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既说祈王如此残暴,先前那么利用我,你怎知我嫁过去他就会收手?而且我是嫁过一次的人,若是祈王得知,恼羞成怒杀了我屠城怎么办?爹你可有想的周全。”

初月眼神冷了几分,这一家人从来没问自己想过,这一次,也不过是将自己当成了牺牲品。

“我就说,我的月儿怎么能去嫁给祈王,那毕竟是过去,而且祈王也一直利用我们月儿,若是月儿过去,被他害了怎么办,我可就一个女儿啊!”幕念之听完初月的话哭诉的更加厉害,拉着云撼天的手似在恳求。

果然,这云府内会帮自己的除了慕念之别无他人。

云寒天皱眉叹了口气,拉开幕念之扯着自己的手。

“夫人,我也不想,可是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们能违抗吗?除非祈王拒绝,否则这事是推不掉的啊!”

“爹,你是不是说,只要祈王拒绝,我就不用嫁过去了。”初月已经不将希望放在这一家人的身上,倒是去劝服祈王更好一些。

“是,皇上昨晚也向祈王发了密函,现在还没有动静,若是祈王同意,你就必须嫁过去,但若是祈王拒绝,你虽不用嫁过去,可是京城就危在旦夕了啊!祈王在京城时,只与你有过关系,他也跟我承认,心中一直有你,你嫁过去他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等残暴之徒,说的话岂能当真,老爷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凶狠,怎么能将月儿往火坑里推!”慕念之的脸哭花的不成样子,初月上前安慰她。

“祈王现在在哪?”

“太平郡。”

“离京城多远?”

“两千里,赶路要两天两夜。”云撼天皱眉,似乎猜到了初月要做什么。

“爹,送我去吧。”

“你愿意嫁了?”云撼天的眸子闪着不知名的光芒,兴许是可以向皇帝交差,兴许是初月嫁了他能捞一个大功。

“不是嫁,我与祈王是旧友,过去叙叙旧,嫁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云撼天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慕念之哭的不成样子,但还是被下人扶回了房,见今日天色已晚,云撼天便让初月明日出发。

初月去看了一遍慕念之,娘就是娘,慕念之一看到初月就泣不成声,嘱咐她小心一点,衣服多带一点,吃的也多带一点。

回到房中,初月正想睡,门口又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初月还真有些惊讶,竟然是云初荷。

自从上次那事发生以后,云初荷几乎有将近一个月没跟自己说话了,也幸好她的事没有东窗事发。

“四姐。”云初荷看到初月有些拘束,初月忙拉她进来,看了看门外。

“找我什么事啊?”对云初荷的印象还不坏,初月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刚才,爹跟你说的事,我都听见了。”

初月手一抖,但见云初荷的样子不像有恶意,又示意她继续说。

“四姐,你不愿嫁给祈王吗?”

“没什么愿不愿的,只是我与他,已经没了感情,再嫁过去有何意义。”

“可是爹不是说祈王心中一直有你嘛?”

“我要的事两情相悦。”初月抬头,云初荷的样子欲言又止。

“初荷,你要跟我说什么直说便是。”

“不瞒四姐,上次家中聚会,我对祈王一见钟情。”

云初荷像是怕初月责怪自己,抬头怯怯的看了她一眼。

“那他对你呢?”

“不知道,祈王一共才与我说两句话。”

“那你就对他一见钟情了?你不记得你的王旭了?”初月皱眉,有那么简单吗?

“不,王爷跟王旭不一样,我路过荷花池险些摔下去,是王爷出手救了我,他的风度,王旭比不了,我恨我没用早些见到王爷,不然,现在也不会是这么一个残破的身子了。”云初荷说着,掩脸抽泣了起来。

“初荷。”初月顿了顿,她似乎猜到云初荷今天来找自己为了什么了。

“你想嫁给他吗?”

