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空无一人的四人房宿舍,打开了日光灯,走到书桌边的矮凳子边坐下,脱下黑皮鞋、黑袜子,捧着郭敬明著的《梦里花落知多少》就上床躺下。她把枕头枕在背下,盖着棉被,刚欲翻开书页,双眼竟溢出了苦涩的泪……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苦涩往事,令她禁不住回溯——

高三上学期初,有个叫楠的男生向紫晶表达爱意。

虽然紫晶拒绝了他那份深厚的感情,但是她被他的痴情给深深的打动着,她对长相酷似无为者的楠道,

“对不起,我不能当你女朋友。”她对着满月道。月像块诱人的烧饼,令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为什么,我们以前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楠激动地问道。

“恩。”紫晶不敢和他那呆滞的眼神对视,毕竟,她对楠也是有不一样的好感的。为了让楠把所有心思花在高考的冲刺上,她说谎道,“我和—中读书的阿无感情很好,希望你不要破坏我们的感情。”她的一句话,让楠的心碎了。

楠心里想,县—中就了不起吗?倘若阿无在他面前,他非拧断他的脖子不可。

从那时起,他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高考的复习资料就像他的情敌一样,他连瞧都不瞧上一眼。更过分的是他经常旷课、醉酒、抽闷烟、赌钱、打架,只差没和他的哥们一起去嫖妓。简直比无为者更像个流氓一样地活着。

见楠如此作践他自己,紫晶的心里很不好受。一个炎热的秋日夜晚,繁星闪烁,紫晶想起了为她堕落的楠,这天恰好是周日,没晚自修,她就约楠一起上街散散心。今晚,她穿得很是性感,像个富有成熟韵味的女人。

虽然紫晶没有答应当楠的女朋友,但是他是很高兴陪紫晶逛县城的每一条街道。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让楠的心情舒畅了许多。逛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风味小吃,走了很多路程,到十一点的时候,街上有点冷清。

紫晶说她该回家了。楠笑了笑,说他一高兴什么都给忘了,且感叹道,为什么快乐总是如此短暂呢?!

紫晶也笑了笑,尾随在楠的身后,什么话也不说。

为了让紫晶早点回家休息,楠建议折僻静的小巷回家。这条小巷很长,两旁都是些旧式房屋。

居民宅前的灯光发黄地照着,灯线披在紫晶的身上,使原本清秀脱俗的她多了一份朦胧美,楠恨不能带紫晶去效仿同学乌鸦和小雪到乐乐宾馆开房。楠忍受着满腔的欲火在前面开路,脑子里禁不住浮现近几日在少年宫放映厅里看过的黄片里的**的亲热情节。他像是服用了大量**的人似的,很有欲火焚身的感觉。

正当楠欲火焚身的时候,路上出现了四个手持匕首的流氓。他们二人的脖子给架上了二把匕首,也只好乖乖地把身上的钱、手机、项链、手表、戒指等值钱的东西献给四位“中华英雄”。

四位中华英雄收下楠和紫晶亲手献上的慰问品后,一个胖得像国宝大熊猫的帅哥在楠的右脸上轻轻地扇了一巴掌,哼了一声,冷笑道,“不要以为留长头发就自认潘安一个——像个女人似的,尽丢我们中国人的脸。”

但愿他说的话的意思不是说他现在正在干为国争光的事,要是那样,中国的未来不知道是如何的光明的呢?!

楠白了那人一眼,“身上的东西都被你们抢光了,你们还不放人吗?”

要不是紫晶在场,楠会拼了他那条小命在四位英雄身上找回属于他的男人的尊严。

平日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想不到今晚轮到他给人欺负上了,那种滋味贼不好受啊。他心里发誓,只要造化支开眼前这四位英雄,他一个叫楠的男生,以后不再欺负那些生性胆小怕事的人们了!

