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知道赵燕儿巴不得她此时就把自己落在这里,那可真如脱离苦海,再也无拘无束,不用提心吊胆怕着她的蛊虫了。

采雕贼扫视了无言跟赵燕儿一眼,道:“以可来进,来乱意随要不话听要可个俩们你。”

阿婧怕两人听不懂,遂对两人正色道:“你们两人听好了,进去不要胡乱闯,一切都听我的,可别惹事!”对采雕贼道:“阿倒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俩不会胡来的。”

采雕贼嗯了一声,却道:“紧要不也来乱,己自们他是还的苦吃。”抬起手掌摸着脸上的胡子,道:“吧来我跟。”转身便向里头行去。

阿婧脚一抬跨过石碑,跟了上去,回首对紧跟上来的无言跟赵燕儿道:“听好了!紧跟着我,一步也不要随意乱走,一定要按照我所走的路线来走,不然等下自己受罪。”

赵燕儿哼道:“本小姐知道了,走个路还不容易。”

无言却道:“等等,姑娘所说的路线可有讲究。”

按无言所想,江湖中人有些人布置机关陷井,对路线极为讲究,有时就连踩错一步都有中招丧命的危险,因而阿婧说要紧跟着她之时,无言便联想到了这一点,阿婧所说的路线是否连这步法路数都有讲究?

阿婧笑道:“没什么大的讲究,反正你们紧跟在我身后别乱走就没事。”

无言点头,心想:“倒是我自己把它想得复杂了。”摇头笑了笑,紧步跟着。

如此采雕贼在最前,阿婧紧随其后,赵燕儿与无言则随阿婧其后,四人一路向前而行。

行了片刻之后,之前几人在石碑处远远观望到的并不真切的石像此时已是清清楚楚呈现在几人眼中。

这哪是石像,分明便如人一般。

那黑亮的头发、那或闭或睁的眼睛、那或高抬或盘起的手足、还有那色彩分明衣物,无不传神至极。

赵燕儿望得呆了,不禁出声自顾喃喃感叹道:“天呢!这石像未免也太像了吧,这……这等技艺简直是鬼斧神工。”

“像石!哈哈!”前头采雕贼突然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

阿婧也笑道:“石像!你眼力可真不赖!”

无言望向前头一尊人像,心中却想:“不对!这应该不可能是石像,这些石像连头上一根根的发丝都细如真发,世间有何人有这等神技能将一个人头上千千万万根细发尽数雕得如真发,一个石像或许尚有可能,但前头这么多尊,怎么可能!难不成……”

赵燕儿听她这语意分明是在夸自己,可听口气又像是在说反话一般,她索幸就将之当做夸赞了,大声道:“当然了!本小姐慧眼如矩,这石像……”

“石你个头,老子才不是石像!”突然间只听得一声怒喝蓦然响起,打断了赵燕儿的话。

发出这一声大喝之声的,正是前面一个原来闭目蹲坐在道上,此时突然奋身窜起的汉子。

却原来不是石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可把自认为是石像的赵燕儿吓了一跳,这石像突然活了,如何不惊,她不禁失声叫道:“啊!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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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窜起的汉子狰狞的面孔吓得退了几步。

无言哦的一声,道:“有趣!这些竟然全是活人!”

阿婧笑道:“当然是活人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怎么会死人,只不过是你们在心中认定了是石像,这才把他们当石像了。”她边说边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跟着采雕贼从那汉子附近行过,连望也不望一眼,竟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这样奇特的事在她眼中是再平凡不过,不值一看。

无言生怕落下,紧步跟上,走过那汉子旁侧之时特意看了他一眼,只见那汉子双目圆睁,瞳孔满布血丝,一副愤怒到了极点的样子,但说起来也是奇怪。

一个愤怒之极的人多多少少会丧失些理致,即使不冲动也不当立而无为,这汉子竟然会生生站立在那里,竟是怒而不动,太不合情理了。

无言不禁心中大奇,问阿婧道:“阿婧姑娘怎么回事,那汉子似乎愤怒极了,好像不甘心在此处一般,可又乖乖站在那里不走,实在太过诡异了。”

阿婧笑道:“一点都不诡异,就像现下你这样无拘无束当然想走哪里就走哪里,但如果你被困在了牢里,你觉得你能随易到处走么?”

此话之意分明是说那汉子被困住了,可他所站之地就在石道之上,跟无言他们所走的石道是一模一样的,而周围连一面墙都没有,与四面皆壁的牢房可是有着天壤之别,那汉子身上也并无任何束缚,无言他们能随意而走,他为什么就不能!

阿婧所指的困住汉子的牢记究竟在哪里?

