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无言三人在采雕贼的引领之下在暗道之中行走,那石道竟是颇长,足足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走到了一处石壁前,前方已是无路,看样子似是已达尽头。

采雕贼望了望石壁,右手探到腰间摸索了一阵之后拿出一把石钥匙插入了旁边一个小小的孔洞之中,似乎是在开锁,随后只见他收回钥匙抬起手掌一掌便拍在那面石壁之上,伴随着砰的一声响,那面石壁向外便开,露出一大道缝来,却原来是道石门。

只见一道道光线透过门缝射了进来,颇为刺眼。

无言三人均是一喜,在这潮湿散发着霉味时亮时暗的石道之中走了这么久自是不好受,此时见到这代表终点的光线自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采雕贼手掌按在石门之上往外便推,当先行了出去,无言等人也即快步跟出。

一出得石门,竟是一片四处环山,峰壁高耸的所在,四处又哪有一处道路可走。

赵燕儿一见得这般情景,登时道:“这哪来的路?”指着前头那面高似有百丈的山壁,道:“难不成叫我们爬上去呀。”

不待采雕贼回她话,无言便说道:“稍安勿燥,你若是对这爬山壁感兴趣的话兴许可以一试。”

无言所想,设暗道多隐秘,而既是由暗道出来,那么这暗道的出入口必定也藏得隐秘,不叫外人轻易发觉,此处看似无路,料想那路必定藏了起来,或是肉眼难觉罢了,采雕贼不可能带几人到一处绝地来,因此何必着急。

采雕贼轻哼了一声,走到前头那石壁下一堆七零八落奇形怪状的乱石块之中,双手托在其中一块石头上面轻轻一推,石后一个洞口便显露了出来。

采雕贼搓了搓双掌,对已是走近的三人说道:“道条两有面外去出里这从,山华九到可条一那边左。”

阿婧一听这话,点了点头,道:“左边通九华山,那就多谢你相告了阿倒,。”

无言此敞原本的目的地是青阳,不过现下这路途改变,他对这里的路可不熟,便向采雕贼问道:“兄台,若往青阳方向这左边这一条道可能到?”

采雕贼道:“到可!向方的反相是可这过不,了程路圈一多绕要去,去道条一那首右从你议建我。”

阿婧笑道:“那可就不同路了。”

无言点了点头,道:“多谢!”此刻他渐渐熟悉了采雕贼的说话方式,对他所说的话已是能在心中翻转,故而其意已是透彻,听得明明白白了。

采雕贼道:“吧去出!子口这住封得还我。”

阿婧拱手道:“好!以后再见了。”当先窜入了洞口。

无言也是拱手,说道:“大恩不言谢,往后再下必定报答。”

采雕贼只是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三人先后入了石道后听得轰的一身响,身后已是一片漆黑,显然采雕贼已是用大石封锁了入口。

石道很短,三人很快便走了出来,穿过一条杂草丛生被遮盖得只能看见隐隐路迹的小道,便到了采雕贼口中所说的两条一左一右的道路旁。

阿婧轻吁一口气,道:“总算是出来了,灵犀鼓也到手了,这一趟算是功成圆满了。”

无言笑道:“那么姑娘接下来可是要去夺金蜈了?”

阿婧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我一个人又怎能敌得过蛊宗的人,功成圆满只不过是借灵犀鼓这一趟,接下来我还得去请我阿爸的一个老友,只有请他出手助我我才能与蛊宗一敌。”

无言点头,道:“原来如此,接下来的事我虽有心相助,但自量力之不足,不过阿婧姑娘应该也不会让我插上一手。”

阿婧笑道:“这一次借灵犀鼓多亏你们了,接下来的事就不劳你们帮忙了,这可是一趟随时有性命之危的险行,比起这一趟可要凶险千万分,所以并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不想害你们丢了性命。”

无言笑了笑,他早料到了,之前他说要跟过阿婧一同来借鼓的时候她已是显得颇为犹豫,这一同去夺金蜈之事她不肯也在预料之中,故而并不失望,道:“那阿婧姑娘你就小心了,你又不肯我们这些中原人士插手,在下只能在此祝你功成。”

阿婧笑道:“承你吉言。”

旁边赵燕儿哼道:“那么现下本小姐可以走了吧!”

阿婧一时倒没注意她,听闻她出言,登即道:“当然可以。”忽然想起她要杀无言的事来,寻思:“不行!虽不知无言能不能对付得了她,但放任她这般只怕无言有危险。”遂对赵燕儿道:“你要往哪个方向?”

赵燕儿先前听说过阿婧要往九华山方向的左道去,她只盼着离这个带着蛊虫的人远远的,登即说道:“当然是往右边去了。”

阿婧略一沉吟,对无言道:“你似乎也要往右边的方向,是不是?”

