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屠一声冷哼,怒道:“像你们这等成名高手,竟会如此不顾身份,劫一个孩童来要挟于我,真是卑鄙。”

矮胖白袍客笑道:“你就快死了,此处就我等几人,杀了你之后又有谁知道了。”

高瘦白袍客道:“想不到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狂屠居然为会一个小孩这般低声下气,我倒是挺好奇,这小孩是你什么人,莫不成是你的孩子。”说到此处,眼中一道凶光一闪。

狂屠蓦地仰天一声怒啸,说道:“他是我什么人又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要却待怎样,便直接道来,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高瘦白袍客道:“要想这小孩活命这倒也容易,只需你乖乖听话便行了,我们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自废经脉,二是自断双手。嘿嘿,你自已选。”

狂屠冷哼一声:“你们两个真是痴心妄想。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品行,无论我如何做,你们都不会放过手中的孩子。”

矮胖白袍客道:“我俩也是江湖成名的人物,定然说话算数,你若照我们说的做了,我们自当放了。”

狂屠冷笑一声,手指向天空,道:“天塌下来了吗?”

矮胖白袍客跟高瘦白袍客皆不明其意,怎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来?

高瘦白袍客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狂屠道:“天塌下来的话你们俩的话便能信。”

矮胖白袍客脸色一沉,道:“莫跟他废话,既然他不自废,那便杀了这小孩,我们两人再行取他性命,大不了多费一番周折,多出一份力罢了。”

高瘦白袍客点了点头,举起右掌便往小男孩头顶拍落,掌才方落,蓦觉周围一股莫名的寒气袭来,紧接着一道剑光一闪而至,这道剑光来的毫不征兆,无声无息,令他措不及防。还未有何反应,手臂便是一痛,一道血注直喷而出,紧接着只见一道剑光向自已胸口前直飞而来,瞬间便到了胸口之前。

高瘦白袍客吃了一惊,此道剑光凌厉之极,方一飞到,顿感寒气扑体,哪敢大意,急忙撤掉去拍小男孩的右掌,双掌齐出,拍向那道流光。那道流光在他的掌力之下微微一滞,竟变成了一颗雪粒缓缓飘飞而下,高瘦白袍客此时一见清这道剑光的真形,登时脸露骇然之色。

一颗雪粒竟能化作一道剑气,发出这点雪粒之人,武功该是何等了得!

他还未再有所动作,一股寒风突然急速朝他刮来,寒风中夹杂着点点白雪,一飞至高瘦白袍客身前,白雪突然一晃之下变做一道道剑光朝高瘦白袍客激射而去。

高瘦白袍客心中已有惧意,此时一见如此多道剑光齐扑而至,哪敢与之硬敌,也理会不得身下的小男孩了,向后便退,连连飞退出二十几步。

这间变故只在瞬息之间,那边矮胖白袍客见高瘦白袍客遇袭,正欲上前助他,那边高瘦白袍客已然受伤飞退,矮胖白袍客心中也是一惊,扫视了四周,却是不见敌人,知道这敌人非同小可,当即将手中圆圈扣紧,护住身子,飞退到高瘦白袍客身边,与他会做一处。

寒风继续向前飞去,当中的剑光却在一个晃动之下变做点点雪粒,缓缓向雪地上飘落了下去。

又一阵冷风呼啸而过,远处雪地之上,只见一道灰色的人影向几人这边信步行来,一晃之下已到了几丈之外,连晃动几次,在几人惊诧的目光中再次一晃之下已经站在了小男孩的身旁。

此人正是那槐梧壮汉,他方一站到小男孩身边,掌心便轻轻按在了小男孩肩头上,低下头,用十分柔和的语气问道:“小子!你没事吧。”

小男孩抬头望了望槐梧汉子,道:“我没事。”这小男孩似乎十分淡定,脸上没有一丝惊容。

槐梧壮汉道:“你怕不怕。”

小男孩道:“我不怕的,你说男子汉不能怕,而且我知道有你在,一定没事的。”

槐梧壮汉点了点头,侧头望向矮胖白袍客与高瘦白袍客,扫视了一眼,说道:“我还以为是谁,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原来是冰峰派一颠一寒,颠沛跟非一日。”

矮胖白袍客打量着槐梧壮汉,道:“没错!我们正是一颠一寒。”

高瘦白袍客此时见危机已消,便封了受伤右臂周围的穴道止住了血,一听槐梧汉子道出自已两人来头,便说道:“想不到这小小的月夜峰之上,竟藏有尊驾如此绝顶高手。”

