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不过我会尽力,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你们所说的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尽管和我理解的有些不同。”在王然传统的理解里,民族的概念要狭隘得多,远没有现代人这么伟大宽容。

“认识你这么久了,第一次见你无条件做事的,那么好吧,我们苏州再见,我代表……”叶南行伸出了手。

“别说了别说了。”王然打断叶南行的话:“我知道你要代表某某某某对表示感谢,不用那么麻烦了,你知道我和他们没半点关系,还有一件事,我想这次演习以后你的职位应该有所变化吧?”王然握住叶南行的手没有放开。

“什么意思?”

“我想看看领导的座驾是不是有什么与众不同,会不会多几个轮子,你不会连我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都无法满足吧。”王然好奇的样子看起来天真热烈。

“原来还是有条件。”叶南行忍住了笑了,这才是他了解的王然:“我让人把车给你送过来,其实领导的车只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象在草原上一样自由行驶,不用管什么红绿灯,也不用管什么收费站,前提是不要撞死人,还有如果你想骗吃骗喝的话,非常轻松,只要把车往城里最豪华最宏伟的建筑物面前一放,装出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样,见着谁都爱理不理,什么都不用多想,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王然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看你那恬不知耻的样子我真想揍你。”

叶南行哈哈大笑:“学着去习惯吧,以后你有很多机会体会身为领导的优越感,直到你厌烦为止。”

“就凭你的车?”王然不以为然的问道。

“那当然不可能,回到苏州你就知道了。”叶南行神秘的笑笑。

叶南行离开不久,一辆除了车牌一切都平常的越野吉普停在王然身前,司机下车后把钥匙交给王然,一语不发转身离开。王然点了点头,这个人应该也是叶家的人,原来驱麽叶家也不象叶家三老所说的那样不理世事,他们的势力重来没有停止过向外渗透和扩张,不同的只是力度和范围而已。

“我们现在去哪儿?”徐悠问道。如果径直回苏州的话,王然不需要骗辆领导座驾来玩。

“当然是去看看你的堂兄,你不想见见他吗?”王然的神情有些黯然。

“嗯。”徐悠明白他的意思,这,也许就是见徐铉的最后一面了,他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或许,徐家祠堂迎接着他们的,就是悲哀。

从小到大,徐铉一直是徐悠最为钦佩的一个人,因为在他的身上,发生了许多人们认为不可能出现的奇迹。记得很小的时候,徐家的长辈说,徐铉注定活不过七岁,但他活过来了,尽管很辛苦。长辈又说,如果他坚持要做的话,一定活不过十三岁,那时的徐悠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对徐家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徐家庞大的家族体系中藏一个古老的秘密,直到最近,她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实让所有妄下断言的人惊大了眼睛,徐铉按自己的活法活过了十三岁,而且一直活到现在。

徐悠知道,病魔缠身的徐铉很坚强,他那不服输的天性促使他完成很多旁人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这也是他活着的动力。但在这一切实现之后,又是什么支撑着他继续痛苦的活下去?是身为一族之长对家族的责任。而如今,他最后的任务也完成了,他为破魔真气找到了最好的传人,他还会象以前那样坚定而痛苦的活下去吗?徐悠的眼睛有些湿润。

“把钥匙给我。”才了好一阵徐悠才恢复正常,向王然伸出手。

“干什么?”王然紧紧握着车钥匙,比他握着白虎宝玉时还要紧张。

“我想可能还是我来开要好一点,这好象是部新车。”徐悠不折不挠。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那么担心,我的车技其实大有长进。”王然将钥匙插入匙孔,自信满满的说。

“听起来你好象又练了几天?”徐悠终于缩回手去,她不应该总是怀疑王然的。

“那当然,你难道忘了游艇是由我开回港口听吗?”

“我想,我想,你还是把钥匙给徐小姐要好一点。”迟疑了一阵,林木和荒木异口同声的说道,但车已经一溜烟驶上了大道,身后传来几个行人的惊叫和恶毒的臭骂。很不幸,叶南行和他们的同僚们以及他们的亲人无辜的受到牵连。

与此同时,在日,本九州一片幽深寂静的丛林里,一条破碎的青石小道沿着山坡向山顶延伸,没有人知道这条小道始建于何时,但从其破落斑驳的痕迹来看,至少也该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林中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诺大的树木如同一座荒凉的坟场,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无声的云雾在山间涌动,穿过云雾的阳光为树林笼上了金色的霞光,却是暗暗的没有多少光芒的暗金的色彩。