“大熊猫”的一个染红发的粗壮同伙在楠的左右脸上狠狠地打了几巴掌,打得楠两嘴角出血。

红发男撅着嘴吹了一下额上的短发,“你妈的鸡巴,命在别人的手上还那么刁,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话刚说完,红发男对大熊猫递了个脸色,一阵噼里啪啦声强有劲地响了起来。楠免费享受了两位英雄热情的拳打脚踢。紫晶哭出了声来,像个可怜的乞丐乞求道:“不要打了,求你们了,不要打了。”

楠被打趴在地上,忍着剧痛慢慢地站了起来,身体左右方向摇摆了近二十秒,站稳后,他喘着粗气道,

“你,你们,是,是不是该收手了?”他被弄得疲惫不堪了。

或许大熊猫仗着自己是国宝,人多势重,轻蔑地拉扯着楠的衣襟,“人活着要懂得能屈能伸,懂啵?”他使了把劲在楠的左肩膀上击出了一掌,楠忍着剧痛向后退了两三步楠站稳后,大熊猫扯住他的头发又道,“小子,长头发就了不起了吗?中看不中用——中国就是出了你们这种败类,美国才作威作福,台湾才不能统一。”

在还没有被打死之前,楠差点被大熊猫给气死。心想,他妈妈的,我不就是头发比你长,人比你帅而已吗?中国被美国踩在脚下关我屁事?台湾不能统一关我鸟事?!

楠幽默地说,“你的自我介绍很有个性啊!”

大熊猫见楠在说他是败类,他咬紧牙关,在楠的腹部上狠狠地抡了一拳。楠跪倒在地上,两手掌压撑着上身,他感觉时间像是上502胶水,凝固得死死的,好漫长、好漫长。一旁的紫晶哭泣着,心里尽是无助。

紫晶的哭声把四个英雄搅得心慌意乱,大熊猫急中生智道,“不要哭,再哭就毁你的容。”他用匕首在紫晶目前晃弄了几下,像别的女孩一样,紫晶的爱美之心占统治地位,她强忍住哭泣。她的左右手被两个英雄反扭在背后。

红发男用他那只经常**的右手在紫晶的左脸上抚摸着,心血**想和紫晶发生性行为,催情地说:“妹妹乖,不要做声。”他的舌头伸得老长老长,够资格和狗类比赛伸舌头大赛。

他那两只多情的手在紫晶的脸上、脖子上**个不停,像在摸彩票的特等奖一般,简直兴奋到了极点。

有时候,或许贞操比美貌更容易令女孩子心动。紫晶不顾红发男的提醒和大熊猫的威胁,不但做声,而且大喊救命。有些路过的,或故意过来的,见四位中华英雄手中握着在灯光下明晃晃的匕首,吓得要么掉头走了,要么视若无睹地从旁边走过。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六个人似的。又仿佛他们在拍戏一样,没有人敢去打扰。

见到人民群众如此配合,四位中华英雄更是猖狂了。

紫晶的哭骂声把周围的空气搅得不得安宁。红发男和大熊猫像两条**的狗,四只手在紫晶的身上**、乱扯,而两张即使用尽全世界黑人牙膏也刷不掉异味的嘴在紫晶的脸上和脖子上乱吻、**。紫晶又心痛又想吐。

楠在地上握起一块大石块,忍着疼痛站稳了双脚,面无表情地道:“你们这群畜生!快放开我妹妹——否则我跟你们拼了。”他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在焦急地等待体力快些恢复。他死死地盯着他们看。

闪烁的星辰目睹着这一切令人终生难忘的丑陋场面,仍高高地挂在遥远的天际,和周围的房屋一样,爱莫能助。

大熊猫仗着人多、匕首多,一面侮辱紫晶,一面回头道,“长头发的,你过来啊,用石头砸我的脑袋啊,来!”

他用食指指指自己的脑袋。楠搞不清楚,为什么大熊猫对长头发的他如此敌视?但是紫晶的贞洁胜过一切,容不得他多想,在大熊猫的挑衅下和建议下,他鼓足了勇气急速跑过去,把石头猛砸在大熊猫的脑袋上。

大熊猫啊了一声,双手抱着脑袋栽倒在地上抽搐。

红发男抱起大熊猫道,“老狼,老狼,你怎么了?老狼!”

