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两王相对

毕竟他只是一个总管太监,在这皇宫之中他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可是面对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他就什么都算不上了,就更别说这些人当中还有个右贤王,不管怎么说,那可是皇上的亲娘舅啊,这可不是他轻易可以得罪的。

好在并肩王立马也就让人捎来了书信,答应了暂时推迟离开帝都的时间,并将呼延明朔的打算和想法都跟他说了,还把应对右贤王的方法也告诉了他,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就算日后皇上知道了是他假传圣意,也不会怪罪于他的,若是皇上真的怪罪了,只要将这一切都推给他纳兰锦宏就是了,同时还让人给他捎来了一块令牌,让他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拿出来,以他并肩王的名义,号令宫中的御林军都听命于他。

小乙子在看过那书信之后,当时就将它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又将那令牌收起来,藏在怀中,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并肩王和皇上的交情,小乙子是相当了解的,若是要问这夜阑国内,最了解当今皇上呼延明朔的人是谁?那就没有人会不知道了,除了作为妻子的当今皇后付赢然,只怕就是这并肩王纳兰锦宏了,所以对于纳兰锦宏的话,小乙子是深信不疑的,所以,这会儿事到临头了,他就都按照纳兰锦宏书信中所说的去做了。

而这右贤王在听了小乙子的话之后,当即就勃然大怒,对着他大声吼道:“住口,你个胆大包天的奴才,你竟敢在此假传圣意,雅儿可是皇上的亲表妹,本王就不相信,皇上他连雅儿的封妃大典都不出面,你让开,本王要亲自进去请皇上,等见了皇上,本王定要治你个假传圣意的大罪。”说着他就一把推开了小乙子,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翊坤宫。

小乙子见右贤王带人硬闯,心里万分焦急,因为此刻皇上根本就不在宫中,若是让这些人知道了,那这宫中只怕就真的要大乱了,于是他就从怀中掏出了纳兰锦宏送来的令牌,对着身边的御林军吩咐道:“来人,拦住他们,并肩王有令,皇宫重地,任何人,未经通传,不得擅自进入,违令者一律按谋反最论处。”

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御林军,在听见小乙子的话之后,都看向了他手中的令牌,众人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并肩王的随身令牌,同样也是并肩王身份的象征,见令如见人,这下御林军们总算是师出有名了,当即就一哄而上,将右贤王和这些大臣团团围住,并将他们逼出了翊坤宫的门外。

这时右贤王再也无法淡定了,这么些年以来,以他国舅爷的身份,想要进入这翊坤宫,那就像是进入自家后花园一样的随心所欲,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敢拿着刀剑,将他逼出了翊坤宫,这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于是他又火冒三丈的吼道:“大胆,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本王?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可看清了本王是谁?就连当今皇上都得喊我一声舅舅,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着本王使刀弄剑?都不想活了,是吧?”

众御林军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没底了,毕竟他说的也没错,他总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这是血亲关系啊,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对抗的,于是众人又不确定的看向小乙子,见他手拿令牌,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众人这下也就不再顾忌了,他们这是听命行事,万事自有并肩王担着,于是他们也理直气壮的说道:“对不起了右贤王,我等是奉了并肩王的命令,多有得罪了,今日没有皇上的口谕,我等是绝对不能放您们进去的。”

一听众人提到并肩王,右贤王就更为火大,他纳兰锦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外室所生的皇子,连皇家宗谱都上不了,凭什么,他的身份地位都高出自己一头,不就是凭着与呼延明朔的这点关系吗?他只不过是呼延明朔一个庶出的堂兄罢了,自己还是他呼延明朔的嫡亲娘舅呢?他就不信了,这纳兰锦宏还真敢与自己作对了不曾。

于是他就冷笑一声道:“呵,并肩王是吧,我还当是谁呢?不就是纳兰锦宏吗?什么并肩王,什么皇室子孙,连姓氏都没有更改过来,也只不过是个外室所生的庶子罢了,自古嫡庶尊卑有别,他一个连皇室宗谱都上不去的王爷,有什么了不起,也敢在此妄自尊大,有本事让他出来见本王,本王倒要与他分辨分辨,他凭什么就能这样对待本王?”

“右贤王这是在说本王吗?”听见这声音,众人不禁都看向外面,只见纳兰锦宏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来到小乙子的身边,伸手从他手上拿回了自己的令牌挂在腰间,然后才看向此时狼狈不堪的右贤王,心中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这还是当初那个铁骨铮铮的右贤王吗?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的尖酸刻薄了,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难道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权势,真的如此重要吗?

