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无言觉得很奇怪。

奇怪!萧湘、白旭、赵大山三人更觉得奇怪,怎的今日无言怪怪的,这赵家庄的人也般的怪.

不过要说在场众人之中最觉得奇怪的便是赵大山了,因为这几日他经历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接踵而来的怪事便仿佛积蓄已久的洪水般,突然朝他汹涌袭来,毫无征兆。

另四人觉得奇怪的是厅门前那个突然间便倒在地上的人,是刚才在厅中倒酒的那个人——章才!

只见此时的章才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脸色发白,侧身蜷缩着倒在那冰凉的地板之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晕了还是如何。

赵大山眉头大皱,第一个出声:“章才!怎么了!”

萧湘道:“看来这小哥这病十分凶急,估计是痛得晕倒了。”

无言从椅上跃将下来,道:“且让我看看。”

赵大山大手一摆,说道:“不用!没什么大碍,我叫个下人抬他下去看看大夫,贤侄且坐下,我们继续喝酒,莫让这点小事扰了雅兴。”

无言一脸关心之色,但听赵大山如此说,只得点了点头,正欲坐下,却见那章才整个人突然一阵急抖,侧身一翻,脸面朝天,双腿蹬直,忽的张开了嘴巴,伸出了舌头。

无言望着章才这副样子,心中奇怪:“怎的张嘴伸舌?这世间怎会有这般怪的病,莫不成是痛得他连叫唤都叫不出声来。”望着这景象,只觉又是怪异又似曾相识,忽的想起那日在萧湘隐居林中的那送信汉子,这么一想,不禁头皮有些发麻,心道:“倒是有几分相象,而且那送信汉子也是赵家庄的人,莫非……”

只见萧湘忽然从椅凳上站起身来,脸色凝重,道:“不对!若是得病,怎的来的如此之凶急,世间焉有这等病。”握紧了手中的梅花玉萧,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地上的章才。

赵大山此时心头也隐隐觉得不对,但他却想:“莫非是癫疾,癫疾便是毫无征兆,说来便来,不过一个下人罢了,没必要大惊小怪。”于是亦从坐位上离开,说道:“萧贤弟何需大惊小怪的,我叫下人们来抬下去,送去看大夫。”

萧湘却道:“等等,且让我察看下。”话声一落,人已离章才不过一尺,微一俯身,用手中的梅花玉萧探入章才的衣襟之中,一挑之下,章才的胸口便露出一大片肌肤。

萧湘仔细望了望章才的胸口,目光一移,却是移到章才脸上,只见章才脸色发白,双目紧闭,除了张嘴伸舌之外,并无异样。

萧湘摇了摇头,呼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是我太过多虑了。”

无言跟白旭也是围将了过来,白旭当先道:“萧贤弟莫非是怀疑他中了蛊。”

无言接道:“我看着也挺像的,这般模样跟那日送信的汉确有几分相像。”

萧湘道:“我正是此意,不过经我刚才一番察看,却并无发现章才有中蛊的迹像,看来不是。”

赵大山听他们几人说中蛊,哈哈大笑,道:“你们说些什么胡话,我赵家庄人好好的怎会中蛊。这毒蛊一物,多在西域,又怎会到此处来。”

白旭一脸庄重,说道:“赵大哥,原本这毒蛊一物在西域这倒没有错,不过最近好像有用蛊之人到中原来了。”

赵大山一听此话,心下一惊,毒蛊一物实是恶名太甚,往往另人防不胜防,不知有多少高手死在蛊虫之下,这用蛊人来到中原,势必会掀起一翻波浪,如何叫他不惊,忙问道:“白贤弟此话怎讲?”

白旭道:“赵大哥之前叫人送信给萧贤弟可是?”

赵大山道:“这个自然,不然萧贤弟现下又怎会在此处。”

白旭道:“你派出的送信汉子那日刚将信送到萧贤弟处便突然倒下,胸口处生出一条奇形怪状的虫子来,后来他所骑马匹肚子之中亦生出了一条金色虫子,那虫子便是金蚕蛊虫。这金蚕蛊虫一现,自是说明有用蛊之人在附近。那送信汉子那日突然晕倒,章才也是这般突然晕倒,我等自然而然便想到蛊虫上去了。”

赵大山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萧贤弟要察看。我知萧贤弟对蛊虫一道颇有了解,萧贤弟既说章才不是中蛊,那我便放心了。”

无言道:“既然不是中蛊,那赵伯伯快些叫人送他去看大夫,免得拖久了,恐有生命之危。”

赵大山点点头,喝一声:“来人!把章才抬下去,速速送去看大夫。”