他把老狼放倒在地上,地上流出一大滩从老狼脑后勺里流出来的血。楠有点心悸了,向后退了五六步。

红发男站起身,向另外两个扭着紫晶手臂的同伴递了个眼色,便一起拔出插在腰间的匕首,仇视着楠,有那种把他生吞活剥的恐怖气势。楠知道,他在面对死神的召唤。

楠把石头握得紧紧的,如握着救命草一样,半秒钟也不敢松懈。他像一只老鹰一样,双眼露出刚毅的眼神,死死盯住向他慢慢走来、手握匕首的三位中华英雄。他脸上面无表情。

“啊”的几声,楠双手捂住腹部上的刀口躺倒在地上。红发男的肩膀被楠给狠狠地砸伤了。

两位中华英雄扶着红发男,顾不上长得像大熊猫、奄奄一息的老狼,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消失在紫晶的面前。

紫晶跪着抱起了楠,哭声凄惨,“你怎么了,楠?不要有事啊!楠。”

楠那沾着鲜血的手指碰了紫晶的鼻梁,“不要叫我楠啊,要叫我哥——知道吗,丫头?”他用平静的口吻道。

紫晶知道,楠处于回光返照的状态。紫晶的眼泪掉在楠的脸上,“恩,哥。你不要有事啊,行吗,哥?”

看着楠一脸的平静,紫晶不知所措了。附近响起了警笛声,许多大胆的人们开始来看热闹了……

“我是不行了,咳咳,”楠知道死神已经牵上他的手了,“丫头,好好活下去啊!咳咳,有空的时候,去,去看看我家人。哦,哦,祝,祝你和阿无有,有情人终成眷,眷属,啊。”

他带着他平生最大的祝福,一个人孤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龌龊的世界……

——紫晶回过神来,看到翻开的书页被她那苦涩的眼泪浸湿了。她用右手背擦拭着双眼眶的泪水,而后心里道,

“楠,你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过得还好吗?丫头在问你,你能听得到吗?楠?楠,你有没有想过我啊?我想你,楠……”

凄清的月光俯视着大地,也俯视着、沐浴着女孩郑晴。兴奋的断梦在前面开路,一声不吭的郑晴尾随在其后,刚看手机里的图片的时候,她有满腔的怒火,但因为在众人面前不好发泄,她便强忍住心中那如火山爆发般的怒火。她虽然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看完梦玄和鹃子偷情的物证,但是她做不到不生梦玄的气。以前,她总是**地认为,梦玄应该会回到她的身边。于是,她对于梦玄和鹃子的交往从未干涉。

因为她认为如果有真正的感情,那么时间就会证明一切的。现在,她想去找梦玄,不是为了听他如何解释他的偷情的理由,而是为了痛快地扇他几个耳刮子,谁叫他背叛她去和别人乱搞呢?!

时间九点十七分,无为者和杨威牛等人玩游戏玩得忘我。老方在QQ上给无为者发了个信息——你背后是谁?

无为者回头一看,愣了几秒,道,“丫头,在我身后站多久了?”

丫头紫晶笑了笑,“还没有十分钟呢!”

无为者见紫晶的眼睛红肿,像是刚死了男人的女人似的,禁不住为她郁闷了近分钟。他下机了。他认为作为一名干哥哥,他有义务哄紫晶开心的,就像男生泡美女一样,除了哄,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叫断梦、谢京、情歌王子金帛诸如此类的开房高手来办这个差事,他们会以老江湖的经验多提一个字——骗——听说女孩子最喜欢善意的谎言——有句话不是说了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潜台词是男人越坏,女人坏爱——坏的男人比较“成熟”的缘故吧——现在这个社会是个反潮流的社会,男人的善良是会被视为软弱的……

