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无言插嘴道:“那朱逸头双手双脚经脉俱废,难不成无玄前辈跟我师叔打了之后那朱逸头所废经脉便能恢复了?无玄前辈若真是为黑狗帮中人着想,该当赶紧去救助那朱逸头,怎的却到这与我师叔争论,就算打了,那也是无用之功。”

站在无玄一旁一直不发话的无雀一听无言此话,却是冷哼了一声,道:“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行走江湖,所争的便是这一口气。弹震手白旭随意欺辱我无行帮,这口气我无行帮如何咽得下,我三哥自然要讨回这口气,好教人知道我无行帮可不是随意任人欺凌的。”

白旭冷笑道:“莫需再多说,既然你们要讨回这口气,我便给你们机会,不如这样,你们随便一人来与我比一场如何,来场单斗。”

无玄这边共有四人,其中无玄跟无雀的武功怕都不逊于他,毕生跟赵子飞武功怕也不差无言,白旭只能对付无玄一人,而玉琳加上国泰安怕也非无雀对手,毕竟无行帮四圣可非浪得虚名。白旭师兄连斩超跟当中一圣无虎曾交过手,跟他说起这事之时,言语之中对无虎似乎颇为忌惮,告诉他若跟四圣交手,切不可大意,需得小心。连斩超的武功可比白旭犹自强些,能令他忌惮,那无虎的武功自然不凡。而无玄跟无雀同为四圣,武功自也不会差那无虎太多。玉琳的武功他自然了解,而国泰安的潜龙棍他倒也知晓,两人加起来对付无雀,怕也难以应付,而无言的话,要他跟毕生和赵子飞打,那必败无疑。而那神秘老者又不肯出手,是以白旭提出单斗,若他一人打的话,不管是无玄或无雀出手,他虽不敢说必胜无疑,却也有把握。

那边无玄与无雀一听这话,各自侧头对望了一眼。

无玄望了望不远处船上那名黑瘦汉子,寻思:“船上那汉子明显是个内家高手,武功定然也不凡,若是混战,我跟四妹只能对付白旭跟这汉子,而那边还剩三人,毕生跟赵子飞武功平平,显然定是应付不过来。眼前情况,却是于我方不利,单斗最好。”便道:“好!江湖中人都说弹震手如何了得,今日我便领教领教。”他还道老者跟黑瘦汉子是白旭这边的人,自他一上岛,便见老者在白旭等人身旁不远之处饮酒,而黑瘦汉子则站在船上凝视着竹台上众人,他自然而然便以为两人都是白旭这边的人,也未加详问,是以才有这般想法。

白旭道:“好,那就赐教。”说罢望向无言等人,道:“无言你们退后些,让你师叔我跟他好好打一场。”

无言几人微一点头,便向后退去。白旭环拳一抱,笑道:“请了!”

无玄道:“且慢。”

白旭已是蓄势待发,忽闻无玄如此说,不知他是何意,便道:“怎么?”

无玄道:“比自然要比,不过这般比太没意思,我要跟你们赌一场。”

“哦?”白旭略感意外,道:“赌什么。”

无玄手往脚下竹台一指,笑道:“赌这鱼岛!若我胜了,从此鱼岛便是黑狗帮的,飞龙帮从此不能进入这鱼岛范围之内,若你胜了,从此鱼岛便是飞龙帮的,同样黑狗帮从此也不能再进入鱼岛范围之内,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平息了眼前这场争论。” 说罢从容一笑,显得十分自信。

这鱼岛不是准剑派的,白旭自然不能私自答应他,这要不要答应还得看国泰安的决定了。白旭此时眉头微皱,寻思:“他怎的拿这个来做赌注,莫非他这么有信心胜我。”口上道:“这事我不能做主,得看飞龙帮国帮主的意思。”

那边无言笑道:“这鱼岛是飞龙帮的,赌什么赌。拿飞龙帮的东西来赌,无玄前辈打的好算盘呀。无玄前辈跟我师叔都是江湖中成名的英雄,正所谓英雄,多是豪放不羁之人,这鱼岛不过方寸之地,拿此来赌,未免太过小气,怎能显出这豪放二字。依我看呀!不如拿黑狗帮的帮门来赌,你们嬴了的话,那帮门便是黑狗帮的,输了的话,以后黑狗帮帮门便给飞龙帮了。”

无玄冷哼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赌法,这黑狗帮帮门本是便是黑狗帮的,我们赢了不是等于什么都没得到,那还比来何用。”

无言道:“无玄前辈说的对,这赌法确实乱七八糟,这鱼岛本来便是飞龙帮的,照前辈那般说,我们赢了不是也等于什么都没得到,那还比来何用。”

无玄身旁毕生开口道:“放屁!这鱼岛一直是我黑狗帮的。”

无言伸起手掌,在鼻子前不住扇动,边扇边道:“好臭!好臭!毕副帮主不愧是黑狗帮的,放屁果然跟人不同,放屁之前还要先说上一声。”