在小道的尽头,一座比小道更加破损陈旧的神庙迎风而立,似乎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一群人神色各异的盘膝静坐在庙外,有的忧心忡忡,有的焦急不安,有的怒火中烧,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星期,神庙内依旧寂静无声。难道失败了吗?他们的心不断的抽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神庙中蓦然响起一声怒吼,一道暗金的气雾升上半空久久不散,凝聚成一道面容狰狞的魔物,一步一步走下神庙,消失在神庙上空。神庙终于倒塌,一条高大强健的人影缓步走出由尘埃和飞溅的石屑构成的幕帐,每一步都精确的象用直尺量过一样,重重的落上青石铺就的地面,石屑和粉尘在他的脚下四处纷飞。

庙外的一群人齐身伏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恭喜大人,您又回来了。”

那人一句话也没有话,只是安静的顺着石梯走向山下,所过之处,石梯发出声声脆响爆裂开来,当他走到山脚的时候,通往山顶的石梯已被彻底摧毁,神庙也早在沉闷的声响中成为一堆瓦砾,山林中传来鸟儿欢快的鸣叫,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勃勃生机。

久久守候在庙外的人亦步亦趋跟在那人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他们明显在发抖,脸色变得死一般的铁青,眼前的人再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大人,他仍然会笑,那是让人恐惧的笑容,他也依然会怒,但这样的怒却能毁灭一切。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决定,让这样一个死神来到世间,到底是对还是错?

徐家的祠堂外,徐铉负手而立,久久注视着远处山边最后一抹金黄,露出浅浅的笑意,在他坎坷的生命中,今天是最轻松的一天。

“你的病好象全好了?”望着徐铉红润的面色,王然惊讶的说道。现在的徐铉,比上次看见时更加年轻,整个人都散发着生命的活力,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是什么让他有如此转变?王然了解他的病情,即使有仙丹灵药也不可能救得了他的性命,但如今的徐铉却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健康,不知道他有什么令人惊叹的奇遇?

“托你的洪福,现在就算我想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摆脱了生死束缚的徐铉,除了原来的自信,更多了几分张扬,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徐铉。

“有人救了你?”王然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印第安人,难道会是他?

“说起来你大概不会太陌生,他的名字很长很难懂,不过如果叫他马修斯的会轻松一点。”徐铉似笑非笑的望着王然。

“原来是德鲁伊,也只有他才能做到,他在哪儿?”王然欣喜的问道。这世界上除了驾鹤仙去的李元,还没有一个人能象马修斯那样得到王然的信任和崇敬,这不止是因为他曾经给予王然崭新的生命,而是因为他们对自然、对生命的独特理解。

“很可惜,他刚离开不久,他临走时嘱托我一件事,让我帮忙照看一个人,不过我另有要事,这件事就只好委托给你了,我想你大概不会推辞吧。”徐铉似乎有些歉意。

“当然不会,是谁?”无论是因为徐铉还是因为自己,他都不会拒绝德鲁伊的要求。

“他叫,他叫……”徐铉看了看自己的堂妹,又看了看王然,最后说道:“可能还是我自己去会好一点。”

“难道是……”王然的脑子里浮现出阿莱西亚飘扬在头盔之后闪亮的金发,心脏莫名奇妙的狂跳了一下。

“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女人天性敏感展现无遗,徐悠猜到了一点什么,好奇的试探着问。

“一个朋友,一个非常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朋友,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王然伸出了手。

“也许这一次她的麻烦不会找给自己,而是找给我的。”徐悠拖长了语高幽幽的说道,女人的敏感真是可怕。

“那么我就不送你们了,替我问候你表姐。”徐铉向王然伸出手,同时对徐悠说道。

“表姐吗,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还真有些想她了。”

“是啊,我也一样。”王然注意到徐悠的白眼,赶紧纠正:“我说的是我那帮朋友,千万别误会。”

“如果那么想的话,可能才是真正的误会。”徐悠无奈的说道。

“那么我们也该动身了,林木,帮我订两张回去的机票,我的座驾就麻烦你们开回去了,记住,如果擦破一块油漆都唯你们是问,这可是我以后骗吃骗喝的法宝,当然,我相信沿途这一路你们一定能享受到免费的特别待遇,别说我亏待你们哦。”王然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然后又慢慢的落下,但却令林木和荒木两人一阵心寒。

林木和荒木两同时哭丧着脸:“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已经是即定事实,我们只能保证你珍贵的座驾不擦掉更多多的油漆而以,如果它的身上还有足够的油漆让我们去擦掉的话。”

王然一直以为自己的脸皮经过千万次的磨炼已经修成正果,但这时还是能感觉到丝丝的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