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小辈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且让你看看。’右掌一抬,凌空一按,喝一声:‘凝!’只见右掌前端一道透明真气急涌而出,急速凝成一个透明掌印。

常锋见道半空中这个透明掌印凝成,不禁‘啊!’地一声!,一脸骇然。

我见他这般模样,微微一震,将透明掌印朝压在何万天身上的一块大石拍去。

半空中那透明掌印一颤之下疾窜而去,印到了大石之上,轰地一声响,飞尘石块四溅,再看时,那石块已是无影无踪,何万天身上倒是多了一堆碎石尘粉。

我左掌一抬,按在半空中,又凝出一个透明掌印,向门口一根石柱拍去,掌印急窜,直没入石柱之中,登时在石柱上留下一个极深的掌印。

这一下何万天自也看到了,惊道:‘这……这是……凝气化虚!’

我一拂衣摆,正色道:‘没错!你倒是有见识,以我这一身凝气化虚的内力,对付尔等,不过是小菜一碟,刚才不过是陪尔等耍耍罢了。’望向常锋,道:‘就算是你师父游龙变来了,要拿下老夫,也决非易事,又何况你这小辈!’不理他们,径自走向青月那小人。

这小人此时正倒在地上,见我向他走来,之前脸上凌然不惧的神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目圆睁,一副丧魂落魄的样子。这小人现下没了倚仗,本性倒露出来了。

我站到他跟前,冷冷望着他,一字一字慢慢道:‘说!你想怎么死!’青月小人脸色苍白,道:‘狂……屠大侠,不要……杀我。’

我道:‘你到底为何要陷害于我。’青月道:‘我……我……。’我怒喝道:‘说!不说老夫立刻杀了你!’脚朝他身旁的石板上一跺,将石板跺裂了好几块。

青月望着那碎裂的石板,胸膛剧烈起伏,却突然说道:‘我知道梁发在哪!’

我一怔,但随即伸出左掌,啪地一声打了他个耳恬子。这小人之前在酒肆当中骗我到这何家庄,又编造谎言骗群雄到此围诛我,现下又说起梁发,登时又激起了我心头的怒火。

青月脸现委屈之色,道:‘我真不敢骗屠爷!。’我虽心头有气,但想何不听听再作计较,道:‘你倒是说说,这一次老夫我要带你一起去,若是假的,你小命再难保全。’

青月道:“梁发当真在这何庄中。”

何万天却是嚷道:‘小辈!你个混账,你跟我何家庄有何仇,梁发何时在我庄中了,你想引他去杀我庄中人么!好狠的心。’

青月道:‘小人真没骗屠爷,梁发就在这何家庄中。’我双眼一瞪,道:‘你想找死吗。’忽想,或许当真在这何庄之中也非无可能,何万天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认账,哪能跟我说真话,便道:‘你可知他在何庄哪处。’

青月连连点头,道:‘小人我知!我知!’我伸出双指解开他穴道,道:‘带我去,若我见不到梁发……’不待我说下去,青月小人忙躬身道:‘不会,决计不会。’

我将这小人往前一推,道:‘走!’这小人便身子一动,却引着我往后院方向行去,途中倒撞到了几个何庄的庄丁,不过皆被我随手打发了,行了一会,来到一间挂着一块写着‘静心’两字牌匾的室外。

室外却有十多名持刀的汉子把守,不过片刻,不是被我封穴便被我打晕。青月小人指着这间居室,道:‘梁发便在里面。’我道:‘进去!’叫青月小人走在前头,心想或有埋伏,虽然不惧,但总要有个堤防,让这小人在前头挡着。

居室的大门紧闭,在青月小人轻轻一推之下,却是咯吱一声便打开了,显然并没上锁,这一打开门,瞧门中望去,却是令我意外,里面竟是一间佛堂,两边墙壁刻着一百零八罗汉,中间三尊大佛,大佛底下几块供人跪伏的蒲团,室中香气枭枭,显是有个上过香,但却并无一人。

青月小人四顾张望,说道:‘不……可能的,决不可能。’

我屏息静气,突闻佛像后似有声响,虽几不可闻,却逃不过我的耳朵,大喝一声:‘佛像后是何人,给我出来!’喝声一过,却并不见有动静,冷哼一声,左掌急拍而出,掌力急窜而出,打在中间一尊佛像上,所打位置却是佛像下的莲花座,那佛像轰地一声,往前便倒,砸到地上。

