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和笺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又羞又恼,无措地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挣脱不出。

祢局廷细细地啄过她的唇,突然苦笑一声放开了她。

她轻呼一声,背过身去用袖口擦吻痕。“你认错人了……”她颤声道。

他浑身一震,心痛得无以复加。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着平静的口吻:“就是你,你身上的味道感觉我决不会认错。不,这些都不重要。”他将她扳过身来,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他说到后面已是颤音,眼睛却是直勾勾地望着她,热切渴望,还有一弦绷之的绝望。

和笺一直在闪躲,此时惊愕地抬起头,一碰到他的眼神又马上低下头错开来去。

紧绷的弦一瞬间断掉,心已然沉到谷底。这样的结局,这样的结局叫他怎么甘心!?祢局廷后退几步,忽然大吼一声夺门而出。

和笺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脸惊恐慌乱。许久她才拭去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站起身扶正屋里混乱的桌椅。心里隐隐失落,是因为他伤痛的吼声,还是因为他将她错认为“她”?她不懂……

祢局廷拔足狂奔之后,又绕回厨房要了几坛酒,拎着在一个小山坡上喝了个痛快。他很少喝酒,一沾即醉。此时却是越喝越清醒却饮越心痛。不断想着,为什么十多年的付出没有回报,为什么她要毁约,为什么她只喜欢别人不喜欢他……

“酒不醉人人自醉,小兄弟这么有雅兴在这里赏景品酒?”

旁边赫然踏进一只白色金边靴。他顺着人影往上看,白衣胜雪,风华绝代,竟是那时他没追上的白狐。

“小廷廷?!”未待他发话,来人已叫出他的名字,俊俏的脸上自是欣喜万分,“你怎么在这?”

祢局廷起身,原本沉郁的脸上也浮出些许笑颜:“这个……说来话长。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当年你又是去了哪里?”

“咋说呢……”白狐抓抓头发,在他身侧坐下,“还记得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吗?她的神经性心病很严重,特别是后来,几乎是只要一受刺激就会昏死过去。于是我就想为她做点事……“他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

“所以?”

“我就出了岛想说岛外技术比较好嘛,应该能够学到医术治好她的……”仍旧是羞涩的口吻,“你也知道水瑟岛上就我爹一个医生,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可言的。”

祢局廷自嘲地笑了下,原来想为她拼命的大有人在。

“可是好奇怪,等我学成后回去时认识的人都不在了。”他眨巴着大眼睛,像小动物一样可爱无害。看那白衣飘飘,一脸的正气俊朗,谁也不会想到他竟会露出这般纯洁到不可触摸的眼神。

“那是自然。你父母寻你不到怕触景伤情便速速搬了家。我也在之后出了岛。听说那些邻里也都先后搬走。”祢局廷微微笑道。

“啊——不会吧?我记得我有留了字条给爹爹他们的,怎么还当我失踪啊?”他夸张地叫着,“我给押在桌上的——啊——不会看也没看就被小妹扔去烧了吧?晕哪!”他抱头悔道。

祢局廷咳了一声,打断他的自怨自艾:“那你怎么又会在这里?”

“哦啊,那是我之后没去处,看见有人在登这山觉得很好玩,便跟着进来了。”他眼睛闪闪发光。

祢局廷头痛地撑住脑袋,有人会觉得这里好玩吗?“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掐着指头算道:“大概有五、六、七?还是八年?”他乱说一通,又无害地仰着脸不好意思笑道:“我忘了。”

祢局廷手按眉心揉了揉:“那你见过他们的主人没?”

“小紫衣?有啊她……”

“不是,我说的是幕后主人。”他打断他的话。

“啊?幕后?不就是小紫衣?咦,也不是。到底是谁啊?好象有见过又好象没见过……”他暝思苦想半天,最后还是朝着祢局廷说,“我忘了也……”

败给他了……祢局廷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从他口中是套不出什么的。

“啊,小廷廷,我都说光了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他鼓着嘴忿忿说,好似他欺负他。

“这个……”祢局廷两边穴道暴痛,“下次能否不要这样叫我……”他都几岁了还被这样叫还得了?

“咦?不然要叫什么?小祢祢,小局局?好象还是小廷廷好点也……”

那边还在托颚细想,祢局廷已经头大:“随你随你。”他决定不跟他计较了。怕他再把那个丢脸的称呼喊出口,又自发地把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大体讲了遍。

“啊啊——你是说那个小女孩和笺也在这里?”白狐就差大叫出声,咽了口口水,一手拉着他,“那我们还不快走?”

祢局廷纹丝不动,眉头微蹙:“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她啊,我好久都没见到她了,好想好想她哦。”他眼睛又散发出那种要命的纯洁光芒。

“我不去。”祢局廷撇过脸。一想到她心里便针扎般难受。被白狐一闹他是好过了点,但并不代表……心里的伤已经恢复。况且,他还不知道经过傍晚的事之后,他该以什么身份什么面目去见她。他当时怎么会那么冲动,这个关头最需要的就是两人团结一致。而现在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善后了……

“你没事吧?”脸上忽然一冰,白狐煞有介事地摸了下,“好烫也,酒还是不要喝太多比较好哦。”

祢局廷的脸忽地一红,“前面,厅堂左拐第一间。”他机械道,心里轮番想:这人疯了,这人疯了……

“小笺笺的位置?嗯好我知道了。”白狐露出绝美的笑颜,哼着小调走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