“想。”不假思索的回答,云初荷又马上低下了头,“可是我是庶女,而且我不是清白之身。”

“你跟我一起去找他吧,我有办法。”初月叹了口气,她跟祈王怕是注定无缘了。

云初荷兴奋的抬起头,看着初月连连道谢,将云初荷安抚好送回房间,夜已经快深了。

第二天醒来,云初荷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东西跟车夫在门外等着自己,初月拿了点简单的行李上车,云撼天一早便派人送信去了祈王的太平郡报信。

跟云初荷一起上了马车,慕念之在马车外依依不舍的看自己,好容易将她哄走,马车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邢天逸也来了,可能是这几天真的太忙了,那俊美的脸上已经长出来了些许胡渣,看着初月的眼神很坚定。

“下来!”

“将军何事?”

“下来!”

初月顿了顿,转身跳下马车,邢天逸没说话,赶马到初月身边,一把将她拉上了自己的马,云初荷在马车上急的跳脚,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你想干嘛?”

能感觉到身后那热热的呼吸喷在自己颈间,初月有些无奈。

“你不能嫁给他。”

“我没想嫁给他。”

“那你去干嘛?”

“如果你不想我嫁给他,现在最好放开我。”

初月的话让邢天逸马上停下了马的脚步,虽然疑惑,但见初月的神情不像撒谎。

“我没时间了,你若不想我嫁给他,就马上送我回去。”

“你什么意思?”虽然调转了马头,但是邢天逸还是没有让初月回去的意思。

“你该知道皇上的意思,他已经发了信函给祈王,若是祈王同意,我就非嫁过去不可了。”

“你想自己过去跟他交涉?不行!”

“你应该知道我跟祈王以前是什么关系吧,他不会伤害我的。”

“你就那么确定?”

“我确定。”

邢天逸看了初月眼里,眼里有抹不易察觉的伤痛,不再看初月,将马向原来的方向驶去,将初月送回马车,邢天逸却一直站在马车后没有离去,直到那马车离开自己的视线。

初月知道邢天逸喜欢自己,但至少自己现在对他没有那种感觉,所以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也是不能,至少她跟赫连非墨,想到赫连非墨初月往窗外看了看,除了后面的邢天逸再无他人。

冲邢天逸挥了挥手,初月便缩进了头,再没向后看过。

可能缘分就是这样,初月的马车刚走,邢天逸也刚离开,赫连非墨却出现了。

望着那已经没有影子的前方,只能空叹一口气。

两天两夜是很漫长,初月跟云初荷还有几个护卫一路上走走停停,马车颠的屁股疼,郊外的晚上冷的吓人,却也都熬过来了,终于在第三天到达了澹台昊祈所在的太平郡。

太平郡不愧是太平郡,街上的百姓比京城还要繁荣,过往的路人身上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有一件耀目的首饰,云初荷躺在马车上有些虚弱,胃里更是翻涌。

“初荷。”初月拉了拉云初荷,马车已经进了县城,就是快到澹台昊祈的住所了。

云初荷抚着额头有些慵懒。

“四姐,我好累,再让我睡一下。”

见云初荷这样子,初月也没有再叫她,祈王府很快就到了,不过在这却写的郡王府,由于云撼天事先派人通报过,所以初月要来,澹台昊祈是知道的。

拉着云初荷刚下马车,澹台昊祈就风风火火的赶了出来,看着初月眼神很激动。

“参见王爷。”

云初荷一见澹台昊祈,刚才的疲惫似乎一扫而光,精神的跟他打着招呼。

初月冲他笑笑,澹台昊祈却很激动的冲了过来,拉着初月往里面走。

“等你很久了,自从你父亲说你要来,我整天都在期待。”

澹台昊祈的话语带着几分孩子气,但也让一边被忽略的云初荷有些尴尬,初月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别介意,云初荷只是笑笑不说话。

将初月跟云初荷安置好,澹台昊祈以赶路疲惫为由,让她们各自回去休息,自己却溜进了初月的房间,初月正整理着床单,就看见身后一个纤长的影子朝自己靠近。

“月儿,本王好想你。”

澹台昊祈的怀抱还是那般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的环着初月的腰。

“王爷。”

“别叫我王爷,叫我祁,你一向喜欢这么叫的。”澹台昊祈的声音带着几分痞气,手也顺着初月的腰想要滑进她的怀里。

初月转身,挡掉澹台昊祈的那只手,看着他目光很坚定。

“王爷,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跟你说的够清楚了,难道你现在还以为我是要来嫁给你的吗”

初月的话让澹台昊祈彻底顿住,他以为的就是这样。

“那,你来是?”

