真聪明。”

“但我想,若是皇上不软,这场仗非打不可了。”

“是啊,皇上已经从各部调来了无数干将,就在城门驻扎,随时准备迎战,前些日子已将镇守黄河的李将军调了过来,准备在京城外扎营,想将他们逼退。”

“有迎的胜算吗?”初月苦笑,两兄弟的相斗,害的是普通百姓。

“凭实说,没有。”赫连非墨叹了口气,“其实皇上也不愿意如今闹成这样,可能是先前太过信任天逸,将朝廷大部分的精锐兵都调给了他操练,却不想天逸带着那些精锐兵队一起投靠了祁王,如今打起来,皇上连三分胜算都没有,祁王本就势力庞大,有了天逸就像是如虎添翼。”

一路上,初月听着赫连非墨讲着现在的状况,也就是朝廷不敌祁王,现在四处招兵买马,谁也不肯服软。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邢天逸的大营。

那守卫明显是认识赫连非墨,也不进去通报,直接放行,初月心中疑虑,若是皇帝看到这般诡异的场景,会不会以为赫连非墨是与他串通好的。

邢天逸的大营灯火通明,帐篷内一片光明。

赫连非墨站在外面,看了一眼初月。

“我陪你进去吗?”

初月摇摇头,她是来找雪无痕的。

预想中的结果,赫连非墨苦笑。

“那我在外面等你。”

“嗯。”

掀开邢天逸帐篷的帘子,初月怔住,她又看到了之前一样的场景。

邢天逸躺在宽大的**,身上的衣服都很整齐,但他身上的女人,一个体态酷似初月的女人上身**坐在他的腰间,依旧是像上次一样,邢天逸蒙着眼罩,如此香艳的场景居然没有派侍卫看着。

初月冷笑,刚想转身,却挪不动脚,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她倒想看看他们会如何干菜烈火的燃烧。

女人的手轻轻抚过邢天逸的胸膛,想扯下他那整齐的衣服,却被邢天逸制止,动作不顺,女人厥着嘴就拉着邢天逸的手往自己身上带,丰盈的上身妩媚多娇,女子身形饱满,邢天逸的手摸在女人的身上,却迅速的移向了她的脸。

女人有些不悦,却也欣喜邢天逸对自己那温柔的摩擦,却不想,那微微张开的嘴里蹦出两个让初月怔住的字。

“月儿,月儿……”

初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女子似乎丝毫不介意邢天逸的呼喊,拉着他的手继续往自己身上带,但邢天逸却似乎无感,很排斥她的动作。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无力的垂下那只健壮的臂膀,邢天逸还是没有精力,半年了,他想念的发疯的女人,果然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就算假装也不行。

那磁性的嗓音虽然很好听,却也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女子惊吓的下床穿好衣服,有些恐惧的跑了出去。

看到站在帐篷里的初月有些吓到。

“你,你是谁,将军的帐篷也是你能随意进来的。”

初月看了一眼那女子,又看了看躺在**,双目紧闭,双眉紧蹙,面露痛苦的邢天逸。

“将军,不睁眼看看我是谁吗?”

熟悉的声音,初月没有带人皮面具,邢天逸睁开眼,一阵狂喜,似有些不敢确认,邢天逸走到初月身边,伸出手想去触碰却生怕这是幻境。

高大的男儿身,刚毅的脸庞竟留下几行眼泪。

“是你吗月儿,是你吗?”

邢天逸的声音有些悲戚,看着初月眼泪翻涌,从未见过这般的邢天逸,初月站在他面前点了点头。

“是我,我还活着。”

邢天逸伸出手,在初月脸上摸了摸,伸手冲那女子挥了挥,女子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人,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将军日思夜想的女人竟然就是她。

邢天逸激动的一把抱住初月,任自己的男儿之泪流进初月的颈间,初月能感觉到他的激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邢天逸抬起头,颤颤的看着眼前的初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

“你怎么,你,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邢天逸又哭又笑,抓着初月的手不肯放开,被他撰的有些生疼,初月有些心酸,上次自己来的时候看到的恐怕也是如此的吧。

“有事耽误了,我……”

初月刚想说话,邢天逸就抱紧初月强吻了过来,灼热的嘴唇夹杂着这六个月来满满的想念以及对初月的心心念念与担忧。

邢天逸的力气很大,怀抱却很冷,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越来越紧,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初月挣脱他的手臂,离开他炙热的唇,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

“今天有没有一个男人来找过你?”

邢天逸被她推开,眼里仍然炙热,只撰着初月的手有些不悦的点点头。

“他在哪里?”

“我以为他是骗我的。”邢天逸呢喃着,轻轻的声音飘进初月耳里却很震撼。

“他,在哪里?”

“你很在乎他?”

“是。”

邢天逸垂下头,初月能感觉他撰着自己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来找过?”

“那个男人是谁?”

