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烈国皇宫中:

刘楮一直守在皇上身边,终于熬到这一刻了,估计皇上无论如何都熬不出今天晚上了,宫里宫外,他已经全部部署好了,只要皇上驾崩,他会在第一时间掌握一切主动权。-叔哈哈-皇后让他一直守在皇上身边,寸步不离,他懂得母后的良苦用心,这些年若不是母后暗中帮助,他怎么会走到这一天……

眼下只差一件事了,不过,按时间推算,派出去的人此时大概也已经快回来了。

……

说曹‘操’曹‘操’到,刘楮正一个人想着美事,一个太监匆匆而来禀报消息:派出去的死士已经回来了,而且带回了重要的人质。

这个消息无异于对刘楮眼前的形势如虎添翼。

原来这个重要的人质正是煜亲王府中心怡的儿子辨儿,当辨儿几乎是被‘侍’卫拎着出现在刘楮面前,看着他那张清秀的却因为此时的境遇而变得狼狈不堪的小脸,刘楮突然觉得天烈国的江山已经全部摆在他眼前了,那种兴奋令人有种想要狂叫的冲动。

辨儿眼中的恐惧更是增加了刘楮心中的畅快淋漓,嘴上不禁恨恨的说:“刘则啊刘则,你也有今天,现如今你的辨儿就在我手上,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挣!”

所有的‘侍’卫此时就像是刘楮已经登上了大宝一般,都纷纷拍马屁的道:“皇上本就是九五之尊,何人敢跟皇上较量简直就是自讨死路

。”

低下头,对上刘辩惊恐的眼睛:“本来,你该叫我一声皇叔,可是,要怪就怪你那个太过猖狂的父亲吧。这些年,他甚至从来都不屑正眼看我一眼,更是让我在患得患失中度过了这么多年!是他的野心害了你,哈哈,就是他,直到你死,你都要记住是他害了你!”

刘楮一阵狂笑,这一天他已经等得太久了,这等待的每一天,他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他一直埋怨老天太过厚此薄彼!

看来,苍天还是公平的,不会总是眷顾刘则。

他一定要让刘则跪在这里求他放过他的儿子,当他再一次低头看向跪在地上已经抖成一团的辨儿时,‘阴’冷着声音吩咐道:“把他压入死牢,不得我手谕不准任何人接近。”

“是。”立刻有几个‘侍’卫上前把辨儿拉了下去……

辨儿,无声的承受着这一切……

***

宫外,刘则正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

宫‘门’并没有因刘则的到来而紧锁,反倒仿佛是正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刘则带来的所有的‘侍’卫,除了石青都被宫‘门’口的‘侍’卫留在了宫‘门’外,石青浑身绷的笔直,身上根根汗‘毛’都进入戒备。

一路走来,宫中貌似依然井然有序,众奴仆都各自忙碌着,若是不注意他们的眼神,外人绝不会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煜亲王爷到了?杂家给煜亲王爷请安。”平日里去王府传旨的公公貌似无意中打这里经过遇上了刘则,实际上,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刘则三天了,说着,那公公恭恭敬敬一揖,许多话,现在都不适宜说,该知道的,他自然会知道,只要让他知道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好。只简单的问候,公公却趁众人不备,轻轻颔首。

“平身吧。”这简单的点头,刘则已经了解了太多消息,于是也回以淡淡的点点头便继续前行去。

皇上的光明殿灯火辉煌,刘则一步步走来,心里暗暗道:“父皇,我来了,我来看望你了……”

当刘则踏进光明殿,满殿的宫‘女’、太监还有御医正跪了一地,每个人脸上都哀戚、呜咽一片

殿中的刘楮更是泪流满面,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皇后扑在皇上龙体上哀鸣不止。

仿佛刘则的进入才惊醒了刘楮沉重的哀痛,见到刘则,就像个孤助无缘的孩子一般上前将刘则拥入怀中,再一次痛哭流涕的急急唤着:“大哥,大哥,你可来了,父皇……父皇他——已经驾崩了。呜呜……”

泪水,瞬间涌进刘则的眼眶,大颗大颗不受控制的低落,用力甩开刘楮,几步扑向皇上的‘床’榻,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悲伤的低吼着:“父皇?父皇?你醒醒。”

不是只说病危么?为什么他的父皇已经仙去?