“皇上逼我嫁给你,我想知道是不是你的意思。”

“当然不是,我不会强人所好,尤其是你。”

“其实我挺喜欢你,但那不是爱。”

“本王可以等。”

“可是皇上不能等,他看昼夜不分的练兵,以为你要起兵造反,想让我嫁给你来劝劝你。”

“呵呵,皇兄什么时候也会利用一个女人来镇住我了。”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王爷,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想造反?”初月眼神很认真,澹台昊祈也一样。

“至少现在没有那个想法。”

“那就是将来会有?你练兵真的是为了谋反吗?”初月心里有些难受,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心里有自己,但自己说过的话,他却明明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我只能说,我现在没有那个想法。”

“你连我也不信任?”初月愕然,看着他的眼神更冷漠了几分。

“不是,我。”

“好了你出去吧,我不想听,我明天就回去。”

“月儿,你别这样。”

“你什么都不愿告诉我,我不知道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来告诉你,皇上想用我们的亲事来保住他的国家,我可以告诉你,不可能,就算你答应也不可能,除非我死,不然没人能左右我的婚事。”

“你死也不愿嫁给我?”澹台昊祈的声音多了几分不可置信,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的扭曲。

“王爷,你先前那么利用我我不想多说,现在你也不愿跟我袒露心扉,我就算嫁给你,有何意义,你不过是多了一名暖床的姬妾,而我也不过是嫁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月儿,你!”澹台昊祈被初月的话噎住,知道多说无益,转身道了一句对不起便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初月的房间。

他还是没有告诉自己他的目的,初月顿了顿,越隐瞒就越是有古怪,他谋反的事,怕也不只是那些男人的猜测了。

思前想后,初月也只想到一个能让云初荷嫁给澹台昊祈,又让他不最近不动兵的办法了。

下午时分,初月出了一躺门,确认没人跟踪自己之后,去药店买了一包十香软骨散,她不想这么下流,只是如今的形势,却是逼她不得不这么做了。

傍晚,初月去找了云初荷,跟云初荷说了晚上吃饭时的办法,晚宴的时候澹台昊祈要给初月两人办个欢迎宴,到时候喝酒是必须的,初月跟云初荷只要将药下到他的酒里就一切搞定了。

云初荷有些胆怯,一直扯着初月的衣服问行不行。

“初荷,你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只有在他没察觉的时候才能下手。”

云初荷点点头,眼里总有些歉疚,初月知道她善良,叹了一口气,将药塞进了她的怀里。

晚宴很快到了,澹台昊祈派了几个下人来接初月与云初荷,并没用几个人吃饭,初月云云初荷坐在左边的长凳,对面是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这两个,该就是澹台昊祈府中唯一的两个侍妾了。

姿色也算上乘,但可能是为了讨好澹台昊祈一个个脸上的粉擦的面粉还白,衣服穿的暴露无比,不弯腰也能看清,云初荷可能没见过这样的人,起初进来的时候还红了脸。

澹台昊祈坐在上座,见初月进来,和善的冲她笑笑,初月坐在自己的位置,桌上有酒壶酒杯,每个人都是单独的,这样要下药,就有点麻烦了。

“上菜吧。”

澹台昊祈一挥手,那身边的侍女马上退了下去,然后又一个个上来端着菜。

初月没说话,云初荷有些紧张的看了初月一眼。

“两位姑娘即是王爷的好朋友,我们姐妹就敬你们一杯,王爷不会介意吧?”水绿色衣服的侍妾最先开口,眼妆画的很妖艳,确实很勾魂,大眼若有若无的扫过澹台昊祈,似在勾引,却又像在跟初月说话。

“当然不介意,丽姬有心了。”澹台昊祈并无几分变化,只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女给自己也倒一杯。

