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一听此话,不禁眉头一皱,心道:“这么一头母大虫,你要我亲她,那我还能有命在么!”连连摇手,道:“不行!决计不行!好吃兄这主意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好吃斥道:“你这傻小子,她不是你的小情人么,要你亲她你必是高兴得不得了,怎的倒成了难为你了?”

无言道:“岂不闻男女授受不亲,夫妻之间尚且相敬如宾,我与我妹子虽两情相悦,却还未成夫妻,总要守礼数。这世间无规矩便不成方圆,若是行事不依本分、不守礼教,却成何体统?我这妹子虽刁蛮任性,但对这男女之事,男女之别,向来重而视之,我亦深以之为重。坦若我如好吃兄所说去亲我妹子,岂非轻薄于她,作贱了我自己。一个不尊礼教,胡作非为之人却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因此这事我是万万做不得的。”

好喝大声道:“你个何物等流!我说你不懂女人心还真是没有错。你这小情人现下是嘴硬心软,正所谓对症下药,攻这症之弱处所在,也就是攻她的心。爱侣之间的吻,便如同一股炽热暖心的烈焰、一块香甜可口的蜜糖;纵是她现下是铁石心肠,也必教你这股炽热的爱焰生生暖化,又何况她现下心中却还放不下你却软着呢,岂能不化?这炽热的爱焰便是温她的情;征服了她的心,再加上这么一块甜甜的蜜糖哄着她,让她吃下去甜到心里,这便是蜜意,这般温情蜜意,她岂能不原谅你!”

无言苦笑道:“好吃兄你所说虽然有理,然天下之间,万物各形各态,各有所异,凡事之好坏,也是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论之。我这妹子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她与我最为重视这男女之别,我若行这等轻薄她的事,她必羞怒至极;现下她心中燃着火,我却用这油嘴滑舌去轻薄于她,岂非火上浇油。”

好吃连连摇头,道:“你这傻小子,我可是过来人,这种事我教你这般做必定错不了!”

无言应道:“好吃兄最恨人拆散天下间的有情人,既是如此想来好吃兄也是个一心一意的痴情之人,那么好吃兄所说这些不过是你自己的经验罢了。而我这小情人非你那小情人,性子却是不同,你却总要一概而论;便如同你用银子买了一个下人,难不成你的银子能买尽天下人了?人心之别,十万八千里远,好吃兄怎的不识此中道理。”

好吃笑眯眯道:“什么你的小情人非我的小情人,我却哪里有小情人了,我对这男女之事可没兴趣,连一个小情人都不曾有过。”

无言一怔,大是不解,好吃说到男女情事之时无不是娓娓道来,如指诸掌,却原来自己连个恋人都没有,这一番高谈阔论,竟是纸上谈兵了,正色道:“好吃兄!你这不是成心戏耍在下么,还说你是什么过来人,你未曾谈过这情事,对这情事自是不懂了,却反倒来教我了,这是什么道理。”

好吃笑着道:“你这小子真呆!这个么就像练武功,看久了不就会个两三招,就像读诗,熟读诗词,不会作也会吟。我遇到不知多少对恋人,自然懂了。”

无言冷哼一声,道:“好玩兄还是莫要消遣在下了,原来你这法子竟是胡言乱扯出来的,这不是要生生拆散我们么,我还是回去取我那东西了。”衣袖一摆,便要走开。

好吃喝道:“慢着!你这臭小子,真是迂腐得紧。我虽没有亲身经历男女之事,可这件事我可不是乱说的,我用这法子不知搓和了多少对怨侣,这可是我亲身所为,试过了不知多少遍,至今无一不成,不然我又怎敢乱试。”

无言道:“好吃兄莫再多说,这等胡作非为之事我断断作不来,你若逼我做,我纵是一剑自刎,也决计不能轻薄于我妹子

。”

好吃一听此话,连连摇头顿足,厉声喝道:“迂腐!迂腐!你这何物等流真是气煞我也!我费这般多时间,不就是为了帮你们这对有情人,我这般好心好意,岂料你这小子却这般迂腐,真是气死我了。你小子到底亲不是不亲?我越想越觉不对,你口口声声你们俩浓情爱意,如何恩爱,现下让你亲一下你的小恋人,你却百般推辞,这可不合乎情理。”显然是又气又生了疑心了。