出了校吧的铁门,无为者叫了紫晶去***通明的二号食堂一楼等他,而他自己跑去校超市买了两瓶苹果汁和两支咖啡巧克力。他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心里道,妹妹可不能嫌哥哥吝啬啊,等哥哥以后有了钱,一定叫你带上妹夫一起去搓一顿。他白痴般自言自语道。

在一处少有冷风经过的餐桌边,紫晶坐着等无为者。紫晶见他手上的东西,便撅着嘴道,

“哥,你这点东西就要打发掉妹妹吗?”无为者挠了下耳腮,羞愧地道:“哦,你等着,我再去买些别的。”

紫晶拉住他的上衣的下摆,笑了笑,“逗你玩的,不要去啊。能和你聊天,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红着脸道。

无为者坐了下来,把苹果汁的盖子拧掉,放到紫晶的右手上,“如果不怕冷,喝瓶饮料吧——哦,还有巧克力。”

她把苹果汁递到无为者的左手上,一边撕着巧克力的包装纸,一边道,“我不渴,你喝吧,我吃巧克力。”

“恩,”他喝了一口苹果汁。玩了三四小时的游戏,再加上平时吃饭喝汤从未把肚子喂饱,此时,他有点渴,也有点累。虽如此,但他已习以为常了。他一边喝着,一边打着呵欠。

紫晶见无为者的精神状态愈来愈差,便开始担心他的身体健康了。

于是,她不顾无为者的感受,没大没小道:“哥,你看看你的身体,瘦得像棵草,如此下去,非成为排骨不可!”

见妹妹说他像一棵“草”,无为者禁不住陷入尴尬的境地。紫晶笑了笑,道,

“哥,我说了你不想听的话,都是为你好啊——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笑了笑,“当然不得不生气啦!这种事应该是我老爸老娘老姐管的,妹妹也管上了,有点目无尊长啊!”

紫晶用水汪汪的双眸看着无为者那羞怯的双眼,害得他不敢正眼瞅她,心里自怨道,尻,在丫头面前表现得像个足不出户的小家碧玉似的,那我以后怎么混啊?怎么和女孩子谈恋爱?靠,我真是没出息啊!

虽然她能做到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无为者,但是她那俊秀的脸上荡起了荷花般的颜色。

庆幸的是,无为者没发现到什么。她心里道,观音娘娘,保佑我不要红脸啊,保佑保佑。

那晚,紫晶和无为者谈起了天真无邪的童年,谈爱好,谈朋友——没有谈到未来和男女感情。送紫晶进大—女生宿舍楼铁门的时候,紫晶拉了一下无为者的左手指,道,“晚安,哥。”她恨不能上去吻他一口。

无为者对紫晶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回宿舍了。时十一点整。

凄清的月光看着无为者消失在紫晶的视线里。她叹了口气,似乎很伤心无为者没有回首看她一眼。

她跑着往宿舍赶,脚步声砰砰作响,仿佛黑皮鞋里灌满了铅,步伐很是沉重。

郑晴从外面回宿舍的路上,心情很平静,像她梳理头发时照的镜子一样。现在,她已经是一个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从明天开始,她要自己掏钱用餐和买零食,买茅厕纸、卫生巾、沐浴露、洗发水,还有高露洁牌牙膏。想起和梦玄出双入对的日子里,用什么、花什么大都是男朋友梦玄掏钱包的,现在,她只能叹口气道,“以后钱不能乱花,要省着花,知道吗,郑晴?梦玄是属于别人的了,记住,以后不要无缘无故受别人的恩惠——以防流言蜚语。”

郑晴回到宿舍。宿友秋香一面洗衣服,一面说:“现在才八点零四分,怎么这么早回来——失恋了吗?”

秋香歪打正着地道,她有如此根底,当个算命先生应该不会下岗才对。

“和失恋没有区别,”郑晴在脱鞋子、袜子,“我和他分手了。”

秋香惊讶地道,“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啊。”

郑晴倒了杯热气腾飞的开水,“我和他——分手了!”