“来,敬两位美丽的姑娘。”丽姬倒是很豪爽,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初月酒量还行,但看云初荷,一看她就是从未喝过酒的。

“家妹从不沾酒,我就代她喝了。”初月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拿起面前两杯一饮而尽。

澹台昊祈看着初月,眼神越发茫然,以前的云初月是滴酒不沾的。

初月暗自摸了摸那包十香软骨散,现在的状况是没办法下药了,目测只能让澹台昊祈先喝完他桌上的酒,再趁机出去将药下在他下一壶酒里了。

宴会进行的很快,两个侍妾只开始的时候对初月还有云初荷恭敬,后就连忙跑到澹台昊祈那里喂他酒,生怕被谁抢了先。

很快澹台昊祈桌上的便快要喝完,初月知道是个好机会,便借口肚子不舒服出去如厕跑了出去。

上酒是由侍女负责,但侍女很多,几乎每边都有接应,初月观察了一下地势,前面两个侍女各自抱着一罐酒朝大殿走去,初月猜想可能是去给澹台昊祈的酒,便故意跑到侍女前面,装作崴脚。

“姑娘,你没事吧?”侍女放下手中的托盘,跑到初月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或许是初月穿着不凡,侍女的神情有些讨好。

“谢谢你啊,这是给王爷喝的酒吗?”

“是啊,王爷一向海量,只要一喝就停不下来,姑娘你是跟王爷一起喝酒的那位吧。”侍女眼尖,认出了初月是坐在那吃饭的那位。

“是啊。”初月笑笑,手不着痕迹的拉下一根发簪,扔在假山后,后连忙起身,一摸头上,初月急了。

“哎呀,我的发簪不见了!”

“姑娘,你没事吧?”侍女正想走,见初月又大呼小叫,忙又跑了过来。

“我的发簪不见了,王爷说他最喜欢我戴这根的。”初月泪眼朦胧,抓着侍女的手不松开,“快帮我找找吧。”

侍女一听说王爷喜欢,哪里还敢多问,忙点头道是是是,初月笑道,看着侍女在前面低头弯腰,将怀里的十香软骨散尽数下进了酒里,初月买的分量不少,一个人喝下,足以昏倒一晚了。

“姑娘,在这呢!”

刚收起东西,那侍女就回过头兴奋的对初月说,初月一急,险些将粉撒出来,但幸好她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衣袖,酒是个大坛子,那么一点粉,是察觉不出来的。

“谢谢你啊,我一定会跟王爷说,让他好好赏你。”

一听说有赏,侍女脸上便浮现除了笑容。

告别侍女,到大殿的时候澹台昊祈已经喝的不少,那一大灌酒已经喝完,看着初月进来,手还刻意离身边的大胸女人近了几分。

初月埋头吃菜,没看他,倒是云初荷,眼里蕴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澹台昊祈。

或是见初月没一点动作有些不耐烦,澹台昊祈将两个女人一把推开,侍女的酒很快上了,初月见她冲她笑笑,侍女神色欣喜。

澹台昊祈心情烦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喝了起来,初月看着他将那酒喝下,才松了一口气,只剩那两个女人了,若是待会那两个女人在场要将澹台昊祈搬走那也是非常麻烦的,而且还可能会露出马脚。

“王爷好眼光,两位嫂嫂美艳如花。”初月笑的讽刺,澹台昊祈回看初月,以为初月是吃醋,语气有些得意。

“自然,容貌不佳的也不能嫁进王府。”其实他想说的是再美也不及你在我心中。

“是啊,可惜只做侍妾,王爷可有想过将他们扶正呢。”初月依旧笑的风淡云轻,澹台昊祈看不清初月的想法,心情烦躁,又喝了一杯酒。

两个女人的心思也被澹台昊祈吊了起来,纷纷竖起耳朵听着澹台昊祈的回答。

“月儿,你知道我的正室留给谁。”

澹台昊祈的声音多了几分无奈,无论再怎么强硬,他发现只要一跟初月说话,他的语气还是会软下来。

“抱着其他女人说你想娶别人吗?”初月笑笑,喝下手中满满一杯。

“你若不喜欢,我休了她们便是,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澹台昊祈神情很认真,可能是药性有些大,他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只可惜,你应经饮过别的了。”

