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梧壮汉道:“想不到王震竟成了你血教的人了,那些都是多年前的事了,我退出江湖,不问恩怨,与他也没什么好见的。”

那黑须大汉呸地一声,说道:“你莫听这半男半女的,就当他说的是屁话。”

那血发汉子接口道:“对!就当他说的是屁话,咯咯。”

黑须大汉续道:“王震算什么东西……。”突然间停住了话,吼道:“你个半男半女的,这不是骂我吗!”

血发汉子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黑须大汉眉头一皱,道:“还真是我说的。”接着道:“王震算个什么东西,也叫得动我,请你回血教这自是没错,只不过却是我们教主要见你!”

槐梧壮汉一脸平静,道:“你们教主见我作甚,我与他毫不相识。”

血发汉子一拂兰花指,笑道:“你长得挺俊,我估计我们教主是看上你了,依我看你还是不要跟我们回教好了,跟我好了。哎哟!真是越看越俊。”

黑须大汉吼道:“你个半男半女的,老说些没用的话,给我闭嘴。”

血发汉子道:“你急什么,你个粗个,好不容易碰着这么个俊汉,我当然要跟他好好聊聊了。”

黑须汉子不理他,道:“王震都跟我们教主说了,说你得到了那东西!所以我们教主要请你回去商量商量。”

槐梧壮汉淡然道:“也没什么好瞒的,东西我确实是有,不过你们教主若想染指,恐怕是要失望了。”

黑须汉子手中双叉一敲,道:“我们教主要的东西定要得到,我们血教的人有什么手段,想必你也听闻过,反抗也无用,不如乖乖跟我们走。”

槐梧壮汉道:“我向来一切自主,我若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得了我。”

黑须汉子阴森森道:“看来你是想试试我手中的三尖股了。”

槐梧壮汉道:“你若想试,尽管来。”

血发汉子却咯咯笑道:“你个粗汉,忘了王震怎么说的了!”

黑须大汉道:“王震栽倒在他手上过,自然怕他,我怕他作甚。”

血发汉子道:“此人能得到教主尚难得到的东西,一身武功有多高,你这猪脑袋不会想么。”

黑须大汉道:“我总是不信邪,强不强试了不便知了。”

血发汉子咯咯道:“你个粗汉,想找死么!”

黑须汉子道:“他未必能赢我。”

血发汉子又道:“粗汉,我可不是说他,我是说那疯子!”

黑须大汉‘啊!’地一声,说道:“差点忘了,你瞧瞧我,这么一急就忘了,这一下去跟这家伙打,恐怕那疯子要跟我没完,我可不想惹他。”

槐梧壮汉见他们两人自顾在竹屋上嘀咕个没完,便道:“打不打!若不打便离开此地,莫在此扰我清静。”

黑须汉子道:“不打了!打什么,跟你打也是白打,就算打赢了你还得让人打,我才不吃这亏。”

血发汉子娇声娇气自顾说道:“这就对了吗!哎哟!那疯子其实也挺俊的,就是太无情了,还有那股杀气,啧啧……”

槐梧壮汉道:“既是不打,那便请吧。”

血发汉子却回道:“哎哟!本来是我们要请你的,怎的变成你请我们了,你要请我干么,莫不是看上我了。”

槐梧壮汉并不理血发汉子的疯话,说道:“自是请你们离开了。”身侧下小男孩双手在脸上不住划,作羞人状,说道:“你们要不要脸呀,人家都不欢迎你们,叫你们走了,还死赖在这儿。”

血发汉子望了望小男孩,一脸怨意,道:“哎哟!小弟弟,你长得也挺俊的,这么小就这般俊,长大了那还了得,要不以后就跟我了,让我好好疼疼你。”

小男孩扮了个鬼脸,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说话跟个女人似的,真是羞死人了,要是跟你在一起,我不也变成这样了。”

黑须大汉哼了一声,道:“你若跟他在一起,自不会变成这样,不过你会变成一具死尸。”

血发汉子一脸怒意,怪胡须大汉道:“你这粗人,我最喜欢英俊的人了,这小孩儿这般可爱,我又怎会下杀手。”

槐梧壮汉手中竹笛突然向血发汉子一指,说道:“要走便走!莫在此说些无聊话。”

血发汉子道:“你这俊汉怎的这般无情,人家哪肯这般就走,自然要在这多看看你了,哎哟!”一拂拦花指,指着槐梧壮汉的脸,接着道:“哎哟!这眼睛,这鼻子、还有这嘴巴,真是俊。”

黑须呸地一声,吼道:“真他娘的受不了你这娘娘腔,尽扯些胡话,我不跟你打便得走了么。”

血发汉子接道:“对么!这里又不是你的地方,你能在这我们怎的不能在这,你不跟我们走,我们又不能打,我们就坐在这里,坐到你跟我们走为止呗。”说着说着还真坐将了下去,又说道:“这里风景倒是不错,白天在这里吹吹风,晚上看看月儿,有个俊汉在侧,留在这里倒也是好的。”

槐梧壮汉淡然道:“你们既不肯走,那是要我出手请你们走了。”

黑须汉子说道:“别!你可别跟我们打,我们决对不能对你动手,要不早就打了,又不怕你,我们不跟你打,那是因为有别人跟你打。”

槐梧壮汉一听这话,皱头一皱,忽的闭起双目,又蓦然睁开,转身望向左侧不远处那片竹林,神情庄重,似乎远处竹林中有什么十分值得注意的事物。

小男孩也望向那片竹林,只见远处那片青竹在风吹之中缓缓左摇右摆,如同一个绿色大波浪,起起伏伏,并无异状。

竹屋上那血发汉子忽的腾身站起,望向同一片竹林之中,胡须黑汉也转头望向那竹林,说道:“来了!人未到,杀气已到!”