为了这么一点虚荣之心,就连自己的亲人都能毫不顾忌了,这呼延明朔可是他的亲外甥啊,他怎么就能做到这样苦苦相逼?还有那肖雅郡主,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为了这点权势,他竟然可以毫不犹豫的断送了她一生的幸福。这样的右贤王令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想当初,就因为呼延明朔的关系,自己也跟这右贤王共事多年,自己也一直都把他当作长辈来看待,不曾想,他如今竟然能用如此恶毒的话语来说自己。

既然他这个做长辈的都能这样做了,那自己作为晚辈,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于是纳兰锦宏也就放出了全身的威压,走到右贤王的面前说道:“右贤王刚才所说之人,可是本王吗?嗯,正如右贤王所说,本王确实是外室所生,也确实只是一个庶出的皇子。

听右贤王刚才的话,似乎对本王的姓氏有些看法对吧?本王这就与你说说好了,本王确实是随了母姓不错,本王也确实上不得他呼延家的宗谱,这也是事实,可是,不管本王姓什么,本王身体里面有一半的血液与当今皇上是相同的,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至于本王是否妄自尊大,右贤王应该很清楚,本王的王位乃是太上皇亲封,当今皇上登基之时,更是亲口允诺,本王的王位可以世袭罔替,代代相传,而您右贤王,不过是个外姓王爷,所倚仗也的不过是这国舅的身份。

可是本王不得不提醒右贤王,我这夜阑国的庶出皇子,世世代代都会是这夜阑国的并肩王爷,只要这夜阑皇室一日还姓呼延,我并肩王府就会一直存在下去,可是这夜阑国的国舅可是时常在换人做哦,您那右贤王府也是每个朝代都在不断的更换。

现在就请右贤王爷告诉本王,到底是谁在妄自尊大?更何况,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当日在右贤王府中,皇上可是亲口说过了,一旦雅妃入宫,右贤王府曾经对皇上所付出的功劳就一笔勾销了,难道右贤王忘了不曾?

如今这夜阑皇室还姓呼延,这皇宫也还是呼延家的人说了算,至于这翊坤宫嘛,三日之前它确实是姓肖的,右贤王确实是可以随意进出,可是现在它已经姓付了,这可不是你一个外姓王爷可以随便乱闯的地方。

也正如王爷所说的,这嫡庶尊卑有别,只有在正妻进门的时候,夫君才会亲自出门迎接,至于纳妾嘛,一般人家就是一顶小轿抬进门就是了,当然了,皇家纳妾自然是有所不同的,作为天家,规格自然是要高些,所以就整出了这个封妃大典,可是自从夜阑国成立以来,还没有哪次的封妃大典,是可以逼迫皇上亲自到场的,右贤王你如此的苦苦相逼,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难道就是你所说的嫡庶尊卑之别吗?”

右贤王看着眼前这步步紧逼的纳兰锦宏,恍惚中,他似乎有又看到了那日的呼延明朔,一样的字字诛心,一样的咄咄逼人,还有他这周身不容忽视的威压,和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竟然将他堵得哑口无言,他现在才不得不承认,这纳兰锦宏皇室子孙的身份,就凭着与呼延明朔相似的气势,就是他们这些人无法比拟的。

是呀,雅儿进宫说得好听一点,众人叫她一声雅妃娘娘,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个妾,还只是一个平妾,连贵妾都不是,想他自己也纳过妾,也正如纳兰锦宏所说的,不过就是一顶小轿抬进府就是了,根本就无需自己亲自出面。

他现在又有什么理由,要他呼延明朔非要出面不可呢?自己一个王爷尚不能乱了尊卑,他作为皇上,一国之君,自己有什么理由让他一定要去做那荒唐之事呢?毕竟他呼延明朔从小就是因为太上皇嫡庶不分,尊卑不论,才会受那许多的苦楚,他现在又怎么会让历史重演呢?这样一想,右贤王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纳兰锦宏,只能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的反复了好几次,竟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在纳兰锦宏看见他这无言以对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刺激他,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好心的提醒他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封妃大典的时辰也快过了,右贤王和几位大人,与其在此耗着,还不如赶紧到西宫那边去,可别误了观礼的时辰才是,这毕竟也是各位娘娘的大好日子。”

听纳兰锦宏这样一说,众人这才抬头看看天色,果然,离封妃大典举行的时辰越来越近了,他们若是再不过去,可就要错过了,于是众人这才一甩衣袖,愤愤不平的离开了翊坤宫,饶了一大圈才走到西宫的主殿之中,这里就是呼延明朔指定举行封妃大典的地方,众人一大早就进宫,刚一进宫,又直接去了羽坤宫,根本还来不及看清这皇宫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