“王爷。”

两个侍妾再笨也能听出澹台昊祈与初月的对话代表两人有一腿,可怜的出声想让澹台昊祈可怜自己,却不想澹台昊祈被初月一句话憋的上火。

“滚!”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两名侍妾了解澹台昊祈的个性,只得各自拖着裙摆连忙跑了出去,临出门还不忘狠狠的瞪初月一眼。

“何必呢,佳人相伴,王爷你不是更开心吗?跟我喝闷酒,会伤身的。”

澹台昊祈又多喝了几杯,看着初月的眸子有难以掩饰的通心,听着初月那冷嘲热讽的话更是险些要倒在桌子上,喝的越多,那药也越多,初月注意着澹台昊祈的动向,看着他快要倒下忙冲云初荷使了个眼色。

云初荷自然明白初月是什么意思,只是当真正这样开始做的时候,云初荷却有些退缩,毕竟祈王还没用完全倒下,初月看了云初荷一眼,知道她不敢。

便端着酒杯上前再敬了他两杯酒,初月的酒澹台昊祈自然不会不喝,没多久,澹台昊祈的眸子便昏昏沉沉,整个人有些无力的趴在桌上,只是那薄唇里蹦出的两个字,却让初月恶寒。

“月儿。月儿。”

听着澹台昊祈这般的呼唤,云初荷也有些犹豫,看着初月的眼神似在渴求。

“四姐。”

“别说了,你想不想嫁给他。”

云初荷顿了顿,侍女刚刚被两人使唤出去拿毛巾了,忙又叫了一个进来,帮忙将澹台昊祈抬去了他的房间。

澹台昊祈房间有张大床,摆设很简单,却也很华贵,初月顿了顿,看着云初荷有些犹豫。

“初荷,你可想好了。”

云初荷点点头,脸上浮上几抹绯红。

初月看了看正昏睡过去的澹台昊祈,脸上浮上几抹坚定,抽出怀里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将血印上了床单。

“四姐,你这是?”

云初荷拉着初月的衣角,紧张兮兮。

“没事,快将他扶过来。”见血滴的差不多,初月扯了点衣物包裹,便将澹台昊祈扶上了床。

“四姐,你干什么?”

见初月开始脱澹台昊祈的衣服,云初荷的脸更红了,拘谨的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

“快过来帮忙。”初月看也没看一眼云初荷,费力的脱着澹台昊祈的衣服,这男人的身材真的不错,初月也差点心猿意马。

云初荷见初月坚定,也不好再躲闪,忙走到两人身边。

好不容易将澹台昊祈的衣服完全脱干净,初月将他推到了床里面,云初荷脸色绯红的站在床边。

“初荷,剩下的你该知道怎么做,我先走了。”

云初荷羞涩的点点头,初月出门为两人关上了门。

索性澹台昊祈门外没有什么人走过,初月有些不放心,还是站在他门外不远处,看着那道紧闭的门,直到夜深才离去。

将澹台昊祈推给云初荷,初月也不是完全不介意,只是为了云初荷,为了自己的将来,她不得不这么做。

几乎是一夜无眠,初月天一亮便去了澹台昊祈的门外,看样子他还没醒,房内没什么动静,初月站在一旁站了良久,才扯了扯头上杂乱的头发,上去敲门。

明显听到里面一阵慌乱,良久,云初荷才来开门,看到是初月,云初荷明显松了一口气,初月进门,澹台昊祈正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王爷,你们。”

澹台昊祈还是未着寸缕,只是他已经用被单盖住,他的样子像是还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像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云初荷的身上只罩着一件外衫,看澹台昊祈这般摸样,眼光顿时红了。

初月上前,扯开被子,很惊讶的看着床单,然后看了看云初荷。

“王爷,你。”

澹台昊祈一见那血迹也清醒了过来,“五小姐,怎么回事?”