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初月能感觉到,邢天逸很激动,但同样他很愤怒,大概是因为雪无痕的关系,初月再与他亲近一点,心中满满的罪恶感。

“我师父。”

邢天逸顿了顿,站起身拉着初月,手轻轻的放在初月腰间,被初月快走几步躲开,将初月对自己的疏离看在眼里,邢天逸的眼中多了几分愤怒。

一座小帐篷,外面十多个士兵把守,邢天逸指了指里面,初月知道,他是说雪无痕在这里。

掀开那帐篷的帘子,初月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邢天逸跟在自己身后,初月以为雪无痕还在里面,就一直往里面走。

但没走几步,初月只觉得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邢天逸站在初月身后,抱着初月软软的身子眼里满是想念,但一想起那个男人,却莫名的多了几分愤怒,虽然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初月为了他才来找自己,这让他非常不爽。

初月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却发现邢天逸睡在自己旁边,自己脖子下枕着的正是邢天逸的胳膊。

他似乎还没醒,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侧,阳光洒进来留下一个柔和的投影,菱角分明的脸庞似乎多了几分忧愁,眉头皱起不知在愁些什么。

初月一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倒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他弄到这里来的,但被子下的身体,初月感觉到了,她没有穿衣服。

邢天逸也一样,赤果的上身分外矫健,胸膛上还有几个红红的吻痕,这。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初月不想叫醒邢天逸,坐了起来本想自己穿衣服出去找雪无痕,却不想初月一起身邢天逸便醒了。

温热的怀抱带着几分**的味道,邢天逸醉眼朦胧的看着初月,眼里满满的宠溺。

“去哪?”

初月看着他一言不发,邢天逸像是明白了什么轻笑出声,在初月耳边轻轻的说了几个字。

“我会娶你。”

似乎在等初月激动的反应,邢天逸一眨不眨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初月脑中轰的一声,对雪无痕的执着有些坍塌,她不知道,一点也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但现在的状况,似乎真的在说两人昨晚已经同床。

“我师父在哪?”挣开邢天逸的怀抱,初月竟然异常平静,起身穿好自己的衣物,没有回头看身后的邢天逸一眼。

邢天逸沉默。

“月儿,你到底怎么了?”

“我师父在哪?”

“我早说过你会是我的女儿,跟我私奔时,我以为你已经默认,难道你……”

“我师父在哪!”

“他死了!”

斗气的怒吼出声,邢天逸手一挥,那盖在两人身上的薄被变成了一堆棉絮。

初月没理他,转身出了帐篷。

邢天逸的吼声在背后传来,帐篷外,两个士兵正在守着,见初月出来本想阻拦,但初月手一挥,两人便没了力气。

似有些疯狂,初月上前抓住一个士兵询问着雪无痕在哪,那士兵眉眼闪躲,不敢说话。

初月随手一把痒痒粉,士兵立即交代,雪无痕被关押了起来,不知邢天逸是什么心态,初月去的时候雪无痕既没有被绑,也没有被抓的意味,反而好差好饭的伺候着。

两个长相美艳的女人正为他奉茶,雪无痕面无表情,帐篷外十几个守卫。

初月站在门外看到里面的情景,心中一冷,几个侍卫上前拦住了她,顾不得那么多,初月上前一把粉撒的满帐篷都是,侍卫也没心情再拦她,各自挠起了痒。

看到初月,雪无痕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初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身后的两个美艳女子,那俩女子在雪无痕身边呆了一夜,他却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并拒绝她们的投怀送抱,其中有一个,还是昨晚从邢天逸帐篷里出来的。

初月一眼认出,凌厉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那女子神情有些愤怒,朝身边的一使眼色,身边的女子便从袖中抽出一把刀,想偷袭雪无痕。

雪无痕轻轻一闪便躲过,初月上前,啪啪两巴掌打在两女子的脸上,两个女人愤怒的拿着刀就朝初月砍来,初月也有些发狂,竟然三招就将那两女子打成了重伤。

雪无痕看初月的脸色便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忙拉着她的手跑了出去,军营外,马场便在不远,骑上一匹马刚想扬长而去,面前邢天逸却突然带了大批兵马拦了过来。

“月儿,你要去哪?”

邢天逸面色阴沉的看着初月与雪无痕亲昵的共乘一骑,面色十分不善。

初月看着他,只觉得胃中翻涌,怎么会有想吐的冲动。

雪无痕察觉到了初月的变化,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徒儿,坐稳了。”

温柔的一声嘱托,初月与雪无痕的马立马飞奔了起来,雪无痕的眼力很好,一眼便能知道什么马跑的快,邢天逸等人虽追在身后,但毕竟还是隔了一些距离。

一条大道上,扬起无数灰尘,马蹄声不绝于耳,身后是雪无痕温暖的怀抱,初月的眼泪掉了下来。

感觉到了手上的湿润,雪无痕没说什么,只将初月往怀里抱紧了几分。

“徒儿,一切有我。”

温暖的声音传入耳中,初月只觉得眼睛更加酸涩,抓着他的手更紧了几分,雪无痕回握着她,两人的马跑的非快。

但邢天逸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眼见着他就要追上自己,雪无痕忙扬手往后扔了一颗东西,只见扬起一阵烟雾,身后的马蹄声有些停顿,待他们反映过来之时,雪无痕的马已经跑远。

邢天逸的黑眸看着眼前没有人迹的大道,心中酸涩却又愤怒,一拳打在左边粗壮的树上,树顿时歪了半边,手上留下鲜血却远不如心里的痛。

雪无痕带着初月一直跑了许久,直到看不到身后有人追来的踪迹,才重新将马赶去了峡谷,老头还住在那里没走,看到初月与雪无痕一起回来,眼睛放光的奔到了两人身边问长问短。

雪无痕猜到了初月发生什么,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便给了老头一个眼色,老头若有所思的走开,目光却一刻没离开两人,雪无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搀着眼睛没有一点生气的初月走进了木屋。

“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