无言点头道:“没错!往这边可要多饶一个大圈,我可没这闲情功夫。”

阿婧望着赵燕儿,忽然说道:“你不能往那一个方向去,你得跟我往这个方向走一段路,然后你才能走。”

赵燕儿一听此话可就急了,登即道:“我又不去九华山,跟你去做什么,我才不要。”

无言略一沉思已猜到了阿婧的意思,笑道:“赵小姐,你还杀不杀我?”

赵燕儿沉吟不答,假装没听见的样子。

阿婧哼了一声,随即正色道:“贼心不死!我现下给你两条路,要么给我走一段路,要么我制住你带走,你自己选。”

赵燕儿一听这话,登时怒不可遏,唰的一声拔出了长剑,道:“你还真以为本小姐怕你了,你欺人太甚!先前要不是偷袭我你怎能得手,你真以为本小姐好欺负了!你要来制我那就来,就怕你没本事。”

赵燕儿原本一直忌怕阿婧的蛊虫忍着,但此时已是再也忍不住性子了,这才如此决然拔剑,但她表面强硬,其实她心中仍有些害怕的,因为即使自己武功比她高,可面对她的蛊虫就先怯了三分,未战先怯始终是难敌,更何况她武功到了什么地步自己更是一无所知。

阿婧淡然一笑,道:“那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让你尝尝苦头。”

场上气氛骤然间便紧张了起来,无言哈哈一笑,道:“两位莫动怒。”接着拱手对阿婧道:“多谢姑娘好心了,我自有法子对付她,不劳姑娘操心。”

阿婧哼了一声,但始终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你真有把握?要不跟我往这边走。”

无言决然道:“姑娘放心!她奈何不了我,至于这边还是算了,在下还是往这边赶为好。”

阿婧沉吟了片刻,虽是满心的担心,但见无言这般决然又有信心的样子,便想:“他这人虽说武功不强,但可聪明得紧,那女人可比不得他,想来他必有制她的方法,此话不假。而且他们两人的关心似乎有些奇怪,看来我不必多虑了。”遂道:“那就好!不过你可要小心些。”

无言笑道:“好!”

阿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以后再见了。”

无言拱手道:“后会有期。”

阿婧点点头,便朝左首那路去了,还不时回了几头望了几眼,看样子似乎仍有些不放心。

等到阿婧去远了,无言登即开口对赵燕儿道:“你真想杀我?”

赵燕儿双目急转,却在想:“这家伙满肚子坏主意,他先前说有制我的方法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可得小心了!”笑道:“没有啊!本小姐早就不打算杀你了,先前你在里面也算是救了本小姐一命,本小姐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们这笔账就算一笔勾销了。”

无言其实又哪有什么制她的方法,只是想让阿婧放心罢了,当然他敢这般跟赵燕儿在一处,自也有他的想法。

一来是心中的直觉,他总觉得赵燕儿口口声声要杀自己,但剑至之时却有明显的犹豫,做不到那种一剑既去,誓不停顿回头的决然,显然她心中是摇摆不定的。

二来先前在琢石林之中阿婧解开了她的穴又远离了自己,赵燕儿显然是有机会来杀自己的,但她并没有那般做,或许是她当时没有想到,但如果她真有心做这一件事,决不会在那样一个大好的机会面前忘却,所以无言觉得她根本不会杀了自己。

至于她为什么杀心不定却又摆出一副执意杀自己的样子,这一点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正是有了这样的度量,无言才敢如此一人面对着她,此时见她突然弃掉了先前口口声声杀自己的执着,倒有些意外,心想:“女人心如那掉海底的针儿,不可摸测。”但也只是淡然一笑,道:“我可不敢求你记恩。”接着问道:“那么接下来在下要去青阳,你既不杀我,应该回去了吧?”

赵燕儿道:“我回去也得走这一条道啊!怎么?你怕跟我走在一起么?”

无言哼了一声,道:“大丈夫死亦不惧,难不成还会怕跟个女子走在一起,虽说你是个蛮横无礼的人,我又何惧。”

赵燕儿道:“哼!本小姐都没跟你计较了,你竟然又敢对本小姐不敬,你这人嘴皮就是太损,非要招本小姐教训一番你才识趣。”

无言哈哈一笑,道:“我说的可是事实,不过现下不是跟你扯的时候,还是快快走。”摸了摸肚子,道:“我这肚子有点饿了,得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买马赶路,你肚子可是也饿了?”

先前三人一大早起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现下赵燕儿当然也是饿了,便道:“本小姐又不是铜皮铁胃,当然也饿了。”望了望前方的路,抱怨道:“那马还留在里面,简直比强盗还可恶,人家明抢他们暗抢,这一来马儿全是他的了!害得本小姐还得走路。”

无言听她这话分明是在说自己等人留人环石谷中的马儿,笑道:“你若是不服,可以回去找回马儿,跟云吴越打一场,到时你就知走这里的好处了;不过就算你要找马儿,这原路可是回不去了,还得走路回去。”说罢哈哈一笑,已是当先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