“昨晚王爷喝醉,我好心送王爷回来,可是王爷刚上床,就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力气又没王爷大,只能。”云初荷边说边啜泣,倒真像那么回事。

“王爷。”初月顿了顿,声音有些小,将地上杂乱的衣服递给了他,“穿好衣服再说吧,我先出去。”

“月儿。”澹台昊祈还想说什么,初月已经摔门离去,本想直接下床去追,却发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也未剩,澹台昊祈脸色一变,忙重新回去穿衣服。

见云初荷站在那里,心里也有些愧疚。

“你也将衣服穿好吧,待会一起找月儿解释。”

云初荷的心里轰隆一声,眼泪流的更多,看着澹台昊祈的眼神楚楚可怜。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名分。”说完澹台昊祈便不再说话,自顾自的穿好衣服,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愣在原地的云初荷。

“快穿好衣服吧。”

云初荷愣愣,眼里虽有失落,但却很快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初月坐在客房中,等着两人的前来,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澹台昊祈的脸首先映入自己眼帘,而后是一脸泪痕的云初荷。

“月儿。”澹台昊祈一脸愧疚的坐在初月对面,想伸手去捉初月的手,却被初月不着痕迹的躲开。

“王爷,晚你是不是跟初荷在一起了。”

“我无心的,我喝醉了。”

“是还是不是。”

澹台昊祈见初月神色坚定,便有些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抿了抿唇,澹台昊祈的声音满是无奈。

“是。”

“那你想打算怎么办?”

“除了名分,我都能给。”

“可是你该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贞洁,贞洁跟名分是对等的,你不给她名分,等于是叫她去死。”初月起身,看着泪眼朦胧的云初荷有些堵心,曾经一个王旭伤她那么深,现在一个澹台昊祈不肯给她名分,她再坚强,说不定也会崩溃。

“月儿,我的正妃只能给一个人。”

“但你知道那个人不可能会再嫁给你,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初荷是个好女人,你若是错过,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是么?”澹台昊祈笑的有些牵强,“月儿,你懂我的心,要给她名分也不是不行,但我最多只能娶她当侧妃,我说过,我的正妃只留给我爱的人。”

澹台昊祈的话很明显的在说他不爱云初荷,云初荷无声的抽泣,眼泪越发多了。

“我知道我只是个庶女,我配不上祈王,四姐,我知道你很替我着想,可是,我也不希望你逼王爷,算了吧,我们回去。”

云初荷体贴的话让澹台昊祈心里也有些不安,初月听了心里更难受,若是这次不成,她怕是再不敢相信男人了。

“五小姐,昨晚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对你,我很抱歉,我不是嫌弃你的身份,只是本王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人,正妃之位,若是她不要,我谁也不会给,我可以娶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不爱你。”

澹台昊祈说的很认真,初月知道是他真心话,不过却也真的伤害云初荷了,云初荷眼眶通红,看着初月楚楚可怜,初月抱着她,心里有些愧疚。

“初荷,你嫁不嫁?”

“五小姐,我不想勉强你,初月了解我的为人,你若是想嫁,嫁过来便是,本王不会亏待你,但以后,本王也不会宠幸你。”

澹台昊祈的话说的很坚定,初月回头瞪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目光看着自己满含神情。

“王爷,你可以走了。”初月的声音有些不悦,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每个人都不希望嫁过去给人家做小,尤其是云初荷这种受过伤害的女人。

“好,考虑好了再来找我。”澹台昊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初月的房间。

云初荷在初月怀里哭的更加厉害,怎么劝也劝不住,好容易等到云初荷哭累了,初月才有机会开口。

“初荷,你愿不愿意嫁?”

“四姐,他爱的还是你对不对?不管他跟多少个女人上床,他爱的还是你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啊!”云初荷抱着初月,尖锐的指甲掐进初月的肩膀,初月没有推开她,任她掐着自己也清醒了些。

“初荷,男人不是你活着唯一的目的,你该想些自己的事情。”

“我还能想什么,一个残花败柳之身,我还能想什么!”云初荷的声音越来越抓狂,掐着初月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初月已经感觉到肩膀上渗出血渍了。

“初荷你冷静一点,只要你想改变,没什么不行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他现在不喜欢你,不代表以后不会喜欢你。爱情也是有保鲜期的,他现在或许只是对我好感,对我有歉疚,可能过段时间他就了解我不是他爱的那种类型了。”

“四姐,四姐,那他会爱上我吗?”云初荷哭诉,双眼红的跟兔子一般,长长地睫毛哭的一抖一抖。

“我不知道,看你们的缘分了,若是你想,一定有可能的。”

“那我嫁。”云初荷从初月怀里起来,看着初月肩上的伤口有些自责,“四姐,你手上的伤口包扎了没?”

