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俯下身子,在倒在船上的两名汉子的人中穴上运劲一掐,两名汉子登时醒转过来。

刚才玉琳击晕他们,只是为了平安落船,因此倒也没下重手,两名汉子不过是暂时晕了罢了。

便在这时,旁边四条船向这边靠拢而来,每条船上约莫有十几人。

无言一拱手道:“各位,在下莫无言,跟你们帮帮主国泰安相交,劳烦你们通报下。”

刚才被击晕的两个汉子当中一个汉子道:“你们既与我们帮主相交,怎的一上船就伤人,这是何意思。”这汉子无缘无故被玉琳击晕,心中不忿,又见后头自已帮中人已到,是以胆子壮了不少,才这般质问道。

无言道:“刚才是我师姐不对,我替师姐向两位道歉。”说罢拱手揖了一礼。

玉琳一听这话,眉头一皱,飞龙帮在江湖中如何能跟他们准剑派相比,若是他们帮主倒也罢了,可是这一个小小的帮众,何必跟他道歉,玉琳自然不可能道歉。可她了解无言,知无言性子,再加上无言跟飞龙帮帮主相识,因此倒也不好让无言难做,所以她干脆也不理无言,让无言道歉。同样,无言也深知她性子,因此才出口替她道歉。

白旭在旁只是微笑着看着,却是什么话也不说。那汉子见无言这般作礼道歉,心中怨气倒也消了不少,便道:“你们在这等着。”

这汉子话刚说罢,只听得一声大喝传来:“谁人这般大胆,竟敢挑衅我飞龙帮。”话声一落,四条船当中驶得最快的那条船靠到这条小船边。一个四十多岁左右,身子粗犷,皮肤黝黑,手持一条银棍的汉子当先一跃,跃上这边船来。

无言一见得这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国大哥,许久未见,可还记得小弟。”

这汉子闻言望向无言,这一望之下,登时大喜,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莫贤弟呀,我怎么会忘记,上次我俩一起痛饮,自你走后,我常为找不到一个对手而发愁无趣呢!”

无言笑道:“国大哥,容我跟你介绍下。”说罢指向白旭道:“这位是我师叔,外号‘弹震手’。”又指向玉琳,道:“这位是我师姐玉琳。”

国泰安向玉琳点了下头,向白旭抱拳道:“原来是准剑派弹震手,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在甚幸。”

白旭一拱手,道:“不敢!国帮主一手潜龙棍赫赫有名,在下也是久仰之极的。”

国泰安哈哈一声大笑,听得白旭夸奖,心中欢喜,但他却也有自知之明,他的潜龙棍虽有名,可断断不是白旭的对手。白旭虽然年纪比他小,可名声却比他大的多。白旭外号弹震手,这名号其实便是他两种拿手的功夫,一种乃是弹指,另一种却是震掌,故江湖中人给他起了这么个弹震手的外号。除了弹震手,他的剑法那也是厉害之极的,乃是准剑派五大高手之一。

国泰安道:“我那潜龙棍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难登大雅之堂,赫赫有名倒是不敢当。”

白旭只是微微一笑,道:“国帮主自谦了。”

无言道:“国大哥,我这次其实乃是要跟我师叔还有师姐去痕剑派参加我们三合剑盟的比剑大会,搭船途经此处,看见你们飞龙帮的船,小弟便想着来见见国大哥。却不想那船家竟是不肯搭我们过来,后来我们一番打听,那船家道出了缘由,将国大哥你们飞龙帮跟黑狗帮争那鱼岛的事说与了我们听,我便想刚好来见国大哥,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国大哥。”

“哦!原来如此!你们若肯帮我,那肯定能拿回来。”国泰安一听这话,脸显喜色,毕竟无言他们乃是准剑派的,准剑派势大,得到他们的帮忙,而且有弹震手白旭在这,那这事多半便没问题了,他自是不知道白旭可没打算出手。

而飞龙帮跟黑狗帮实力相较起来也算势匀力敌,对付黑狗帮已是不易,若是单凭他飞龙帮,还要多多顾忌黑狗帮后头的无行帮,这事怕是难有善果。

无言道:“国大哥,现下情势如何?不妨说与我听听。”

国泰安点了点头,道:“自那朱逸头宣布要将鱼岛吞并之后,我们帮便在此与他们对峙。我们跟他们说了,只要他们敢上岛挖岛上的金矿,我们便动手,因此黑狗帮倒也有所顾忌,暂时不敢上岛挖矿,我们两家便在此对峙着。我此时正心烦着呢,如此对峙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而那黑狗帮这些日子之所以不动手,定是去请那无行帮的人来撑腰了,等那无行帮的人一来,我飞龙帮定然要吃亏。现在我是进退不得,若退一步的话,外人定说我飞龙帮是怕了他黑狗帮,那以后我飞龙帮的人还有面子在江湖混?”

