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的动作很慢,你应该早点向我求救。”叶飞身后的地面出现一条小小的裂缝,从中传出地忍阴阳怪气的嗓音,风忍气得直想杀人,对象却不是正要置他于死地的叶飞,而是他的伙伴地忍。

地忍臃肿的身体象烟雾一样飘出地面,双手闪电般的抓向叶飞,此时的叶飞将自己的身后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而且为了制住风忍使出全力,看来没有根本机会躲过他的雷霆一击。

“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不过也不象看你这样死在面前,那会是我一生的耻辱。”地忍狠狠的说道,话中掩不住对同伴的鄙夷,他的话几乎比杀了风忍还让他感到难受。

“等你好久了!”叶飞突然放开手中的风忍,右腿象绷紧的弹簧一样猛然向后弹去。

没有人会想到,他竟然会放开好不容易才制住的风忍,转而攻击身后的地忍。只有风忍隐隐明白他的用意:他一直就没有真正的想杀死自己,他已经不再惧怕自己,因为他已经找到克制自己的方法。

他在积蓄力量,所以才会让自己活到现在,利用自己吸引地忍,然后趁其疏于防范做出致命一击。不久以前叶飞曾经用过同样的计谋,可惜两名狂妄的忍者对同伴的死毫不在意,再次犯下轻敌的错误。

地忍的胸口被叶飞积蓄了全部力量的小腿重重的击中,身体向后倒飞而出,但就在两人接触前的那一瞬间,地忍也将力量凝聚于胸口,虽然受了伤,但强大的反击之力也将叶飞震得向前跌出。

叶飞选择对他下手其实是个错误,笨重的身体影响了他的行动,同时也给了他极强的防御力,想要杀死伤比杀死风忍更加困难,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叶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吗?很让人失望啊。”地忍晃了晃身体,察觉并无大碍,身体重新遁入土中,地下传来他嗡嗡的话音:“有这样一个同伴,真是身为忍者最大的不幸。”

风忍本已羞愧难当,听到他的话几乎抓狂,愤怒的举起手中的苦无:“没有杀我会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疾风之刃!”锋芒毕露的苦无脱手而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刺向叶飞,而风忍的身形也同时消失在空气中。

叶飞严阵以待,轻巧的躲避迎面射来的苦无,白光贴着脖子飞向身后。

就这么简单吗?

叶飞面对风忍消失的方向,感到一点疑惑,身后,突然传来凛冽的寒气,叶飞鱼跃前扑,苦无掠过他的头皮,感觉到一点火辣的疼痛,温暖的**流下脖颈。

苦无在他的身前突然转向,以更快的速度疾射而至,就象有了生命一样直刺他身前要害,身边没有风忍的气息,难道他已经学会了以气御物的法门?

叶飞感觉到危险,快速的移动着身体躲避致命的武器。

只有在这种时候,人们才会了解地心引力是多么的可怕,它限制了身体的自由,象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人桎梏在无奈的绝境。

现在,这份引力是如此可怕,叶飞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好象踏足于一个巨大的泥沼,每踏出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而面前的苦无却更加灵活,象一只有着灵性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风忍正在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得心应手的操控着疾风之刃。

“糟糕,这是土遁束缚之术。”叶飞暗呼一声,惊醒过来自己已经踏入地忍的圈套。对方既然能借土遁隐身,当然也能用土遁困人,难怪行动这么困难,自己不什么不早一点想到呢?

就在叶飞稍有分神的时候,闪亮的苦无准确的射向他的咽喉,叶飞本能的想要跃身而起,脚下却象灌了铅一样沉得,只有身体稍稍向上一挺,便停下了动作。苦无已经到了面前,已经避无可避,叶飞身体后仰,双手合什夹住苦无两侧。

可惜他刚才在不断的躲闪浪费了太多的力气,两手再使不出先前的力量,苦无余力未消,继续向前刺入,在它的另一端,风忍正使出全力,推动苦无向前逼近。叶飞大喝一声,想要挡住苦无的进攻,但全身再使不出一点力气,地忍的土遁之术不断束缚了他的行动,也一点一点的消耗了他的能量。