无言越听越是不解,接着道:“姑娘何不明说,在下越听越是糊涂。”

阿婧正要说,却听得身后传来赵燕儿的声音:“吓死本小姐了!怎么会有这些活人在这里。”

先前被吓到慢了几步的赵燕儿此时已是赶了上来,她本来恼怒之极,想要拔剑去刺那惊吓自己的汉子,但见到那汉子那般狰狞的模样,心中倒是有些生怯,手方按到剑柄上,却忽然又想起自己要穴被封的事来,登时断了这念头。

再加上那人明明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却站在那里不动,份外诡异,心想:“太邪门了,这里究竟有什么邪术!啊!糟了,我还是快跟上去,免得也着了邪术。”于是快步追上。

阿婧听她这么说,笑道:“你可不要乱说话了。”伸出手指向前头处旁侧一个闭目蹲坐的女人身上,接着道:“这些人都是被困在这里的人,换做是你被人家困住了心情能好受得了么,有些人被困得久了精神已是处于崩溃的状态,对别人的一言一语都极为敏感,所以你最好不要去说他们。”

赵燕儿望了一眼那女人,哼道:“你开什么玩笑,这道这么宽阔,她手脚自由,怎么说是被困住了。”

阿婧道:“你觉得一个人可以自由行走的话,她会这般呆呆坐在这里不走么?”

赵燕儿道:“谁知道呢,兴许她是个傻瓜也不一定。”

她话音一落,前头那女子蓦然睁开她紧闭的双目,抬起低垂的头来,露出被散落的毛发遮住一半的脸,一只眼恶狠狠盯着赵燕儿,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赵燕儿被她盯得心中发寒,颤声道:“你……你瞪我做什么!”

前头采雕贼此刻大声道:“嘴闭我给你。”

赵燕儿先前曾试着去默记采雕贼的话倒过来读,但实在是太难了,她索幸也就没去听了,此刻采雕贼的话她自是充耳不闻了,自顾道:“这可真邪门,那家伙究竟使了什么邪术。”

阿婧喝道:“你可莫要再说话了,阿倒可是有些生气了!你自己想想呀,若是你被人困住的话,你会不会大声吵闹?这些人都不是些省油的灯,可没少闹过,可现下他们为什么会这般乖乖静坐静立,就是因为阿倒哦!阿倒最讨厌人家在他面前吵吵闹闹,这里向来由他看管,这些人就是吃了他的苦头才如此服服贴贴不敢再闹。你若是不想跟这些人一样的话,就注意点哦!”

赵燕儿一听这话,脸色一变,登时摇头,低声道:“不说了!”望着此时走过的旁边一个站立着盯着自己一行人的四五十岁的汉子,心想:“那采雕贼那般凶恶的样子,一定不会怜香惜玉,我可不想变成像这些人一样的不动人像,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没人能救我。”

无言哑然失笑,对阿婧道:“姑娘,在下可不吵闹,不知问姑娘几句,那位兄台介意否?”

阿婧摇头道:“当然不介意,他讨厌的是人家吵闹,你问的是正事自然无碍。”

旁边赵燕儿一脸气愤,心道:“可恶!就会偏心帮着他,两个同流合污的烂人!”

无言笑了笑,还故意望了赵燕儿一眼,心中却在想:“刚才我们走过之时我特意数了数,直到现下我们所过之地已是八个人儿,瞧这些人的模样似乎都是些武林人士,里面还有两个女子,这两个女子虽然衣身污垢,但容颜清秀依稀得见。看来定是人家带来给似曾相识当雕像的看材,可是也被困在此处,证明采雕贼先前所说不假,似曾相识不再雕美人了。”问道:“阿婧姑娘,这些人究竟是怎生回事?”

阿婧笑道:“我先前都跟你说过了,他老人家不想见客的时候就会摆上击鼓石,而这些人么当然是不会踏《曾相识》但却不肯走而强行闯入的人了,只是他们不识这道中的秘密,故而被困于此。”

一说到这道中的秘密,无言登时精神一振,这也是他从见到第一个人的那一刻起,心中一直存在的最大疑问,虽想直言相问,但又想:“武林中人布置一些机关秘术,最忌被人发现其中机密,因为一但机密为人所知,那所设机关则尽皆成废,既然这是这条道上的机密,那么他们当不肯轻易相告。不过我实在心中甚奇,一解此惑虽渺茫无望,但不防试着一问。”便道:“那么恕在下冒昧一问,我对这事实在甚奇,姑娘一直所说的所谓的困究竟从何而来?若是这事极为机密而不能相告于在下,那姑娘就权当在下不曾一问,但请姑娘莫要见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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