门外不远处两个下人闻声而来。一个汉子双手抓着章才的双腿,一个汉子低下头伸手便要去抓章才的双肩,随意一瞥之下,好似看到章才嘴角有什么东西在动,定睛仔细一看,看清得那东西是乌黑色的一点,正在不住抖动,心想原来是只虫子。

于是便伸出左手轻轻在章才嘴角随意一扫,待得手掌离开后,朝章才嘴角一瞄,章才嘴角那黑色的小虫子已是不见,看来是被他扫飞了。

随意打发了虫子,汉子伸出了双手,便要向章才抓去,忽见得自已左掌掌背上竟贴着一片黑色叶子,这黑色叶子不大,如同桑叶,心中奇怪,自已的手掌刚才明明什么东西也没有,怎的多出了这么片黑色叶子。

虽有心去扫掉黑叶,但他平日时跟章才关系倒是不错,心中却想着章才无故晕倒,得快些抬他去找大夫,不能再耽搁了,便不再去理这黑色叶子。

伸出双手抱住章才左右双肩,两人便抬起了章才,将章才的身子转成了横对着厅门一势,抬了出去。

眼看两人正要跨出厅门槛,忽听得一名汉子‘啊!’的一声痛叫,左手手掌往身上方向急缩而回。他左手突然这么一缩,只剩下右手,自然抬不住章才,只听得砰地一声响,章才头跟身子落到了门槛边,头跟身子落地,脚自然也被落势一带,那抬腿的汉子只觉双手一滑,章才的一双腿便从手中脱开,也砸到了地上。

那叫痛的汉子身子乱跳,右掌捉着左手手腕,不住甩动,好似突然发疯了一般。

赵大山见下人这般样子,喝道:“怎么了!抬个人都搞成这样子,成何体统!”

那汉子却似浑然未将赵大山的话听进去,突然脸上肌肉扭曲,颤抖道:“我……我的……手突然好……好痛。”

另一个汉子急步走到他身旁,伸出右掌捉住他的左腕,说道:“哪里痛。”忽见他急甩的左掌掌背上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只不过在他手掌甩动下一晃一晃的,却是看不清,不过看起来像什么虫子,心想:“好你个死虫子,害得我们被庄主骂。”

于是用力捉稳同伴的手腕,左掌瞄着那黑色东西,啪地一掌便打了下去。手掌拍了上去,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好像整只手掌拍在了肉上,完全感觉不到那虫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了!

正当他这么以为的时候,手掌掌心好似被针突然刺到一般,不禁生出自然反应,急缩而回,朝手掌望去,只见手掌心多出了一片黑色叶子,只觉手掌心火辣辣的痛,只来得及看这黑色叶子这么一瞬间,这痛楚便急速蔓延到整只肉掌,钻心般的痛立刻袭来,忍不住‘啊!’的一声,便叫了出来,右掌捉着左掌,身子不住蹦跳。

无言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一脸茫然,赵大山见两人这般疯样,心中甚怒,自已平日间严历教诲,规矩礼数都上哪去了,这般乱蹦乱抖,岂不丢人。

正要发怒,其中一个汉子身子却是一软,摊倒在了地上,脸上肌肉扭曲,口吐白沫。几人皆是一惊,赵大山见情势不对,正要上前,另一个汉子身子也是一软,倒在了地上,情形如前者一般。

白旭道:“怎生回事,怎的都倒了,好像中了毒。”赵大山急走到那两名下人附近,略一低看,摇了摇头,道:“像中毒,又似癫疾,难不成这癫疾还会传染,不过又哪有这般快,怕是中毒。”

无言道:“估计是章才中了毒,这两人碰到了章才,毒性传了过去,好可怕的毒,这么快便发作。”

赵大山看着三个下人的惨状,只觉身子发凉,道:“看来是那人所为了,好个奸人,竟使这种恶毒手段,暗中下毒。”

无言忽的想起萧湘刚才似乎用玉萧去碰过章才身子,不禁一惊,说道:“萧伯伯,你刚才用玉萧去碰过章才的身子,小心……”话说至此,忽觉不对,那两个下人才碰章才身子不过片刻毒便已发作,若是毒能从玉萧传递的话,萧湘早便中毒了,此刻又怎么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

萧湘眼珠子却是一阵急转,似乎在思虑什么事情,手中梅花玉萧忽然向地上一个汉子一指,说道:“我记得刚才他说手掌好痛。”

无言道:“没错!他刚才确有这般说过。”

萧湘脸色庄重,道:“且让我察看下。”

赵大山却道:“萧贤弟不可,这毒性如此之猛,切莫碰他们。”

萧湘摇了摇头,说道:“未必是中毒,只怕……”缓缓走到那汉子身旁,俯身伸出梅花玉萧去探那汉子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