秋香顾不上洗衣服,从水槽边走到郑晴的身边,摇了摇头,“你一脸的轻松相,是失恋的表情吗?”

“如果我骗你,我老妈被车撞,而我老爸包二奶,怎样?”

“哦,”秋香愣住了,不是因为郑晴和梦玄分手所致,而是因为郑晴的誓言太诙谐了。她回过神来,“哈哈,要是让阿姨阿叔知道你拿他们发毒誓,他们非不给你生活费不可。哦,想哭的话,就哭吧,我当你在唱歌算了。”

郑晴把秋香往水槽边推,“洗你的衣服去吧,我就算被先提出分手,我也不会哭的。”

秋香笑了笑,逗乐道:“有骨气,女强人!我喜欢。晚上陪我乐一乐,我给二百五。”

郑晴被逗笑了,“谁要你这‘二百五’——我不搞同性恋的!”

秋香在郑晴的额上亲了一口,笑道,“你不搞,我搞。呵呵。”

郑晴哭笑不得地道,“好姐姐,你去洗你的衣服啊,让妹妹安静下,行吗?”

秋香笑了笑,点了点头“恩,行。”她又动手忙起来了。

郑晴似乎想到了什么,抱住秋香的水蛮腰道,

“我知道姐姐为晴儿好,但我和梦玄的事与鹃子无关,请姐姐不要为难鹃子,行不,姐姐?”

听郑晴那么说,秋香笑道,“你是不是受了鹃子的好处或恐吓了,怎么为她说起话来啊?”

“或许我并不爱梦玄吧!反正大家都是姐妹,没有什么好争的。”

“你说话算数啊——以后你的男朋友要是不错,我就抢过来给自己用——你可要拱手相让啊。”

她拧一件内衣上的水。“那哪可以呢?”郑晴似乎反悔了,“哦,不说这个了,我看书去。”

她未说完话,便去看英语课本。她庆幸自己还是有点私心的。

秋香笑了笑,心里产生了个怪怪的假设——假设她和郑晴同时爱上同一个男生,结果不知道会怎样!?

郑晴把课本带到**看。她有点心烦意乱,心想,现在梦玄已经不是我的人了,以后他和鹃子成双成对,那么别人会怎么看我?我和梦玄的感情真的如几缕轻烟一样,轻轻地一吹,就这样散了、完了。郁闷,现在旁边少了梦玄为本小姐买单,以后又要多向老妈老爸多要生活费,我好失败、好失败!郁闷,真是郁闷!

她自言自语着,惹得在洗衣服的秋香禁不住发出呵呵的笑声。

秋香把洗好的衣物晾在水槽上面的晾衣钢线上,然后把宿舍门关上,上了郑晴的床,趁着鹃子和杨八妹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求郑晴把今晚的所见所闻所感说出来和她分享。郑晴拒绝了N次,秋香请求了N+1次,为此,郑晴也只好把她的分手经历毫无保留地说出来让秋香知道——

一路上,跟在断梦身后的郑晴,满脑子尽是想扇梦玄几巴掌的念头。她不停地给自己鼓气,不停地要求自己――等等见到了梦玄,要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巴掌绝不手软地回敬梦玄的背叛。断梦走在前面,一声不吭的,他的心里很是激动,心里道,只要过了今晚,快乐就要和我拥抱,和我缠绵。现在,为了令郑晴接受他,他认为干件让梦玄恨他的卑鄙的事也是值得的。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况且他今晚这么做,根本不用担心会被梦玄掐死、咒死、砍死,或骂死。

只要郑晴和梦玄一分手,他就有希望追求到郑晴。分手的女孩是最脆弱的,到时候,他断梦只要趁此时间哄她、安慰她,他的每一个努力,都会在此时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这么想着,嘴角禁不住露出了成功在握的微笑。

冰冷的风很热情地吻着郑晴的脸蛋、脖子,令她禁不住生起了厌恶的情绪,心想风为什么也像梦玄一样可恶呢?!