血发汉子咯咯笑道:“千伤鸟飞绝,万……“话方至此,底下槐梧壮汉忽然续道:“万尽人踪灭!原来是他!”

黑须汉子叫道:“好啊!你倒是有见识,没错!我之所以不跟你动手,便是因为他说过你是他的猎物,他的猎物向来只能死在他手里,不准许别人对他的猎物出手。”槐梧汉子喃喃道:“猎物……。”嘴角微微一翘,划出浅浅的一道弯狐。

突然间,远处竹林所形成的绿色波浪中发出噗噗噗一阵急响,波浪中无数只鸟儿扑着翅膀前拥后继飞扑而出,宛如绿色波浪中飞溅而起的无数点浪花。

‘浪花’急速飞溅而起,但这泼出去的‘浪花’却再也没有回去,而是朝着天空四处飞散,片刻间便都没了踪影,看这情形,‘浪花’们显然都是被波浪中什么东西吓到了。

小男孩看着竹林中那些鸟儿飞走,张大了双目,一副十分惊奇的模样,自顾说道:“哇!好多鸟儿。”突然间只觉得身子周围有些阴凉,连呼吸也开始不畅,只觉整个人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到了一样,沉重之极。

槐梧壮汉伸出右掌,搭在小男孩肩头上,小男孩身上的沉重之感登明消失,呼了一口气,自顾道:“好奇怪!怎么回事。”

血发汉子咯咯笑道:“这疯子,怎的老是这般,每到一处,非要搞出这么大声势。”

胡须大汉身子却是抖了抖,说道:“那疯子好可怕,人还未到,杀气竟已是这般浓厚。”语气之中似乎对那人十分忌惮。

突然之间,远处竹林之中一道黑光陡然间急窜而出,飞向半空,一晃之下变成一道黑色刀光。黑色刀光迎风狂涨,在一刹那间便涨到十余丈长,斜着从半空中急砍而下,砍到那竹林之上,只一晃之后黑色刀光便即消失不见。

但黑色刀光似乎不甘心这般便消失了,在消失之前非要拉上它接触过的所有青竹随它陪葬,既要消失,那便一同消失!

没错!只见此时的那片青色竹林已被分成两截,中间多出了一条一丈多宽的通道,通道十分笔直,但除了断竹残叶、跟地上的黑色泥土之外,再无一物。

突然间,只见通道尽头处一道十分膜糊的人影慢慢闪现而出,人影缓缓而行,片刻间却已出现在了竹林外。

只见来人身高约莫七尺,面冷如霜,横眉冷眼,唇方口正,长得甚是英挺,只是脸上却有一条十分明显的长疤,这道长疤从额头印堂中间沿着鼻尖一直到达下巴,刚好将这一张十分冷俊的脸分成了左右两边。

他右手中持着一把大刀,这大刀通体乌黑,刀面之上布满无数滴水滴状的白点,左腕之上戴着三个红色圆环,右腕之上亦是戴着三个圆环,不过却是黑色的。背上斜背着另一把刀柄红色的大刀。

这人方一出现,便将右手的大刀举到面前,左掌按到刀上,从刀柄处一直缓缓擦到刀尖,似乎是在欣赏刀面上的水滴白点,自顾对着黑色大刀说道:“千伤!”似乎是在叫这把大刀的名字。

黑色大刀却静沉沉的,在他手中一动不动,自是不可能回答他,只听得他又道:“你有多久没有出过刀鞘了,今日方一用你,我便觉得你十分高兴,激动!今日终于能好好打一场痛快的了,我跟你一样,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仿佛手中的大刀是有生命的一般,仿佛是一个无话不说的老朋友。

他一说完这话,便将刀一晃,轻轻将刀往地上一架,刀尖噗地一声,没入土中,深达数寸,刀身周围之处,一层深达数寸的寒冷竟凭空生出,凝结在了泥土上。

这黑色大刀很重!很冷!

除了这黑色大刀之外,这附近的空气也很沉重!也很冷!

因为附近的空气似乎凝结在了一起,聚成了一股莫名的寒冷压抑,靡散在了周围。

这一切,全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因为这个人他持着这把刀站在了这里!

血发汉子咯咯笑道:“哎哟!你终于来了,让人家好等!真怕你不来呢,那人家就得出手了,最讨厌打架了,这些打打杀杀的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明明他自己是个男人,倒把自已排除在外了,不过他这一出声,倒是打破了场上的寂静,缓解了不少压抑。

那人双眼直泛冷光,望向血发汉子,冷冷说道:“你想试我的刀。”语气很轻,但血发汉子一听这话脸显惧意,道:“不说便不说,你这人真是没趣。”

黑须汉子道:“你个娘娘腔,他既来了,便不用我等出手了,我等看着便是了,多嘴作甚,这下倒好。”

血发汉子怨道:“这无情的汉子,我的事又关你何事了,要你多嘴,你看着便是了。”

黑须汉子摇了摇头,道:“好!我看着就是,怪我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