叶飞感觉到锋尖刺入皮肤的冰凉,感觉肌肉收紧的痛楚,两手不由自主的发抖,眼睛绝望的看着前方,生命正在离他越来越远,他只看到一片迷茫,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他的生命、他的理想、他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闷热的夜里涌起一阵凉风,风势渐渐变得猛烈,柔嫩的树枝在风中左右摇摆沙沙作响,笼罩在头顶的厚厚云层张开一条缝隙,洁白的月光从缝隙中透射而出,却不象以往那样无私的普照大地,而是形成一道笔直的光束,投射在琪拉儿的身外,点点闪亮的月光象萤火虫一样在她的身旁飞绕。一身桔红的运动装似乎全由银丝织成,流动着刺目的冰冷的银光,她的肌肤变得跟月色一样洁白无暇,透着惨白青冷的气息。

柔美的歌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有着穿越时空的魔力,直接唱入每一个人的心间,那是一种古老的语言,只有在拥有古老记忆的黑暗家族中悄悄流传:“伟大的月亮之神,怜悯你卑微的奴仆,请赐予我神圣的力里。”琪拉儿在轻声的吟唱。

如今懂得这种语言的人已经不多了,即使在隶属于黑暗圣殿的黑暗种族,大多也在久远的延续千年的争斗中遗忘属于自己的特殊文字,只有象德拉内尔这样一直坚定不一维持着传统的古老家族还记得这样的语言。

“放开他,他是我的。”柔缓的声音从琪拉儿鲜红的唇间缓缓道出,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似乎那并不是属于人类的声音,象早冬静静流淌的河水,没有一丝波澜,但在其中,却又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足以摧垮一切的力量,蚕食着人的信心和勇气,让人感觉到其中威严难抵的气势。

在叶飞残存的意识里,琪拉儿的话令他感到欣喜异常。“他是我的。”这话听起来有太多温情的意味,彼此拥有,彼此珍惜,不正每一个处于热恋或单恋中的人热切期盼的吗?他没有注意到,琪拉儿的话还有其的含义,那是一种占有的欲望,占有的不止是肉体或是精神,是生命。

尖利锋锐的苦无停留在半空,无法再向前刺进一寸,一缕细细的血珠顺着叶飞的脖子悄悄流下,风忍的心愉悦的抽搐,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感,看着敌人慢慢的死去,他总会感到这样的快意。

“那是我的。”琪拉儿缓慢重复着刚才的话,冰冷的目光投向前方。

风忍听到脑中轰然一响,身体象被针尖刺过一样的痛苦,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很久,先前浓烈的仇恨莫名的淡了下来,浸饮叶飞鲜血的苦无在琪拉儿的话音中微微的颤动,渐渐的扭曲,如同一只被细绳系着的无助的风筝,在乱流中左右不定。

疾风之刃全由他的精神操控,和他的心神水*融,苦无在颤动,风忍的心也象苦无一样扭曲,汗水不知不觉浸透了衣衫。

被发现了吗?

他感到深深的恐惧,难道她竟能看到自己隐去的身形,琪拉儿清澈的眼睛似乎紧紧锁定着他,一点浅浅的杀意如电流般穿透他坚韧的意志。

逃!

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对策,虽然不能确定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但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象石川一样位高权重的忍者,他不会拿自己生命去赌博。

逃跑也并不可耻,对忍者来说,牺牲性命得来的任务成果远比不上全身而退的失败,他们和武士有着本质的不同,对于武士而言,失败是世间最可耻的事,只有死亡,才能弥补这样的耻辱,而对于忍者来说,千万次的失败都没有关系,只要能换来最后的成功,为此他们可以忍受任何折磨,或是耻辱。

可是,这时他还不能逃,在石川长老下达命令之前,他必须坚持下去,尽管他并不确定在这样的压力下还能坚持多久。

风忍感觉到自己的意志正在逐渐崩溃,琪拉儿身上那种无形的气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表现得这么软弱?”风忍疑惑的问自己,紧闭牙关咬破舌尖,滚热的鲜血顺喉而下,经过不长的旅途重新进入血管,血液的咸甜和腥味让他振作了一点,热血重新奔腾在疲惫的体内,苦无又向前压进一点,琪拉儿听到叶飞喉中咕咕的轻响。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狂放的笑声从泥土中迸发出来,随着松软的土层传入空气,充斥着空气所能到达的每一处角落,好象无数的敌人就在身旁,发出血腥屠戮的疯狂笑声。遁在土下的地忍充满自信,没有人能找出他的行踪。

他可以一寸一寸撕裂对手的肌肤,看着对手在痛苦中哀嚎着死去……

在以往的战斗中,他甚至没有太多机会享受这样的快感,大多数对手都会在他们两联手无形的压力下失去抵抗的意志,疯狂或者颓靡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两人并没有在这样的压力下失去冷静。叶飞的镇定让人感到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