“昨晚回来的时候就包好了,没事。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与其就这么与祈王错过,我会后悔一辈子,我相信他能托付一辈子,虽然他说不碰我,但我会努力让他喜欢我的。”云初荷说的很坚定,脸上的泪水也少了许多。

初月浅笑,让云初荷留在房间,便去找了澹台昊祈。

澹台昊祈在房中坐立不安,这件事他也没想到,生怕初月的心里再对他有阴影,整个人紧张的上心情起伏不停。

“王爷。”初月推门进来,澹台昊祈的脸色紧张。

“初荷已经答应嫁给你了。”

“是吗?”澹台昊祈低喃,这不是他想要的。

“你以后好好对她,别让别人欺负她,还有,别说什么不碰她,女人成亲,一是为了爱,二是为了性,你两样都不给她,她会疯的,我也不想看到你们那样。”

“是吗。”澹台昊祈的声音依旧有些僵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一动不动。

“月儿,你不在乎吗?”

“我在乎什么?她是我妹妹,我们无缘,她代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好。”初月笑笑,澹台昊祈的认真让她有些愧疚。

“可是月儿,你该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人是会变得,不管你相不相信,王爷,我以前也不相信我有一天可有这么淡然的与你相视,但我今天真的做到了,你之前利用我的事我不想说,可能你只是对我的愧疚呢,爱跟喜欢不同的,喜欢一个人会想让她接受自己的一切,爱一个人却会接受对方的一切,很爱一个人就可以为对方放弃自己的一切,初荷可以为你放弃自己的一切,你呢?你能为我放弃吗?”

初月的眼神异常认真,澹台昊祈顿了顿,最终叹了口气。

见他这摸样,初月就知道他不能。

“初荷很爱你,你也不是很爱我,为什么不放下心试着去接受初荷呢,她是个好女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会娶她。”澹台昊祈叹了口气,“可是月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好怀念之前的月儿,若不是你这张脸与她相同,我几乎要怀疑你不是我的月儿了。”

“我不是你的月儿,我是云初月。”

“我想问你,若是初荷嫁给你,你还会出兵进攻朝廷吗?”初月顿了顿,皇帝跟云撼天最关心的事情还是这个。

“如果你嫁给我,我会考虑。”

“你别这样,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近期不会,我也没心情。”澹台昊祈抬头看了一眼初月,脸上满是无奈。

“近期是多久?”

“一年之内。”

初月点头,一年的时间,皇帝养兵蓄锐也够了。

“好吧,我今天就跟初荷回去,找我父亲商量你们的婚事。”

“这么快。”澹台昊祈叹了口气,看着初月的脸有些不舍,“这一走,我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你。”

“有缘总会相见的,你若是愿意当我的朋友,我很欢迎,但是我希望我们只是朋友。”初月回头,冲他伸出一只手,现代的握手方式。

澹台昊祈愣了愣,“好,朋友。”

一白一黑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两人一起发生默契的笑声。

转眼三天,初月已经带着初月回到云府。

“四姐,东西掉了。”云初荷急急忙忙的跑上来将一块金牌递给初月,初月接过有些懊恼,这是澹台昊祈送给自己的,说是日后拿着这块金牌找他,不管什么事,只要初月开口,他一定帮忙。

“四姐,你笑什么?”

初月顿了顿,将金牌塞进怀里,道了一句没什么,便急急的朝云撼天的房中走去,初月来的时候祈王发了信函,但云撼天不知是没收到还是什么,没有一个人来迎接两人。

初月虽然心中不爽,却也懒得说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爹!”初月惊讶,云撼天竟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