皇上不应他,泛着‘潮’红的脸庞,瘦的颧骨高高突起,嘴巴大张着,仿佛还有什么心事没有了结,有什么话没有‘交’代完。

刘则扑进父皇的怀中,没有人能够体会他此时的心情,内心的凌‘乱’与悲痛一点都不比七岁丧母时差。

就是从那一年之后,他再也没有进入父皇温暖的怀抱,而父皇,为了保护他,把他一个人远远地搁到了天烈国的边塞——簇央城,几乎是任其自生自灭,因此,他过早的学会了自立……

其实他知道,那是父皇为了保护他绞尽脑汁想出的计策……

往事越来越多,越来越凌‘乱’的全部挤进脑海:“父皇,儿臣不孝,儿臣回来晚了……”

皇后流着泪上前拥着刘则:“我的儿啊,你父皇临走还在叨念没能见上你一面啊……呜呜,你父皇他心里挂念着你啊。”

刘则无声的承受着心中的痛楚,静静地听着皇后上演这场独角戏……

皇后几乎是捶‘胸’顿足的哭着:“哎呀呀,皇上就巴望着你帮着楮儿和和睦睦的把这个国家打理的比他在时更出‘色’啊,则儿,母后和你仙逝的父皇都信任你,只是这些话,他来不及亲口跟你说……”

刘则已经紧咬了牙关,眼泪慢慢在眼眶中收起,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气:“够了,父皇现在尸骨未寒,难道皇后要在此时争权么?”

刘则一句话把皇后噎的剩下的话全部咽回了腹中,就连刚才的满脸泪痕此时都突然消失了,就像一个正在忘我的演戏的人突然被打断,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整个光明殿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情形滑稽透了

那种萧杀之气中,独自剩下了刘则一个人真真切切的伤悲,而他最最忠心的‘侍’卫石青,此刻也满脸冷凝的站在刘则身侧,守护着他此生唯一的主子。

“父皇,您为什么不等孩儿……您为什么不等孩儿……您说过,您要等着孩儿把伽罗国纳入天烈国的版图,呜,孩儿……孩儿已经完成了您的心愿……孩儿一定会让整个伽罗国的百姓再也不受皇族的欺凌……”

他有太多话要对皇上说了,可是,他恨死了自己,这些年,他甚至吝啬于对皇上多讲几句话,更别提表白自己对父皇的关心与想念……

就连今年的除夕,其实他看的出父皇多希望他这个儿子多陪陪他,可是他依然冷起心肠用尽各种理由离他远远地,甚至早早的打道回府。可是,此时,这一切,仿佛明白的太迟了,后悔的太迟了……

……

***

就在晓风晚憩院中,一间靠墙角素雅僻静的房间外。

龙绽等人一直守候在‘门’外。

医圣带着君同进去快两天了,期间只见他的青衣童子因端茶倒水,偶尔蹑手蹑脚的进出一下。

里面到底情况如何,外面的人一概不知。

龙绽紧张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内心像悬在刀尖上一般,双手用力的搅在一起。她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凌‘乱’,让自己不往坏处想。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两天的时间,任何人敲‘门’,小楚都对外声称龙姑娘为了小公子的事情伤心地两天没休息了,此时正在休息不便打扰,用这个理由打发走了所有来晓风晚憩的主子奴才

此时的敲‘门’声会是谁呢?小楚正疑‘惑’的盯着龙绽等她的命令,‘门’外的人已经忍不住开口了:“东方有事求见。”

龙绽用眼神示意小楚赶紧去开‘门’,东方匆匆而来:“龙姑娘,王爷已经到了皇宫,不过……”

这种时候,任何事情都会让龙绽心惊胆战,她极力压下心中的狂跳,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不过什么?东方尽管直言。”

“不过宫中情况不容乐观,刘楮已经把辨儿控制在手中,皇上大限已到,但是辨儿此次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嗡,龙绽只感觉整个人摇摇‘欲’坠,心情没来由的更加低落。

小楚和兰儿见龙绽差点晕倒,急忙上前扶住龙绽。

小楚急切的问道:“龙姑娘,你还好吧?”

缓了缓神,龙绽摆摆手示意她没事,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凄哀:“东方先生可有通知心怡此事?”

看到龙绽眼中的伤感,东方心中仿佛被烧灼了一般的疼着,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没有,东方来就是为了跟龙姑娘先透个话:王爷‘交’代对心怡只说找到了辨儿,但是不要提他是被刘楮挟持了。”

龙绽定定的看了东方半天,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些争权夺势的事情,她曾在电视中看过多少啊!曾几何时居然真的轮到自己头上了,包括屋中正在抢救的君同,等他长大了是否依然要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

“东方先生,我知道了,我会按刘则吩咐的办,你放心。”

得到龙绽肯定的答复,东方才继续自己的话题:“王爷吩咐我们迅速启程赶往京城,我们等小公子度过此次难关——便起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