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周五晚上,照例是不用晚自修的夜晚。吃过饭后,他呆在宿舍看租来的闲书。此时七点多了,夜色的漆黑正把一切吞没在黑色的包围圈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如果你想带上女朋友一面赏月一面做那个,那你是选错时间了,最好还是花点钱在什么宾馆的,或赶出你的宿舍友,然后再放开手脚去圆那个梦。

马布闲着没事干,便去校吧玩QQ游戏。宿舍里就无为者独守空房。他的内心有难于言传的孤单、寂寞之感,但有谁能了解他,和了解他内心的难事呢?从和郑晴初次见面以来,他的头脑中经常会浮现她的身影,她就像幽灵一样占据他的脑海,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过,又像影子一样伴随着他。他面对自己心间世界都让晴给占据得没有空地,他除了痛苦中感受那份甜蜜外,就不能做别的什么,看来他的心是关不紧不去想她的了……

看了一会闲书,他忽然想起了紫晶,想起她带给自己那甜蜜的回忆,心里尽是愧疚,做为一个哥哥,他给了她什么了?!伤痛的记忆?或是迷茫?还是无助?

电话铃声响了,把他的思考打断。他下床接电话,“喂,你好,你找谁?”

“我是郑晴——你,你今晚有空吗?”

“有——没,我在等一个同学的电话呢。”他胡诌道。

“是吗?”她带着失望的口吻道,“不论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会在食堂那里等你的,直到你出现为止。拜拜。”

他放下话筒,又上床半躺着。想起刚才晴打来的电话,他很是感愧。他是知道的,她一向是说话算话的。

在**躺久了,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近十点的时候,马布一脚把宿舍的门给踢开了,无为者为此惊醒了过来。

一醒来后,他马上掀开棉被下床,穿上拖鞋,便没命地往外跑。

夜幕漆黑一片,再加上有冷风的来回扫荡,到处显得有点冷清了。他直往食堂的路上跑去,虽然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他仍拼命地跑啊跑啊。这个时候,食堂里面的灯已经熄了,到处漆黑一片。

食堂的玻璃门外站着一个女生的身影,她不是别人,就是等他等得快绝望的郑晴。有耕耘不意味着有收获,她的“等”也一样,她抱着爱迪生发明电灯的不向失败低头的思想等他,等让她既恨又爱的他。他的出现,令她如在悬崖边抓住一根从石缝里长出来的树一样,感觉自己还有机会苟延残喘的,兴许还有机会出现“大难不死,可能有后福”的美事发生呢!她有点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用脑袋撞墙的方式来对他的迟迟未出现表示抗议呢!否则现在的她,应该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美丽的女尸。

无为者在黑暗中见到她的身影后,心里尽是感愧,既惊讶又惊喜地抱怨道:

“白痴,怎么还在这里等,不冷吗?都这么大的人,怎么什么都不懂啊?脑袋是不是装豆腐渣了?!”

郑晴经他那么一说,感觉冷意几秒钟光景侵袭了全身,禁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

无为者脱下了身上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道:

“你看看,有可能会感冒的!你真像个小孩子啊,愚蠢的小孩子。”他那些抱怨的话令郑晴心里禁不住火热。

“你?人家还不是为了等你,才——才成了白痴小孩子!”

无为者听后一阵感动,当然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她爱他,他自己也爱她,只是他的爱像父爱一样,不像新派恋爱小生一样,挂在嘴角。他的爱,更多是出于“祝福”的爱。

“好了,找我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她的问话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只要是美女,我都喜欢。”他装出很下流的口吻道。

“真是个臭男人啊!”“不臭?怎么当男人?”他开始表现出臭男人初级的天赋来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不喜欢又怎样?”

“没怎样啊!如果没能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再怎么富有,我也不会真正开心的。”她很认真地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他为她那平淡而充满深情的语言感动着,禁不住抱住了她,像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情人一样彼此抱紧了对方。

“恩,就算是死,我也这么想的。”过了一会,她很认真地道。他的心都快化了。

有时候,如果爱来得过分的炙热,就像太阳一样,令人难于接近。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为此伤感起来,为什么有时候,爱坚如城墙,难于摧毁;有时候却薄如鸡蛋壳,一捣则破。那么他和她的感情是“城墙”还是“鸡蛋壳”呢?!为什么也像莲藕一样,有藕断丝连的功能?

从他和她初面见面的时候起,他经常为她那张迷人的脸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都是爱一个字在作祟,想忘却却忘不了,就像刺猬拔身上的刺,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做到呢!?

