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病娇与反病娇 分节 26

里全都是血,隐约有残碎的肢体洒在柔软的维多利亚地毯上,在细顺的羊毛上凝出一片血色。

那三个人睁着眼,但眼里没有丝毫的光,他们的嘴都被胶布狠狠封住,手脚也被捆得死死的,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而在铁笼旁,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排刀具。从薄薄一片的手术刀,到巨大魁梧的大砍刀,无一不全。

安少原愣了愣,脑中一瞬间明白了一切。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只感觉背后全是冷汗。

这是——

……吃人。

安少原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他下意识望向林楚歌,林楚歌却仍是一副笑吟吟地样子。甚至林楚歌微微皱起眉,几乎是有几分疑惑地看着安少原,像是在惊讶安少原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安少原深吸几口气,几乎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楚歌……竟然违背伦常……

——吃人。

这完全已经触及到安少原的底线了。他有些迷茫地垂下头,记忆中的林楚歌的身影逐渐清晰却又慢慢模糊起来。

他印象中的林楚歌是一个性格好、脾气好、待人接物都很得体的温柔的人。林楚歌好像从不会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平时见到有困难的人还会很热心地上前帮助,而现在——

安少原沉默了。

他突然很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到底离开了这个世界几年。而在他离开的几年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才会使末世降临。

林楚歌轻轻一笑,却是慢条斯理地靠近了。

他缓缓逼近安少原,动作是优雅而温和的,却隐隐带着咄咄逼人的强势。他微微俯下身,在安少原耳边开口,声音温柔而清亮。

“阿原,你是想先吃大腿的肉呢,还是先吃肚子上的肉呢?大腿的肉比较有弹性,而肚子的肉则比较软……””

林楚歌笑着,笑容柔软而清澈。那双眼里,却清楚地闪烁着晦暗而诡谲的色彩。隐在那黑暗之下的是——小孩子般无邪却残酷的恶意。

他的手腕扭动着,细窄的银扁小刀便化作一团银光,被他挽成一个华丽的刀花。

林楚歌微微眯着眼,声音轻如细羽,又隐隐泛着蛊惑,“阿原,你想吃什么?无论你想吃男人还是女人,小孩还是老人……我都可以给你。”

安少原呼吸一窒。

一瞬间,刚才被强行压制下去的饥饿感如烈火一般燎原而来。那强烈的饥饿感,让他的胃部一阵阵翻搅般的疼痛。像有人拿着铁棍戳着他的喉咙一般,让他想呕可又呕不出来。

【嘀嘀嘀——因本世界客观因素,“饥饿感压制”服务解除——】

此刻安少原却根本顾不上理会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他全身心都只被一个念头所占据。

好饿——

好饿啊——

……好饿。

安少原半弯着腰,脸色惨白。刚才他让027暂时抑制住了饥饿感,可大量积蓄着的情绪在这一刹那爆发出来,使得他全身都大汗淋漓。

这具身体到底是多久没吃饭了啊——

或者说是丧尸与人类身体的差异性——

安少原觉得他从未体会过这般饥饿的感觉,并不是没挨过饿。只是以前的感觉和此刻比起来,却无异于是大巫见小巫。

安少原几乎有种想抠破自己喉咙的感觉,他咬紧下唇,剧烈地喘着气,表情隐忍而痛苦。

对了,餐桌那边好像有食物——

安少原眼睛一亮,便有些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跑到餐桌边,他抓起一个苹果,可刚塞进嘴里,就恶心地吐了出来。

好恶心——

原来苹果是这么难吃的东西吗——

安少原干呕着,空空的胃部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突然意识到,丧尸和人类的味觉应该是不一样的。

那么,丧尸的食物是——

安少原突然感觉很冷,冷到他全身都止不住的发抖。

丧尸的食物是——

……人肉。

而在安少原挣扎间,林楚歌一直在一旁以近乎悠然的态度旁观着。他唇边依旧弯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态度是宠溺而爱怜的,但眼中晦暗而鲜艳的色彩却一点点加深。

——对,就是这样。

——挣扎,彷徨,迷茫。

——我要、

——把你、

——拉下来。

林楚歌笑了,他走过去,把手中的刀塞到安少原手里。

“阿原……”

林楚歌从后环抱住安少原,声音轻到近乎叹息般,“想吃什么,就自己去拿。”

微微渗出汗水的手心突然接触到冰凉的触感,安少原全身一缩。他艰难地转过头来,望着林楚歌的视线滚烫而灼热。

肉——

这是肉——

好香、好鲜的味道——

好想吃——

安少原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到此刻的自己是有多么病态。他近乎是贪婪而渴望地看着林楚歌,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动起来。

