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探囊取物……那就舍身饲虎,在对手的破绽中和自己的破绽中寻找真实……”    ——《脉络》    ……    ……    “啪!”一双白皙的手狠狠地按在桌子上,“什么?四号的尸体被发现在小巷?”    “是的,殿下。”一名面无表情的官员站在芙蕾亚面前,“如果不是有他身上的身份证明,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他,他死前似乎被拷问过,几乎已经不成人样了。”    芙蕾亚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那你认为,凶手会从他身上问出什么吗?”    “属下无法肯定。”官员低头道。    “你不是说四号是最擅长跟踪、拷问和探取情报吗?”芙蕾亚气极,指着官员的鼻子,“怎么现在他的长处都消失了?”    “殿下,这是属下对这次对象估计不足,能够发现四号跟踪他,说明这个人本身也十分擅长跟踪和反跟踪,而根据四号探取情报的方式,应该是找到良机接近对方,让对方的心理戒备放到最低,按理说他的做法十分完美……”官员顿了顿,有皱起了眉头,“不,应该说这是最完美的探察方式了。”    “那为何会失败?”芙蕾亚按着额头,“‘脉络’自从父王称帝,就没有过伤亡现象了,这一次……你说完美,你的依据呢?该不是因为暂时太平了,你们就懒散了吧?”    “‘脉络’从无懒散二字。”官员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显得十分坦然,“殿下,探取情报永远不可能百分百的成功,‘脉络’要做的,只是把失败的几率无限的接近与零。”    “你想说,这个凶手就是这一丝丝小到不能再小的失败几率吗?”芙蕾亚一听,似乎眼里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又归于平静,“也是,这个世界上能人不少,不过……能告诉我你的看法吗?”    “‘脉络’为了精确地探取真实的情报,必须常常接近敌人,而疑心重的敌人常常会怀疑,而‘脉络’的人员不可能每次都把敌人的疑心花为乌有,只能尽量的降低可疑程度,而这次以四号的能力,相信他也做的不会有太大的破绽,但是他却失败了,属下思前想后可是问题在与,他碰上一种很少见的人……”官员的声音古波不惊,仿佛丝毫没有重要部下死去时的悲伤,“目标似乎仅仅一开始只有一点点怀疑……而且可以说,这种怀疑也仅仅是平常习惯性的怀疑别人,可以说,目标是没有安全感的人,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他会质疑别人的每一句话。”    “疑心重的人多的是,难道‘脉络’以后看到此类人物就避而远之?”芙蕾亚耸耸眉头,“不要给我这种无聊的解释。”    “疑心重的人之所以疑心重,是因为一般都有很重要的东西十分脆弱地暴露与外,所以,他们如果要动手,会在确认没有后患的可能下动手,这种人虽然聪明,但是仍然有迹可寻,而这个人不同……”官员的声音有了微微的变化,似乎有了些轻微的惊讶,“他只是怀疑了一点点,就动手了,这是种十分奇怪、并且不合逻辑的做法……与其说他脑子有病,倒不如说他在不惧怕麻烦的同时,漠视着生命。”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芙蕾亚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你的看法和我一样,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从现在起,撤消所有对他近距离探测,以防不测,并且没有命令,不得与他接触!明白吗?”    官员皱了皱眉头,“殿下,‘脉络’从不会惧怕任何任务!”    “我知道……”轻轻地摆摆手,芙蕾亚点点头,“但是,这件事就算能够被‘脉络’解决,也必定会付出一些不小的代价,所以……”    “殿下,‘脉络’如果惧怕付出代价……”寒芒从官员的眼中闪烁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是付出代价必须要有收获,这次的事并不值得‘脉络’付出代价,这个人还没有这个价钱……”微微有眯起了眼睛,芙蕾亚走到官员的身边,“你们以后会有用,会付出一些代价,但不是现在,四号的损失已经让我失策了,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明白吗?”    愣了一下,官员有些无奈地点点头,“是的,殿下,不过属下想问一句……”第一次这位似乎有些古板的官员十分小心地问着,“您是不是……想亲自动手?”    “没错……”    “殿下!”官员第一次大声喊了出来,声音似乎有些发急,“刚才属下不是说了吗?凶手对生命的漠视程度远高常人!以四号的死来看,凶手出手一定相当突然……”    “就是因为他是这种人……”芙蕾亚满不在乎地笑着,“所以才要我亲自对付……难道你认为对于这类事,‘脉络’里会有人比我强?”    “殿下知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官员一脸的焦急,“您……”    “不必担心的……”芙蕾亚的声音十分温柔,转过头来对这个官员说道,“舅舅……”    “……”官员沉默了,“如果你一定要去,至少多叫几个高手暗中保护吧……我叫‘脉络八众’保护你吧……这样我会放心点,别和你母亲说……知道吗?”    咬了咬嘴唇,芙蕾亚点点头。    ……    ……    “大人,三公主殿下求见……”门外的仆人恭敬地喊道。    “嗯?凯瑟琳,你那个麻烦妹妹又来了……”爱德华心中发苦,对着凯瑟琳苦笑道,这个小祖宗太精明了,又不能对付她,能躲则躲吧,“说我不在……嗯……就说我出去办事了……”    “姐夫,你要办什么事啊……”芙蕾亚根本没有等仆人去叫他,自己就走了进来,    “嗯……的确有些事,不过不便透露……”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的头疼,面前的人是凯瑟琳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曾经内心无比冷酷的爱德华已经被牢牢地束缚住了,当然,这些只供爱德华肚子里五脏六腑交流,毕竟爱德华讲究的就是伪装。    “姐夫,今天我来就是为了一件事……”芙蕾亚站在了爱德华面前,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男人。    “那个凶手到底和姐夫你有什么关系?”    凯瑟琳脸色一变,转头看向爱德华,“爱德华……是真的吗?    “姐夫,我猜一下……”芙蕾亚眯起了眼睛,“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甚至连你真正的姓氏也不知道,姐姐和父王也不肯告诉我,但是我想,以前他一定和你一起共事过吧?”    “爱德华……”凯瑟琳一惊,转头看向那永远不变的温柔笑颜,“难道是……”    “凯瑟琳,她套你话呢!你的妹妹啊……真是比你厉害太多了……”爱德华轻描淡写地把凯瑟琳的矛头指向芙蕾亚,“亲爱的芙蕾亚,你疑心病太重了……这次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姐姐正暗含责怪地看着自己,芙蕾亚不仅感到头疼,自己对这个姐夫似乎完全没有办法,“那为何你对这次的案件如此不负责任?以往可不是这样!”    “哦!光明神在上,你早说不就解决问题了?不知道你发觉了没有……”爱德华惊叹般地一拍脑门,“你的外公啊,最近和大王子过于密切了……”    “那又如何?和太子接触有利于以后的发展,难道不对吗?”芙蕾亚脸色一变,质问,“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毕竟陛下虽然不再年轻,可是十分健康的身体足以让他继续做在那张人人都想坐的椅子上很长时间……”爱德华的微笑仍然没有变化,“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几年,格林公爵似乎在往王城禁卫军里送人,送的都是大王子和他的心腹,我觉得有些危险,所以只是给格林公爵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别太紧张了,看着你的样子芙蕾亚,我敢打赌,你姐姐待会折磨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