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领队这话说得很坚决,似乎这次无言一定会跟她走,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无言见她这般自信,道:“不就是点我穴,那便快点。”

楚领队摇了摇头,道:“你不觉得你少了些什么。”

无言略一沉思,道:“我还能少什么,就是少个媳妇,你快些点我穴,我好去向赵庄主要人。”

楚领队道:“你的那个酒葫芦还有那一把剑去哪儿了?”

无言一听此话,便知她是想用酒葫芦跟金风剑要挟自己,便轻描淡写的道:“哦!你是说我那个酒葫芦跟那把剑么,之前寄在门口护卫那里了,怎么了?”

楚领队道:“那酒葫芦跟剑现下已送到我家小姐那儿去了,你若还想要回去,就乖乖跟我们走。”

无言一副浑不以为意的模样,道:“我还道你倚仗什么,原来是打我那酒葫芦跟剑的主意,想拿它们来要挟我,不过你可打错算盘了,你们家小姐要是喜欢就拿去呗,大不了我再去买,又不是没有。”

楚领队道:“你少骗人了,之前我看过你那剑,那剑可是一把不同寻常的宝剑,那酒葫芦似乎也很不平常,我家小姐用你那剑去砍酒葫芦,竟未能伤得分毫,这两件东西对你来说一定是十分珍贵的。”

无言道:“酒葫芦能装酒就行了,天下好剑又不止一把两把,没有也没什么。”无言当然不在意,落到她们手上又怎样,到时向赵大山要就是了,还怕要不回。

楚领队笑道:“是么!以我家小姐的性子,你若再在这里跟我唠叨拖延,等下就怕我家小姐久等不到,一气之下把那剑丢到湖里,或者把酒葫芦弄坏了那可就真没有了。”

无言一脸无奈的样子,他知赵家那小姐蛮横之极,这楚领队所说的事她完全有可能做得出来,这酒葫芦跟金风剑对他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若这两样东西有个损伤,他还真得心疼死,所以他万万不能让这两件东西出事,而且他本来也不怕那赵家蛮横小姐。

白旭跟赵大山交情那般深,自己是白旭师侄,谅她也不敢对自己怎样。他之所以这般不情愿见赵家小姐,自是觉得这女子那般蛮横,见她又有何趣,倒还不如去和赵大山饮酒,所以心头千般不愿去见。

只是现下真是由不得己了,处处受制于他人,只得无奈摇头道:“去!我去,我还怕她了,给我引路。”

楚领队微微一笑,她果然是料中了,道:“走!”

无言望了望尚架在自己左肩上的剑,道:“难不成要这般把剑架在我身上,让我如何走!”

楚领队道:“等过了廊道便撤走长剑。”她这自是怕无言反悔,又有什么变故,还是小心为好。

其余几名女子一见无言妥协,均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们便不用费气力抬无言,虽说几人都有练过武功,气力非一般女子可比,但抬这么个大男子,总会很吃力,自然巴不得轻松点。

持剑抵在无言后心的女子将剑一移,架到无言左肩脖颈处,另一名女子收起抵在无言前胸的剑。

楚领队指了指另外三个女子,道:“你们走前面。”三人应声走上廊道。

楚领队望着无言,右手指向廊道口,说道:“请吧!”

无言叹了口气,便行上了廊道,刚走到廊道口,身后两名女子便将长剑一收,分左右站到廊道口。楚领队跟另一名女子站在无言身后。

楚领队道:“你可得快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那两样东西会有闪失。”

无言哼了一声,行上廊道。楚领队跟另一名女子紧步跟在后首,如此一来,三人在前,两人在后,将无言夹在中间,两面却是柱栏水池,无言完全没有逃离的机会。

不过片刻,一行人便回到步需亭下的一小片空地上。

那青儿此时正站在步需亭下,见一行人领着无言回来,说道:“捉个人都要这么久,一群废物。”

楚领队道:“这人真是无赖,赖着不肯回来,不得己费了好些时候。”

那青儿却走下亭来,走到前首三个女子面前,突然伸出手掌,啪啪啪一人扇了一个耳光,说道:“没用的东西,这里还守不住,让他逃走,现下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小姐定然很生气,等下你们就知道。”

那几个女子低着头,竟是不敢有何怨言,显然怕这青儿,这些人倒也不是没有怨气,只是青儿是赵小姐的贴身心腹,甚为得势,她们自然不敢反抗。

楚领队见自己的部下被打,心中生气,道:“青儿,你这是做甚。”

青儿道:“楚领队,我这自是在替小姐教训她们。”