玉琳插嘴道:“那若是进一步呢?”

国泰安摇了下头,道:“进一步的话,两帮便要打起来,现在我帮发展势头正猛,不出几年,定能压下黑狗帮,是以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想动手的。待我飞龙帮以后实力大升,还怕收不回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我不想动手,可那鱼岛本身便是我飞龙帮管的,若是他黑狗帮敢得寸进尺,那我飞龙帮定然跟他血拼到底,我们帮中的兄弟没有一个怕死的,还会怕了他黑狗帮。”国泰安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响亮,说得斩钉截铁,慷溉激昂。

旁边飞龙帮的弟兄被他这话一感染,个个高举手中刀剑,喊道:“打倒黑狗帮,收回鱼岛!……”

国泰安双手一招,示意弟兄们停止喊话,道:“弟兄们莫急,祖宗的东西我们迟早要收回来。”

无言点了点头,道:“国大哥,不知你可信得过我?”

国泰安一听这话,哈哈放声大笑,道:“莫贤弟何出此言,我与兄弟因酒相交,而我常自认为酒品即人品。兄弟酒量甚大,喝酒又十分豪爽,足见贤弟气量广大,性格豪迈。豪迈之人,做事说话向来直来直往,乃是真诚之人,我虽与贤弟相交不久,但我俩坦诚相对。我对贤弟的人品那是无丝毫怀疑,又何来信不信得过之说。”

无言喝了一声:“好!既然国大哥信得过我,那此事交由我们来解决如何?”

国泰安一听这话,寻思:“莫贤弟乃准剑派之人,若由他出面解决这事,以他准剑派的大名,黑狗帮倒也不敢怎样,而且无行帮也会顾忌几分,这比我出面却是要好得多了。”便道:“莫贤弟既然这般说,那便劳烦莫贤弟了,只是不知莫贤弟欲要怎样解决,不妨说来听听。”

无言嘿嘿一笑,道:“国大哥,那朱逸头可在对面船队之中。”

国泰安道:“应该在当中,刚才还见着他。”

无言笑道:“好!国大哥尽管放心!至于什么法子吗,国大哥且看着便是,我们定然帮你拿回来。”说罢望了望白旭,道:“白师叔,我们教训一下那帮恶贼,然后顺便帮国大哥拿回鱼岛。”

白旭点了点头,笑道:“你自已看着办吧,反正你白师叔我不打算出手。”白旭准备让玉琳跟无言历练一下,不过他虽说不出手,等下若是情况有甚危急,他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无言道:“国大哥,你叫手下将船驶近些,我要上那鱼岛。”

国泰安一听这话,当即点了点头,道:“无言贤弟你要上去做甚?”

无言见国泰安一脸疑色,笑道:“国大哥,我要在鱼岛那竹台上跟朱逸头较量。”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续道:“对了!国大哥,不知那朱逸头性子如何,国大哥与他是死对头,想来应该颇所了解。”

国泰安应道:“那朱逸头性子稍为浮燥,为人甚爱脸面,而且十分粗心。”

无言将头微微一点,笑道:“国大哥尽管放心,此人如此性子,最是好办,劳烦国大哥叫手下弟兄们将船开近些吧,嘿嘿。”笑了两声。

国泰安见他如此说,便不再多说,吩咐手下,将船开向鱼岛。本来飞龙帮的船队离鱼岛也不是甚远,不过片刻之间,已开至离鱼岛三四丈之处。便在此时,国泰安喊了一声停,飞龙帮的人便将船停将下来。

无言举目瞧那鱼岛望去,却见那鱼岛之上并无一人,不禁心下生疑,便问道:“国大哥,这鱼岛现下不是处于黑狗帮的实际控制之下,怎的小岛之上却是不见黑狗帮的人?”

国泰安一听这话,道:“之前我们飞龙帮跟他们黑狗帮说了暂时搁下这事,留待以后解决,再加上这小岛当时还未发现金矿。这小岛在这河水之中孤零零的,只有县中渔民到附近打鱼,因此最多只能向渔民收点场子费,倒也无甚大用处,是以黑狗帮也没派人守这小岛。而最近朱逸头要挖这岛上的小金矿,本来他想派人上岛,但我们飞龙帮立即开了几十条船过来,他见我们大有动手之意,倒也有所顾忌,遂暂时没派人上岛。”

无言道:“那如此说来,怎的说是他们实际控制了这鱼岛?”以无言的想法,双方都无人上岛守卫,怎 的算是黑狗帮控制了这岛,故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