“你不后悔吗?我是个不长进的男孩子,有很多事,我还是不懂的。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找一个成熟、稳重、有头脑、有能力、有钱的人来托付终身。”

郑晴紧抱住他,道:“我不是拍卖台上的商品,谁好我就跟谁!你爱我,我也爱你,就这么简单,除非你心里没有我——还想着那个蔡表妹……”她有点吃醋地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心里曾经有过她的影子呢?”他一时忘记她另一身份是和他无话不谈的网友“雪儿”了。

“你忘了我也是‘雪儿’了吗?在电话里,你告诉我的啊。你起先对我有好感,是因为我有点像她,不是吗?”

“是的。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除了祝福她,我还能说什么呢?”他推开了她,感觉寒意马上光临了他的身体,看起来有点瘦弱的身体。他抬头望望黑色的上空,心里尽是迷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有我漂亮吗,残梦?”她带着吃醋的味道问道。

“没。她有点娇小,还有点孩子气。她再怎么漂亮,也只是一般的漂亮,或许也说不上漂亮吧。我对她也不甚了解的。喜欢一个人,和外貌的美丽是沾不上边的。如果我爱的人是东施,那么,我是不习惯和西施交往的。”

他很认真地道。在他眼里,郑晴是他所见过的女孩子中最漂亮的,能歌善舞,她不进娱乐圈发展,简直是对上帝造美女的一种嘲弄和侮辱。虽然同在泉州垃圾A学院,但他敢打包票说郑晴绝对是极品美女,又美又脱俗的她对于每一个男性朋友来讲,无疑是在向人发出无形的勾引信号。她是个容易惹人性幻想的美人坯子!

“那,那你的心,现在能不能完全属于我的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乡下人,是没钱养你的,你不知道吗?有时候,我经常会这么想,如果没了爸妈,我能靠什么养活自己呢?这个社会很现实,也很冷酷,感情不能当饭吃,也不可能当饭吃。只有钱握在手里,你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和我在一起,是不可能带给你任何荣誉和地位的,你知道吗?”

“你不要说那些丧气的话,好不好?只要谁也不逃避,未来总会变好的。我不信,你是一个甘愿平庸的人?!你不要在隐藏自己的感情了,好吗?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你要珍惜现在你手中所拥有的一切,用积极的心态面对一切,那样的话,生活会慢慢地好起来的。你相信我,行吗,残梦?相信我,行吗?”

无为者又抱紧了郑晴,道:“我们当兄妹,行不?”

郑晴推开了他,道:“爱一个人真有那么难吗?真的,你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像我生命的过客一样,在我要想你的时候你不在,想一回伤一回,要忘记又忘不了,好痛好痛啊!咳咳,为什么呢?咳咳!”

她瘫软下去了,像是花瓣离开花朵,身体有一种往下飘的感觉。难道爱,要在灿烂中死去吗?她感觉自己给他的爱已经达到不能再给的地步了,如果要说还有什么没给他的,那就是她那充满诱惑性的身躯了。

无为者又紧紧抱住了她,道:“你怎么了,晴?你怎么了?”

郑晴推开他,道:“松开你的贵手,我不用你来可怜我!”

郑晴又咳嗽了起来,一边用左手捂住嘴,一边用右手挡住无为者,不让他靠近自己,好象他是瘟神般的危险人物似的。见她如此对自己,无为者的心里也极不好受,像是受了无数条虫撕咬一样。

“你不要紧张!我不靠近你就是了。”

他提醒道。她一紧张,就咳嗽得更是厉害,想到这里,即使她提出一千个条件,一万个条件,再怎么不平等,再怎么不公平,他也会答应的,看她咳嗽的样子,不论是谁,心里都会不好受的。

郑晴“啊”的一声,从口中吐出血来了。血,鲜红的血,令无为者感愧满腹的血就这样吐出来了,他不得不在乎起她来,这些血都是为他无条件献出的,他若用旧眼光看待她,那么他就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家伙了。

借着附近灯光的光线,她也知道自己吐的是血,而不是口水。她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

“你有什么话说啊?如果没有话说,那我走了。”

无为者用右手捏住她的左手,然后在她的左背上吻了一下,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能赖帐啊!”

“你?”郑晴有点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话啊,“你说什么?”

“你是我的人,以后要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郑晴噘了一下嘴,干咳了几声,道:“什么你的人?人家又没有收了你的好处,你没有权利命令我的。”

“那,那我要送你什么,你才听话啊?”

“很简单啊。陪我吃饭的时候,不能露出苦瓜脸,要面带微笑,知道吗?哦,不要挖苦人家,人家的脸皮薄薄的,经不起你的冷嘲热讽的!要是别人对我那样,早被俺撕破脸了,知道不?”

“好好好,只要你乖乖的,我什么都依你!”他已经被她那真情给彻底打败了。

她从裤兜里掏出手绢纸,然后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她紧紧抱住他,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一样,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愿她和他的情,会从此融洽起来,他们的故事会是喜剧,而不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