楚领队冷哼一声,置之不答。

无言见青儿如此,心想:“这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赵小姐教出的丫头果然也够蛮横无礼的。”又替这些人觉得不平,便道:“这位青儿姑娘,你这打人的功夫可真不赖,怎的刚才不出手捉我,倒要这些人出手来捉我。”

青儿却是笑道:“不敢!我的功夫哪有公子爷的厉害,公子爷可会**功、滚地功还有癞蛤蟆功。之前公子爷用**功将头一缩然后用滚地功着地一个打滚,接着用癞蛤蟆功跳上了栏柱,那功夫可真是好得紧呀。”她这话自是讥讽无言逃离时狼狈不堪了。

无言道:“这个好说,我们江湖中人,常说武学要灵活运用,我刚才那**功是现看现用,也当得起灵活二字了。何来现看现用?自是看了姑娘的头,忽生启发。

至于用滚地功,那是想告诉姑娘一句话。姑娘你叫青儿,可你却是女的,这儿字不适合,应当改为女字,叫做青女。而我这滚地动全在这滚之一字上,我用这功夫自是觉得这滚字与姑娘甚为合适,是想告诉姑娘:‘青女(请你),滚’。

至于这癞蛤蟆,有语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我这只癞蛤蟆却不想吃天鹅肉,只是想找只母癞蛤蟆,于是我跳到柱子上四处张望,望到了姑娘,比之母癞蛤蟆尚要恐怖几分,这不就吓得我赶紧逃之夭夭了。”

“你……好……你!你给我等着。”青儿咬牙切齿,对无言嗔目而视。

她原想讥讽无言,却不料被无言一番话反驳了回来,自己倒是无言以对了,她此时心中有一股要打无言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下来了,毕竟无言是赵大山的客人,她倒也不敢造次。

旁首几个被她打了耳光的女子觉得好笑,但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自是怕再捱青儿几个耳光,只得苦苦忍住,但她们看青儿在口头上吃了亏,心头却是大呼畅快,只觉得无言为她们出了口恶气。

楚领队也觉好笑,她可不怕青儿,自也没另外几人的顾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走吧!莫在这闲扯了,小姐可是等得急了。”

无言高声道:“走吧!癞蛤蟆去见母癞蛤蟆了。”他这话自是说赵家小姐了,说罢当先行上了步需亭中。

青儿连跨几步,抢在无言身前,楚领队则跟在了无言身后,其余人则留在了亭外。

青儿边走边冷笑道:“我家小姐那是这绩溪城出了名的美人,那是你这癞蛤蟆一辈子都吃不到的天鹅。”

无言道:“原来你家小姐是天鹅,如果是的话,那定也是只没有脑子的天鹅,蒙张布在脸上,也不怕蒙死。”

青儿心想:“此人口无遮拦,何不激他一激,到时若他在小姐面前这般说,小姐定然饶不了他,正好替我出一口恶气。”脸上突然露出得意之色,说道:“你倒是伶牙口利,你就敢在这说,你有胆的话到时就对我家小姐说这些。”

无言道:“那是自然了,我说的这是事实,又有什么不敢说的。”无言自然不怕赵家小姐,其实不用这青儿激他,无言见了赵家小姐,定然也没好话。

楚领队倒是好心,有意提醒他,便道:“等下见了我家小姐,你嘴巴可得紧点,再说这些个胡话,以我家小姐的脾气,你少不了要吃苦头。”

无言道:“我早便吃过她的苦头了,再来多点苦头我便怕她了么。”

楚领队道:“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若不听就罢了。”

无言一脸无所谓的神情,道:“是福不是祸,是祸便躲不过。看来这话说得一点没有错,我之前用铜钱算过了,老天不准我见你们家小姐,现下却被你们硬逼着来,看来这祸真是躲不过了。也罢!也罢!”

青儿双目一翻,道:“在这绩溪城不知有多少男人想见我家小姐,今日我家小姐召见你,那是你这辈子大大的福。”

无言笑道:“就怕我无福消受。”谈论间不觉已离廊道尽头不远,无言朝廊道口望去,只见得两个红衣女子手持长剑分左右站在一处石门之下。

这石门一片乳白之色,呈拱形状,石门上雕刻着无数只栩栩如生的燕子,燕子们或飞或立,姿态各异。门顶上刻有‘练剑阁’三个字。

无言一见这三个字,心想:“怎的带我来这练剑阁,难不成要拿我来练剑?”转首四处扫视了一番,只见这石门两边尽是土石相间的高大假山,假山上藤萝蔓挂、草木丛生,一片生机勃勃,眼前这番景色苍润竟如真山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