这两人正是冰峰派寒峰之上的两大高手一颠一寒了。这高瘦白袍客姓颠名沛,乃寒峰‘一颠’。江湖有言曰:‘若有颠沛之过,雪有分崩之祸’便是说他了。此话便是说若是颠沛经过的地方,雪便有分崩的危险。那此话因何而来?原来因这颠沛善使一种叫流离拳的至阳拳法,这流离拳一出,拳气炽热无比,有融雪化冰之功,故世人才这般说他。另外那一名矮胖白袍客便姓非,名一日,乃寒峰‘一寒’。江湖人引用一句古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来形容非一日。这‘冰冻’二字,便是说他的内功功法‘冰冻神功’。这冰冻神功乃冰峰派独门内家心法,派中倒也并非只他一人会此功,而是冰峰派中会此功的人之中数他练得最为深厚,这是江湖中人皆知之事,故将此二字赐于他身上。而这‘三尺’二字便是说他那六个白色圆圈了,他那六个白色圆圈叫**三尺圈,因此江湖中便有了这么一句话形容他。

狂屠一见槐梧汉子救下小男孩,暗自松了一口气,哈哈放声大笑,道:“兄弟你总算是出来了,我原想你既在雪湖洞中,那定然能知道这里的动静,这才没急着过去找你,没想到刚才一个大意竟让这小子身陷险境。”

槐梧汉子道:“惭愧,刚才在洞中思虑一些事,竟而有些忘神了,这才连这边的动静都没注意,不然早便赶到,这小家伙也不会有此之危了。”

狂屠道:“这自是屠大哥之错,要不是我将他们二人引到此处,也不会有此事了。”

槐梧壮汉道:“此二人武功均不在你之下,你定是万不得已才到将他们引到这月夜峰来,想我助你一臂之力,何错之有。”

槐梧壮汉哈哈一笑,道:“让兄弟见笑了,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让人追得到处跑的时候,现下你既到了,那定然要给他们些教训。”

槐梧汉子点了点头,望向颠沛跟非一日,说道:“一颠一寒身为寒峰两大镇峰高手,想不到今日竟然一起出动了,不过两位可都是成名的人物,竟连个小孩子也劫持,冰峰派当真是一点廉耻都没有了。”

颠沛冷笑一声,道:“现下江湖之上正道人士人人欲杀狂屠而后快,除狂屠这等邪魔,若牺牲一个无用孩童便能轻而易举制服了他,如何不为?这孩童即使牺牲了,也是为天下正道出一份薄力,自是他的造化。”

狂屠连连冷笑,道:“江湖中人都说冰峰派的龟孙子无耻卑鄙,派中的成名人物尚且如此,这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怪不得会如此。”

颠沛道:“你个邪魔歪道自然容不得我们这些正道人士,为了维护天下正道,非常时期自需用非常手段,使些手段若能除了你这个魔头,自当为之。”

非一日沉吟了一会,也不知想了些什么,随即向槐梧壮汉拱手,道:“尊驾既武功好生了得,不知是哪位成名的英雄好汉?”

槐梧壮汉冷冷望着他,并不答话。

非一日见他不回话,指了指颠沛,说道:“颠大哥乃性情中人,忌恶如仇,时时想着为天下武林同道除此魔头,因此才用此等非常手段。我等刚才也只是吓吓狂屠罢了,又哪会对那小孩动手,这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孩,我等怎忍心下手。我等原想这孩子跟狂屠有关系,因此才出此下策,倒没想这孩子跟尊驾竟有关系,若是早知如此,我等断断不会这般做。这确是一场误会,还望尊驾海涵。”

槐梧壮汉摇头,道:“难!”

非一日向槐梧汉子抱拳,道:“我观尊驾仪表堂堂,定然也是正义之士,这狂屠乃十恶不赦之魔头,现下我俩欲为天下武林同道除此一害,虽然无意间得罪了尊驾,但还望尊驾莫要插手阻我等,待此事一了,我得再行向尊驾陪罪。”

狂屠哈哈一笑,道:“非一日,我跟我兄弟那是生死交情,又岂是你几句话便能说得过去的,刚才你不是度度逼人吗,现下见到我兄弟,怎的成缩头乌龟了,不敢动手了。”

非一日道:“我与这位仁兄无渊无仇,何需动手。”向槐梧壮汉道:“江湖之中现下正道人士人人欲杀狂屠而后快,这位兄台可需三思,你若帮他,便是与整个武林正道之人为敌,我是不想兄台因误帮损友而至使自已身陷险境,兄台可需好好思量思量。”

槐梧壮汉道:“你口口声声正义,我想请问一句,邪又是什么。”

非一日道:“邪有许多种,像狂屠这等滥杀无辜,杀人如麻之人便是其中一种。”

槐梧壮汉道:“那你们可曾杀过人,又杀过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