在冷风多情的慰问下,郑晴以咳嗽声来回报。

断梦殷勤地道,“我脱件衣服给你。”说着,他从上往下拉着黑皮上衣的拉链。郑晴拒绝了他的好意。

断梦甚感郁闷,像是妃子不得宠一样,又像是自己好不容易写的情书被动也不动给退了回来。

一颗流星从上空的东方向西方飞驰,一条明亮的尾巴逐渐消失在天际,郑晴禁不住为此惊喜和失落。

流星是最短暂的,比昙花要短暂,或许因为这样,才比昙花要灿烂千倍、万倍,但是再灿烂也要消失,或—不回头的到遥远的地方去,那么,留下来的是什么呢?!快乐?幸福?伤悲?痛苦?还是孤独?

郑晴一面想着,一面默不做声的跟在断梦的身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断梦来到了公路上。这时,断梦拨起了一个人的手机号码,他道,“他们在哪里?”

“在‘流星花园冷饮厅’。哦,记住,要给我五十块工钱啊!”

“好了,知道啦,没有你的事了,你先走吧。”断梦挂掉手机了。

流星花园冷饮厅在不远处,在公路旁,距他们的路程还不及五十米。这时,一个连脑袋也包得严严实实的黑影从断梦的身旁走过,走之前拍了一下断梦的肩膀,道,“以后有这种工作,找我挺风干就行,不要麻烦光头鲁了。”

断梦的手机响了,是他老婆美里打来的,约好在市区一间咖啡馆见面。断梦说他现在没空,改天吧。美里说那好,改天你就收我的尸好了。断梦见美里的话里没有含幽默的成分,吓得只好说,你等下,我马上就过去。

“哦,梦玄和鹃子他们人呢?”郑晴等得不耐烦地问。

“在‘流星花园’冷饮厅,”断梦用手指着冷饮厅的方向,“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他走到一位摩托车司机旁边,和司机说了几句话,便上车往市区的方向赶。他这么一走,是到翌日九点零一分时回A学院。

郑晴作了个深呼吸,内心嘱咐自己不要太紧张,等等扇梦玄几巴掌就拍屁股走人。她一面嘱咐自己,一面给自己打气。以前,她和梦玄约会都是在校大门对面的“月儿”冷饮厅;现在,鹃子和梦玄偷情,多走了几步,就在“流星花园”冷饮厅。这种变化,令郑晴的内心很不好受。“流星花园”冷饮厅比“月儿”冷饮厅要大、要充满浪漫气氛,郑晴啧了下嘴巴,心里道,这里的环境不错,难怪他们会上这里来。梦玄不但会挑女孩子,而且也很会挑拍拖的地方,以前,我实在是太低估他了。气死了,以前不带我上这里来,今晚看我怎么收除你。

她又自言自语着。她捋起衣袖,认为这样扇梦玄的脸比较有气势和方便。冷饮厅里播放着许绍洋演唱的《花香》。

这种冷天气,冷饮厅里座无缺席,都是恋爱中的男女,有初中生,有高中生,有大学生,也有社会青年男女。如果你一个人来这里光顾,见到这里成双成对,保证你坐不了三分钟就惭愧得匆忙离开。

里面有四对热恋的男女在忘情地抢吻。

郑晴在冷饮厅的二楼找到梦玄和鹃子。那时,梦玄和鹃子坐在一条弹簧沙发上接吻。郑晴愣在那里,打这么大,她不但还是个处女,而且还没有和异性有碰嘴瓣子的历史。没办法,谁叫自己对性文化太不感兴趣了!

