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南缘一座丛山,荒草齐腰,杂木成林的绿茵中,一条似有似无的荒草小路中,正有七十多名年约三、四十岁年龄不等,身穿粗布衣服的壮汉鱼贯而行。

除了领头的是三位年约五十余岁的老汉外,其余的壮汉全都抗着大大小小的布袋与箱子,看上去像是一些日常用品和杂物。

这些清一色的中年壮汉们除了那些不明的杂物外,全都是背弓执枪,或腰挂战刀,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的庄稼汉子,也不像猎户。看上去有些像看家护院的味道,只是不知道那个大家的护院。

“他奶奶的,号称昆仑第一大帮的飞龙帮竟然做起了马贼,如果不是我们反应的快,就会和那些商人一样”,看似领头的那位老者嘟嘟囔囔的叫骂着。

“就是。他妈的飞龙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短短的两年时间就霸占了昆仑口,如今山口到处都是他的人在巡逻。别说是人,我看连大雁不拔毛也别想过去,以后我们别想安逸的生活了。今天如果不是寨主,我看我们别想换回必须的生活用品了”跟在老者后面的一位壮汉应和着。

“看来我们一年半载不用下山了,官府不会不管的,等风平浪静了我们再找那些商人换东西吧”另一位老者提议到。

领头的那位老者听到提议,唉声叹气的说道“哎!这几年可是越来越难活了,别说保护那些商队,就是我们自己也难保咯!像咱们祖传的那些三脚猫的武功,现在别说上阵了,就事碰见那些大帮,还不够人家一口气吹的。祖先留下的工作,我们这一代恐怕完不成了。咱们不能再胡乱的瞎练了,得把那些小辈送出去请名师调教,只有他们学艺有成之后,才有可能完成祖辈遗愿”

“切!大哥你又来了。虽然我们技不如人,但是我们团结如一,谁敢小瞧了我们?现在商队不敢找我们保护,我们可以用兽皮换取用品,就像我们这样不是挺好么?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那个没出过山寨?那个没去拜访过名师?不是人家不理,就是些骗子”另一位老者接着领头那位老者的话说道着,他有些激动

“我们那个出寨的人不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回来的,你问问那些出去的人有谁没有发过不出寨的誓言?可惜了了大头、恩乡哥他们,哎!能让这些孩子在我们眼前活蹦乱跳的,我就知足了,出寨的事你就别考虑了。”

领头的那位老者听到这话好像被勾起了陈旧的回忆,痛苦的表情展露在他那沧桑的脸上,他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笑骂道“哈哈哈,老三你他妈的就不能少说两句?好了!好了!大哥我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老三你何必旧事重提呢?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可以不管那些商队的死活,我们祖先也没有规定非要给他们做保镖,只是可惜了那些小辈,唉!”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忘了咱们两年前救回的那个丑陋的先生?他虽然浑身疤痕累累,面目疤痕纵横丑陋怪异,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但他满腹才华。他现在不仅仅是开设学堂教导孩子们识字,他还教导我们寨子里的人耕种织布。你看,他们穿的全是寨子里的女人织的布,还有啊,他现在正在教导寨子里的人烧窑制器”,这位老者越说越兴奋“有一次,我那丫头回来跟我说,她有一次心血**,跟着那位丑陋的先生到后山,发觉他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你们想啊,一个柔弱的书生能做到么?所以我认为他深藏不露,绝不是等闲之人”

“你说那丫头跟着人家上后山?是不是那丫头又想出什么叟注意想要整人?我可跟你说好了,那丫头作弄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捉弄丑先生,他可是咱们寨子里的宝贝,万万作弄不得”领头的老人警告着。

“哈哈哈!老三啊,那丫头的火爆性子二哥我是领教了,他要是再不改改性子,恐怕是嫁不出去了,成了老姑娘可不好啊,寨子里可要倒霉了……”被称为二哥的那位老者刚调侃到这里,就引起了后面跟着的壮汉们的大笑。

“除非把丫头嫁到其他寨子,否则我们寨子是没人敢要”后面的壮汉跟着起哄。

有人说那丫头性子太烈,没人敢接近她,除非嫁到很远的寨子,就近的寨子恐怕没人敢要,更有人笑着说那丫头性子爆烈难惹,那一套追君鞭法是小时候追打玩伴的时候练成的,这谁要娶了她还不整天挨鞭子。还有人极力迎合,就是,就她那脾气谁敢接近她。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被称为二哥的老者没想到自己调侃三弟的话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大家笑语连连,不时地打闹着,完全忘记了刚才外出换东西的尴尬和不快。