无言见他脸色阴沉,心想:“他非要逼我亲赵家小姐,我若不亲只怕他生疑,到时小命不保!但这赵家小姐我是万万亲不得的,这一亲下去到时小命怕也不保!这下该当如何是好?我原想胡编乱造保命,将他拖在这里,不让他出去为害别人,岂料他这般难缠,现下陷入两难之地了。”沉吟了一会,低声道:“好吃兄,我反复想了想其实好吃兄所说也不无道理,反正我跟我妹子是迟早要结为夫妻的,早亲晚亲倒也一样。只是……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未免……”脸现羞色,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好吃见他这般模样,呵呵笑道:“这样就对了!我懂了,你这小子是怕羞么,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无言低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岂不为人非议,虽说现下只有我等三人,但即使我不羞,但我妹子是个女儿家,我总要保全她的脸面。我当着好玩兄的面跟她亲热,岂不叫她无处羞愧了。”向廊道口一指,道:“这样罢,我跟我妹子到里面去,这样不就不怕好吃兄看到了,我方便亲……亲我妹子。”

好吃哈哈大笑,忽然连连摇头,道:“何物等流,我真受够你这呆小子了。”蓦地纵身一跃,落到无言身前,双指如风,一探之下便朝无言身前点去。

无言大吃一惊,万料不到他说动手就动手,竟是未有半分征兆,此时毫无防备,好吃身形又太快,他又如何躲得过好吃这雷霆一击,登时身子一紧,已被好吃点住了穴。

无言怒道:“好吃兄,你这是做甚,怎的突然点我穴道?”

好吃笑眯眯望着无言,说道:“叫你小子亲你小恋人,你这小子跟个女人一样忸忸捏捏,迟疑不决;你老子我还有大事要办,又哪有时间再跟你耗下去。你既这般不做为,我只能出手相助你一番了。”右掌绕到无言身后脖颈处,抓住他脖颈处衣服,使劲一提之下便将无言提了起来,几步连跨之下便提着无言到了赵家小姐面前,这么一个大人在他手中竟是轻如无物,提在他手中的似乎不是个人,而是件毫无份量的物事罢了。

无言心下只暗暗叫苦,却又无可奈何,好吃的武功实在是太强,自己竟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他摆布,心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叫嚷道:“好吃兄,你可莫要乱来。”

好吃将他轻轻放到赵家小姐面前,两人面对面,身子几乎就要贴在了一起,两人鼻间只差了那么两寸左右便要触碰到了。

赵家小姐此时只觉一股浓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双如同灿灿朗星般的大眼映入了她的视线之中,心中想:“这人将这混账家伙放到我的眼前,难不成是……啊!不……”

无言跟好吃两人先前的言谈她自也听到,现下不用多想便知道好吃的目的了,登时惊怒惶恐,奈何动不得说不得,又能如何?

无言闻到的却是淡淡一股香味,这股香味清新幽雅,清爽怡人,目光所到之处,却是一对水灵灵的美目,美目之中似乎有一团渐燃渐大的烈火,似乎有一股令人捉摸不定的风,风绕着火吹,火在风中摇摇曳曳,惊惶躲避,心中暗暗叫苦:“惨了惨了!老天保佑!叫你胡编乱造,这下自吃苦果。”

好吃望着两人贴身相对的样子,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哈哈笑道:“老子今天又要搓和一对有情人了,姥姥知道了肯定又要夸我了,哈哈!”抬起右掌便按到无言背心之上。

无言大惊失色,喊道:“好吃兄,你可别……”他话还未说罢,只觉后心一紧,一道力道骤然袭来,自己身子便微微向前一倾,登时鼻间与赵家小姐的鼻间轻轻一触,四片嘴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无言只觉唇上一股温润炽热骤然袭来,呼吸不由得为之一窒,只觉心脏怦怦一阵乱跳,胸膛剧烈起伏,这是他第一次吻女孩子,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得让他的头脑有一点空白,但这空白一瞬即逝,无言心中叫苦:“天呢!我想吻的人可不是她!这下两双眼睛相离不过才几寸,只觉赵家小姐眼中的怒火汹涌急喷,冲到了自己眼中,一双眼睛如同被火山所喷的烈焰岩浆所包围,简直就要融化了一般,心道:“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片刻后,赵家小姐双目中的愤怒火焰骤然消散,变成了令人寒颤的冷意,冷冷盯着无言。

她心中却在想:“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真如那人所说,唇亡齿寒之兆。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