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赌道:“你这小子在胡扯些什么,你那师叔自己都说是一百七十六枚铜钱,铜钱是他所扔,这话是他亲口所说,还能有错?还用证明什么!”

无言哈哈一笑,道:“那如果我师叔说不是一百七十六枚呢!”

又是如果!

明明已经成为事实的事,为什么一定要用如果去假设呢?无言的话当真令人捉摸不透。

好赌道:“你小子到底在说什么!输不起么!”

无言笑道:“那我就跟好赌兄说明白点。好赌兄你想,你猜了一百七十六枚,如果我们这边赖账,却说是一百七十七枚,你自是不肯了,那么就要来对证。那么该如何对证?自是要找出先前扔出去的铜钱数一数了,可是问题又来了!先前扔出的铜钱到处散落,有的却落到了水池中,怎么捞起来?有的落到远处,若是收取之时一时疏忽落了几个,岂不是不对数了!再说这铜钱人人均有,收取之时却是偷拿掉几个或是多添几个,那么这数是不是也不准了?

无言这般说法确实是有道理。

好赌点头,道:“可是没有如果,事实已经摆在这了,你们也说数目对了,所以你这番设定自是不成立了!”

无言却是摇摇头,道:“好赌兄大错特错了!若是输了我们当然不会耍无赖!可若是这般猜数却是有漏洞,有让我们占好赌兄便宜的漏洞,也就是说这般猜数我们可以占好赌兄便宜!我先前可是说了,我所出的法子绝对公平公正,若是这般猜法岂不是说我占你们便宜了,就算你们允许,这等事我可决不允许!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公公平平的比试!”

好赌道:“这般说没错,可这法子也是你出的,你这不是乱来么。”

是啊,这猜法占人家便宜,可这出方法的也是你,你又说不要占人便宜,这不是完全自相矛盾了。

无言哈哈大笑,道:“错了错了!请问好赌兄,我师叔扔完了铜钱之后,我可有说过:‘好赌兄!你来猜一猜我师叔扔了多少枚铜钱?’”

好赌摇摇头,道:“你没有说过这话。”

无言点头道:“那就对了么!我师叔扔完了铜钱之后,我还未来得及说话,好赌兄却是太过心急抢着来报数了!我可完完全全没想过要好赌兄猜这扔出去的铜钱有多少枚!”

无言确实没想过要叫好赌猜这个扔出去的铜钱数,也就是说这只不过是好赌太过心急报出了数。

虽然报对了数,可却是没用,因为人家压根就没出过这个题,没有出过题你这是哪来的答案?

好赌道:“你舅舅的!先前明明是你说用漫天花雨不知数,然后叫我来猜数的,现下怎么又不对了?”

无言道:“我先前确实是说过,可我不是说过了么。漫天花雨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真正的要处却是不知数,我师叔使了漫天花雨不知数,真正让你不知数的却是我师叔的无弹!也就是说,我要好赌兄猜的却是我师叔无弹所弹出的铜钱数!”

好赌本来眉头微皱,此时却是反倒舒敛了,嘿嘿笑道:“原来是这样么!这回可是你亲口所说,我若猜出来你就耍不得赖了!”

无言淡然一笑,转身抬手向着步需亭一指,续道:“我师叔无弹所弹出的铜钱皆弹入了步需亭的牌匾之中,也就是说请好赌兄猜一猜牌匾之上有几枚铜钱!”

众人闻言不禁皆是将目光投到步需亭处,紧紧盯着步需亭前写着步需亭的那处牌匾。

好赌蹬足眺望了一眼,双眼微微一眯,嘿嘿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得倒我了么!你师叔刚才所有的动作皆被我看到了,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响,也逃不过我的耳朵。”

他这话就是明明白白告诉无言,白旭的无弹他已看穿了,弹出了几枚铜钱他的耳朵也听到了,也就是说一切都瞒不了他!

无言却是置之不答,反而道:“请好赌兄说说牌匾之上有几枚铜钱?”