——想吃。

——好想吃。

——好想好想吃。

林楚歌紧紧搂住安少原,语气是纵容而轻柔的,如罂粟一般带着危险却浓郁的蛊惑,“对,就是这样。阿原,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不抢的话,没有人会给你。”

冰火两重天。

一方面,残存的些许理智让安少原清楚地明白,他不能放弃作为人的底线。但另一方面,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点血液都在不停地欢呼着呐喊着,叫他向面前的男人进攻与侵略。

理智与情感。

安少原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轻轻蠕动着唇,神色是迷乱的。对着林楚歌写满鼓励与赞许的眼,他闭上眼,然后咬上了林楚歌的肩膀。

单薄的衣服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撕扯开。

尖锐的獠牙卡进充满弹性的皮肤,那满满的温暖与舒适感,让安少原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口中的美味剥夺了他最后的理智,安少原重重撕咬着,贪婪地狼吞虎咽起来——

肉被活生生撕开。

鲜血让安少原略微恢复了理智,他微微停住动作,可眼前浓稠的鲜血味却夺取了他的所有思想。林楚歌按住安少原,尽管被硬生生咬下一块肉,可是林楚歌依旧笑着,语气中没有丝毫动摇。

“……阿原,继续。”

如同被蛊惑一般。

安少原继续动作起来。

眼前的人体已经充斥了他的全副心神。

他渴望着血,渴望着肉。

——渴望着眼前的林楚歌。

撕拉撕拉的声响,一块块肉被血淋淋地咬下,可怖无比。林楚歌从始至终却都微笑着,只是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但他脸上却浮现出了病态般的满足,他的手插入安少原浓丽的黑发,近乎喟叹般开口。

“阿原……真好。”

林楚歌眸色鲜艳而明亮,“我把你拉下来了。”

他的手指缓缓抚弄着安少原的发,语气温柔无比,“你知道吗?如果一个身处黑暗的人,爱上了一个站在阳光下的人。”

“那么……”

林楚歌低低笑起来,“他只会不顾一切去把那人拉下来。把那人拉下深渊,把那人紧紧捆在身旁,让那人再也离不开自己。”

“真好啊。”

林楚歌笑着,却无端地像是在哭,“阿原,你和我一样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也许在他十二岁那年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时,就已经注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他只能——

不择手段地把安少原拉下去。

——让我们一起堕落吧,阿原。

林楚歌笑容逐渐变得扭曲而诡谲,他低低地吟诵出声。

勾起唇,林楚歌看着怀中的人,神色似水般温柔而深情。

“还记得这首诗吗……这是你九岁时送我的泰戈尔诗集里面的内容。”

他低头,似自嘲般笑了。

“呵,我差点就忘了,你现在可是‘失忆’了啊。怎么可能还记得呢?”

“不过啊……”

林楚歌低低叹息,笑容苦涩而忧伤,“就算你没有失忆,估计也忘了这种在你眼中毫不起眼的小事了吧。”

“因为从头到尾,我们俩的付出就从不对等。”

“你也从未想过:在你眼中无关紧要的小事,却会让我受宠若惊、甚至欣喜若狂,因为激动和兴奋而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眠。”

林楚歌低下了头,如黑珍珠般好看丝润的眸中此刻充满了晦暗与失望。

“这一切的一切,你全都不知道啊——”

“——全都不知道啊!”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天际,

一个却深潜海底。

林楚歌微微弯起唇角,笑了。

——从他进入监狱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决定。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把你拉下来,让你驻足在我的世界。

——即使你是天上翱翔着的鸟,我也会把你拉下来,拉到海底。

——哪怕这样会淹死你。

……为此,我不惜一切。

——就是为了这个信念,他才能活下来。他才能从无数鲜血与尸骨堆砌成的路走过,登上那荆棘的皇座。

027:【小原……】

恍如叹息般,注视着如饿狼一般红着双眼的安少原,027沉默了很久,终是一言不发。

(快点吧、不要厌倦吧

这个世界、真是无聊啊

精彩呐在哪里呢

不要厌倦吧

活下来啊

一起愉快的游戏吧~

吃人呐、犯罪呐、出卖呐、背叛呐

为了活下来

怎样都可以吧~哈)

室外沸腾着的歌透过关得死死的门传入耳膜,是安乡井希的《World Game》(世界游戏)。

那清亮却飘渺的歌喉充满了奇异的异色调,带着浓烈的说唱和哥特风格,喧闹却靡丽。

而此刻。

安少原正站在卫生间里,弯着腰竭尽全力地呕吐着。

他抠着自己的喉咙,表情惊恐而张皇。丧尸长长而尖锐的指甲让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