毕生一听这话十分火大,正欲开骂,那无玄却道:“鱼岛这事,争论不休,并不能单凭一句这鱼岛是我们的,便能解决的事。我此番提议,正好可以一解这难题,只是你们为何不敢赌,弹震手是你师叔,于他的武功你应该甚为了解,你这般怕你师叔跟我比,看来你是知你师叔武功比不过我,是以不敢赌了。”说到此处,蓦地一声大笑:“哈哈!什么准剑派高手,见了我们无行帮四圣还不是成缩头乌龟了。也罢!你们若不想比,我们也不逼你们,这口气我也不出了,教训无胆之徒,索然无味。”

他这番话,自是激无言等人,他如此一番说词,便将这事扯到准剑派的名声上去了。准剑派是江湖中有名的大派,弹震手也是颇有威名,对这名声二字自然甚是在意,他相信他这般讥讽之下,白旭必然会应战,若是不应战,那白旭可就大失脸面了。

旁边玉琳一听他辱及准剑派,怒道:“呸!你才是缩头乌龟,我们准剑派还会怕了你们。”

无玄冷笑道:“那怎的不敢赌!”

一旁一直不语的国泰安此时却是一声大喝:“好!比就比!”说罢向白旭一拱手,道:“白兄,有劳你了!”

国泰安之所以打定决心要赌,那自也有他的思量。一来他自从当初来鱼岛之前便说过相信无言等人,若他不敢赌,岂不是说他信不过白旭,担心白旭打不过无玄了;二来鱼岛这事这般争论下去,确实也不是办法。黑狗帮背后有无行帮支撑,飞龙帮可没有大的后台可靠,现下有无言三人相助,无言三人是准剑派的,自然能和无行帮抗衡,现下有他们相助,正是拿回鱼岛的甚佳时机。而现在情况于他们也是颇为不利,退一步讲,就算他们跟无玄等人打起来能打赢,暂时拿回鱼岛,那又如何?白旭三人不可能一直在这帮助他,等他们一走,黑狗帮自然不会罢休,势必重来争岛,再加上背后无行帮,那飞龙帮肯定要吃亏,与其这样,不如相信白旭,赌上这一把。

白旭点了点头,道:“国帮主既然肯赌,那便是相信白某人,将鱼岛托付于我手中,我白旭定当竭尽全力,替国帮主赢回鱼岛。”国泰安点了点头。

无玄微一侧头,与那无雀对望了一眼,各自脸上均现出了一丝笑容,似乎对此番比武甚是有信心。

无玄大踏步向前行上几步,蓦地将手中银尺一翻,起了个起手势,道:“请!”说罢也不待白旭答话,手中银尺朝白旭腰间直捣而去。

白旭却是俨然不动,待得无玄银尺点到,左手突然一动,左掌捏指成诀,劲注于指,对着银尺尺头轻轻一弹。他这一弹似乎绵柔无力,但便在这看似无力的轻轻一弹之下,已将近及腰身的银尺弹开。

他这一弹运用的正是他成名的弹指,他这弹指其实乃是打暗器的手法,共有二十式手法。这弹指的要领总括为四个:一预、二弹、三瞬、四念。所谓一预,这预便是预料之意,在弹出暗器之前,便要先料好敌人的情况,敌人可能会往什么方向躲,敌人会如何闪法,心中要先有个预测;接下来二弹,预好之后自然要发暗器,这弹自然便是出手之意;三瞬,瞬之字,其意便于快,这点自是说弹出暗器之时要快,要快得让敌人无法闪躲;四念,念者为意,所谓心随意动,便可收发自如,这一字便是对前一预、二弹、三瞬的总结,也就是说前三者融会贯通之后,再做到心随意动,如此一来,这套弹指便可做到收发自如,随心随意。

有一语曰:弹指间,灰飞烟灭。此话也正是弹指的至高境界。那便是说发出的暗器连在空中浮荡的一小片飞灰都能打得到,连飘浮在空中的轻烟都能打灭,那所练弹指便是大成了。

白旭此时将这弹指运用到此处,倒也用的恰到好处。他一弹开无玄银尺,双手蓦地平摊成掌,左掌击向无玄胁下,右掌同时倏地拍出,打向无玄面门,这一招,正是其震掌之中一招‘双掌齐下’。

无玄微一侧首,避开白旭击向他面门的一掌,手中银尺向前一尺拍去,却是拍向白旭左掌,尺首与白旭手掌啪地一声对击做一处。这一相交之下,蓦地只觉手中银尺竟微微一震,一股震力直透银尺,向自已手臂上传而来。

这正是白旭震掌的厉害之处,他这震掌以内力化为一股震力,双掌击打之间,手上注入的内力全部化作震荡之力,不管打到什么东西,都能将这股震力附之于上。江湖中人与他对敌,碰到他这一双掌,都大感头痛,内力不及他的,轻则被他震伤,重则被他震断经脉骨骼,内力及他者,虽说能以内力抗住他这股震力,但若久之,却也多半吃不消,被他震手臂酸软,除非内力比他强甚多,方能抗住。是以知道他这震掌厉害的江湖人士,若与他武斗,多半采取躲避的方式,不与他这双掌相交,以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