好赌嘿嘿笑了笑,大声道:“你师叔方才那一招所谓的无弹,却是连弹了七下,七枚铜钱飞向牌匾,但两枚却在半途之中相互激撞弹射而开,也就是说剩余五枚;五枚飞到牌匾处之时,后头两枚后发急至,当中一枚追上它前头另外一枚,将之拦腰而断,一分为二,而紧随其后的另一枚正好飞撞到分离的其中一半之上,将其中一半激撞弹落到了水池当中,也就是说又没了半枚,所以此时牌匾之上应当有四枚半铜钱!”

四枚半,这是他的第二个答案。

这一次,不再是无题的答案,而是真真正正的答案。

答案有错有对,那么这个答案是对是错?

绝对是正确的!

这一点从他回答之时连同白旭无弹所弹出的铜钱的路径、变化诛般状况皆了如指掌可以看出,他的答案有根有据。

他胸有成竹!

不过对错并不是由他说了算,所以他还是想要让这个心中认为正确的答案早点成为众人公认的正确答案。

于是身形一晃便即跃上了廊道,几个腾身之下便落到了步需亭前那一小片空地之上。

无言、白旭、赵大山、玉琳四人也紧随着他来到步需亭前。

白旭、玉琳、赵大山三人脸色郑重。

白旭倒还好,只是脸色稍微有些紧张,玉琳跟赵大山的脸却已经完全紧崩在了一起,显然内心十分紧张不安。

确实紧张与不安,这一场比试的每一局都至关重要。

眼看这一局的答案就要揭晓,是输是赢就要有个结果,在这种成败的悬念压迫之下,人的紧张与不安感便会在一刻之间骤然升高。

当然,自信可以消除这一切,只要你有足够的自信,就会觉得成败毫无悬念,自然就不会感觉到压迫。

好赌与无言此时此刻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两人神色淡然,一副轻松的模样。

他们都相信接下来揭开答案的时刻就是自己胜利的时刻。

紧张?

不!

是着急,急着要揭开答案,证明自己的胜利。

无言笑道:“好赌兄你自己把牌匾内的铜钱拍下来看一看,看看到底是几枚!”

好赌嘿嘿一笑,道:“好!你输定了!”腾身便起,左右双手齐齐往前一探,对着步需亭的牌匾便是连连急拍。

他双掌拍动之时毫不犹豫,因为先前他早看穿了白旭的无弹,因此白旭弹到这边射入牌匾中的铜钱在牌匾哪个方位处,他皆是了如指掌,所以根本想也不用想。

他掌影晃动,随即身形一晃之下便即落到地上。

伴随着他下来的是从牌匾之中钻出来的几枚铜钱,只听得铛铛声响,地上已是多出了几枚铜钱。

众人皆是不约而同便朝地上望去,映入眼帘之中的是四枚半铜钱!

果然没错,与好赌所猜的一模一样。

好赌一见到躺在地上的四枚半铜钱,嘿嘿一笑,道:“你们输了!”

不料无言却是冷笑一声,道:“不!好赌兄是你输了!”

此话一出,不仅好赌大惑不解,玉琳跟赵大山也是一脸茫然。

确实是四枚半铜钱,所以好赌确实是猜对了!

这躺在地上的四枚半铜钱便是铁证,你要赖也赖不得!

猜对了怎么就输了?

好赌登时怒目横眉,喝道:“你舅舅的,我怎么输了!”

无言淡然一笑,道:“想来好赌兄肯定觉得诧异,地上明明是四枚半铜钱,怎么你就输了?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地上有了这四枚半铜钱,所以你才输了!”伸出右手食指,朝着步需亭的牌匾便是一指,道:“好赌兄可还记得我先前说的话?想来你肯定是没有细听,我当时是说请好赌兄猜一猜牌匾上有几枚铜钱,可是?”

好赌点点头,道:“你舅舅的!没有错!”

无言道:“这就对了么!本来么牌匾上确实是有四枚半铜钱,可是呢却被好赌兄拍了下来,这些铜钱却是落到了地上,也就是说地上有四枚半铜钱,牌匾上却不是四枚半铜钱!所以也就是说你输了!”

输了!

照无言这般道理,好赌不是输在铜钱的数目之上,竟然是输在这牌匾上与牌匾下,这上与下的区别之上。

不过这对好赌来说,实在是不可接受,因为这样一来,他觉得这一场比试就不公平了。

这一场比试明明是猜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