这些人在说说笑笑,笑语哗然的向前疾行,走了约有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了一个巨木栅墙之前。

只见两座陡峭的山崖之间,几十余丈的峡谷已经被人为的削平,与人一般粗细的巨大的挺直的树杆整齐的编插在地上形成了栅墙,高约四米左右,栅墙上的缝隙被人用蔓藤编制起来,咋看好像是一个整体。

栅墙的正中是一个高达六米,宽约四米的寨门。寨门的顶端上横着一块木板,板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唐家寨三个大字,从栅墙和寨门的成色来看,这些木头在这里已有些年数了。

寨墙上的一边有一所只能容纳四个人的哨楼,楼上有持枪的哨兵,每两个时辰这些哨兵就会换一次岗,在这纷乱的年代,所有的寨子都是这样的。

走进寨门,你就可以看到两边的山崖变的逐渐的缓平起来,山谷的平地也变得宽敞了起来。渐渐缓平的山坡上到处可见散养的牛羊和建筑,再往里走,就是山寨的居住区,约有几千栋的木墙土屋耸立在山坡两侧。两侧房屋中间的广场上盖着几栋两层的木楼,中间一栋最大的木楼就是山寨的寨主们议事的地方。

此时,在这栋最大的木楼的大厅内,一张厚厚的长形大条桌子旁,有七名老者正在分配着换来的盐巴、茶叶和一些其他的日用杂品。其中的三名老者,正是山道上行走的那三位,老大、老二和老三。

唐家寨一直奉行这平均分配的原则,不管寨子里有多少人,不管你是否具有劳动力,一律按人口分配,这就使得唐家寨子里的人格外的团结,一家有难大家帮助,特别是对那些出外执行任务牺牲了的家属,唐家寨的人永远会多分给他们一份。

“哎!现在的商队越来越少,东西越来越难换到,去把这些东西分给大家,让他们节约点用,好在丑先生帮助我们烧制了一些陶锅,用水煮肉还是很省盐巴的”说话的是一个留有三绺胡须,方脸大耳,慈眉善目的老者,他就是唐家寨的大寨主唐恩伯

正在几位老者感叹着这次换来的东西太少时,大厅的门口突然一暗,只见一个身穿灰布粗衣,身材魁梧,满脸突出的疤痕十分吓人的丑陋青年,提着两个大篮子走了进来。丑陋的壮汉也不说话,只是把篮子里已经坐好的鸡、鸭、鱼、肉,野菜等佳肴摆放在长形的木桌上,七名老人顿时喜形于色,各个摩拳擦掌看着丑汉摆放佳肴。

“哈哈哈!丑先生的手艺真的不简单,只从你来了以后,简单的鱼肉到了你手里就变成了丰富的佳肴,以前我们只会烤着吃”唐恩伯兴奋得说到。

“不光如此,大哥。只从丑先生来了以后,本来只能靠出去给人当保镖混顿酒喝,现在酒也管够,哈哈哈!”老七唐恩玄说道。

“就是,咱们寨子里的那些娘们也不如他,我看三弟就把丫头许配给他吧”老二唐恩孝调侃道。

“哈哈哈!好主意”哥七个大笑起来。

丑陋的壮汉脸上让人看不出一点表情,转身出去拿酒了。

“你们不要拿我家丫头开涮”老三唐恩念不干了。

“什么叫拿你家丫头开涮?我看这门亲事就可以,就这么定了,你回去跟丫头说说”老大唐恩伯接过了老三的话。

“就是,三哥,你不要看他脸上的巴,从他的眼睛可以看出以前肯定是个帅小伙,不会委屈你家姑娘的”老四唐恩天接过了话,正在大家说着,丑先生夹着两坛子酒走了进来,放下酒走了出去。

“我说,只从丑先生来了以后,他就带领寨里的妇女和老人在后山开荒种粮,上一批青稞已经入库。不仅如此,他还设计了纺线,织布的机器,教导妇女们把剪下的羊毛纺成线,织成布。他还在后山建窑洞,烧制窑器。他教导我们寨子里的孩子认字学习,他带领孩子挖塘储水养鱼。你们说,他是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一员?这样的好男人上哪去找?我家的婆娘他妈的不争气,没给我生个丫头……”老五唐恩浩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三唐恩念接过去了“成不成是我家丫头的事,与我们这些老家伙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