佛像后露出一个脸色白净,目光坚定的少年。这少年望了望我们两人,见已是暴露,不再躲避,腾身落到佛像下,看这身手,似乎倒还不错。

我一见这少年,脸现喜色,扯起青月小人衣襟,将他扯到蒲团附近处,仔细打量着少年。少年见我审视着他,脸色十分平静,道:‘该来的终于是来了。’我笑道:‘你可是梁发!’那少年道:‘没错!行不更名,坐不改性,我正是梁发。’听口气十分老练,全然没有少年应有的稚嫩。

我喜道:‘那便好了!’哪知这话声方落,梁发右手一抖,一把长剑陡然闪现,向我胸口急刺而来。巧香与我说过梁发的相貌,我一见到这少年,只觉与巧香所说十分相像,料想这少年便是梁发,自是放松了警惕。

他突然刺出这一剑,再加上他离我不远,饶是我武功再高,也吃了一惊,右手一掌便欲拍去,又恐掌力太过浑厚,伤了梁发,方一抬起,随即收住,翻身急跃。

那少年腾身追赶而上,长剑急抖,连连急刺,我一一避过,道:‘你这是做甚,速速住手。’少年并不停手,道:‘既要我命,便看本事。’我一听此话,情知他误会了,便笑道:‘梁发,你误会矣!我是你母亲巧香请来救你的。’

哪知少年一听此话,长剑刺得更凶,道:‘哼!废话作甚。’我心想凭几句话又如何能让他信,自是当制住了他,再行说解,右掌疾出,便扣住他右腕,一扳之下便将长剑从他手中扳落,左掌抢过长剑,退后几步,道:‘且慢,待我细说。’

少年甩了甩手腕,更不答话,左掌急拍而出,左掌方一拍出,右掌紧跟而上,也跟着拍出,分拍我左胸,右臂。我左右双掌急探而出,后发先至,捉住他双手手腕,道:‘你做甚,且容我说说。’

哪知这少年颇为刚烈,见双手被制,竟将头朝我胸口撞来。我却不理他,右手放开他左腕,急探而出,在他头撞到我胸口之前连封住了他几处穴道。

忽见一条身影一闪,窜出门口,侧首一望,却见是那青月小人,怒喝一声:‘小人!往哪走!’纵身一跃,已落到他身前,冷冷望着他。

青月吃了一惊,一脸骇然,道:‘这……屠爷,没我什……么事了。’脚步不住倒退,退入佛堂中。我伸手连点,点住他穴道,将他推倒到佛像下,不再理他,转首向少年道:‘梁发,我受你母亲所托,前来救你。’从腰身中掏出一支银簪,自是巧香给我的贴身之物,巧香说这是梁发送与他的,给他看了他自肯信我,道:‘梁发,这是你母亲给我的贴身之物,这下你可信了。’边说边解开他穴道。

那少年此次却是不再动手,也不知是知道不是我对手,还是怎么,只见他望了望我手中的银簪,突然间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讥讽之意。

我微微一怔,道:‘难不成你还不信,亦或是……你不是梁发!’

那少年道:‘我当然是梁发,我自也知道你是巧香派来的。’我一听这话,觉得奇怪,巧香是他母亲,不称呼母亲也就罢了,还直呼她母的名字,但虽觉奇怪,却想这少年或是刚才被我吓到了,以至有些失神,说道:‘既是如此,那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你母亲。’

梁发却哈哈大笑,忽然间身子着地一滚,抓起地上那长剑,架到自已脖子之上,我吃了一惊,万料不到他竟会自吻,情急之下一掌急拍而去,拍中他持剑的手腕,长剑叮咚一声落到地上,这情急之中,出手难免重了些,掌力打在他身上,将他打得连退几步,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我抢将过去,拾起那长剑,猛力一掷,那长剑噗地一声便没入了一根屋柱之中。我望着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他既是梁发,听到我要救他出去,带他去见母亲,即使不欢乎雀跃,也当喜笑颜开,怎的却是要自行了断了,怒道:‘你小子作甚,难不成还不信我。’

少年却冷哼一声,道:‘你救我作甚,难不成连自杀也不许了吗。是了!血教残忍至极,这是要活着将我捉回去,好好折磨了。’

我一听此话,料他是把我当血教的人了,便道:‘血教是什么东西,我可不是血教的人,我当真是你母亲请来救你的。’

少年怒道:‘你要杀便杀,我只求一个痛快!’

我摇了摇头,心想这般与他争论下去没完没了,他既不信我便点住了他穴道带他回去,便说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绝无说谎,你母亲托我来救你,你跟不跟我走,不跟我走我便强行带你走,去见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