她愣在那里,很激动地看着梦玄和鹃子在抢吻,她的激动程度简直比梦玄和鹃子要强烈得多。她害臊地红着脸。

她回过神来,干咳了几声,其结果是不但干扰了梦玄和鹃子激吻的进行,而且也把隔着一片大木板的另外两位初中生、也在激吻的男女给打扰了。

如果她是个和尚,她难免会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此时,里面正播放许绍洋演唱的《幸福的瞬间》。

梦玄和鹃子愣住了,陷入尴尬的地步。郑晴把捋起的衣袖捋了下去,她走到梦玄的身边,对他道,“我的双手捉不住流星——咳咳、咳咳!很可惜,也捉不住你的心。谢谢你给我那么一段难忘的过去,谢谢。”她托起鹃子的右手,“我们还是姐妹。祝你幸福,鹃子!”还没有来得及听梦玄和鹃子对她说声“谢谢!”时,郑晴已转身往楼下跑。

走出了“流星花园”冷饮厅时,郑晴忍不住哭出声来了。

她对自己变得陌生了,心想,不是说好见到他要狠狠的扇他几巴掌,干嘛手软呢?!难道以前根本没爱过他?喜欢他?我还祝他们幸福,我究竟是中什么邪了,还祝福他们?我是不是犯傻了?

她像个小女孩被抢走了所有的玩具一样,除了伤心,已不知道什么东西值得安慰的喽!

蓦然,在黑夜里,梦玄出现了,他递给郑晴一张手绢纸。

郑晴接过手绢纸,擦拭着眼眶里的眼泪和鼻孔里的鼻涕,用平缓的声音道,“谢谢。回去找鹃子吧。”

她拔腿走了。梦玄道,“谢谢你没有让我们难堪。”

郑晴一面走,一面别着头说,“没什么。你们才是较合适的一对。”

梦玄“哦”了一声,回头去陪鹃子了。他和鹃子偷情的日子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心想要是有一天郑晴撞上他和鹃子走在一起,不知道他要如何收场?现在好了,不但让郑晴撞上了,而且却出人意料地获得祝福,这不是像嫖妓而逢上妓女倒贴钱的美事吗?心想要是早知道分手这么简单——比拉屎上厕所要简单多了,他就知趣地提出分手了,毕竟,和鹃子偷情的日子里过得很不爽的,仿佛上厕所逢上有人在敲厕所的门。

以前,梦玄和许多美女经常玩“分手”这出戏,照理说也应该是个“分手专家”,在和郑晴拍拖的日子里,他的手和嘴在郑晴的身体上得不到半点安慰,如果他和郑晴在一起算是拍拖的话,那只能算是“精神拍拖”了。

现在这个社会主义社会,年青一代所向往的拍拖方式除了“灵”的**外,也注重“性”的**。

如果缺少了其中的一部分,一般都是“性”这部分,年青的人们大都会放弃这段来之不易的男女缘分,不是有句话说,“要爱,就要爱个彻底”吗?既然不能爱个“彻底”,他们就有理由放弃眼前这个“爱”了——毕竟天下美女多的是,这个不能爱个彻底,可以另找一个来“爱”!毕竟,这是一个充满“爱”的社会啊!!!

虽然古人有云曰:“女人如衣服”。既然他的手、嘴在郑晴身体上得不到安慰,那么就应该马上换掉郑晴这件衣服,因为她像花瓶一样,只是装饰品,没有什么现实意义——但是她是件过分精致的“衣服”,他不要,别人会立马抢走的,毕竟这件衣服极能提高身价,即使穿不了,放在家里当摆设也不错的。但话又说回来,“如”也是“好像”的意思,女人毕竟是女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不急着向郑晴提出分手,也盼着和郑晴有“性”的**的那一天,等来等去,迟迟盼不到那天的到来。这个时候,性开放的美女鹃子出现了,从不吝啬身体被人弄的她很快就取代了郑晴的地位。此时,鹃子的身体像水一样温柔、真实,而郑晴的身体则像空气一样虚无、飘渺了,更像花瓶一样,只是装饰品,没有什么“用处”。

郑晴把她的故事讲完后,嘱咐道,“不要因为我的事和鹃子生气,知道吗,秋香姐姐?”

秋香笑了笑,“知道啦,你说得我的耳朵长茧子了,晴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