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这么一个没良心又好色的家伙,去嫖去赌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婊子把发妻打成这个样子!这一下连伤带气,一连吐了七八口血,偏又不肯治伤,以死相对。如是半个月过去了,她就出气多入气少了,看看四哥的请柬就要发到她了!他们唯一的儿子赖玉龙在半夜的时候,留下一张字条给母亲,言明此生决不姓赖,十年后再回来接母亲,便离家出走,从此下落不明!如是一来,程素云的伤又重了几分;却是这人的心事未了,盼儿的心愿未了,强自支撑了一十二年,居然还未死!

一 一以死断绝怀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做为娘家的文七姐想接她回去,而她死活不肯,说是要等儿子回来,此生已别无他求,唯此一件,死不瞑目!只要此生那怕只见一面,知道儿子活得好,已没有怨恨了!如是一挺就十一年,竟还不见儿子回来。心想都一十一年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出去,多半是不在人间了,便托人送信给文七姐接她回龙虎山,那是她长大的山长大的家,枯骨埋旧山,了结一场因果!

又过了一年,看看是真的无法支撑了,活着实在太辛苦了,唯有以死断绝怀念;但心又不甘,便托丐帮放出风声,以图最后一丝丝的希望!

程峰十余年第一次知道母亲的消息,却是病危,不由心胆皆裂。好在此马神勇,只是二人一骑也颇是难为它!

“黑儿啊!无论如何你也要快一点。让我见母亲最后一面!让她老人家能走安心一点!”

那匹黑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风驰电掣般飞奔起来!

从湖北武当到江西龙虎山,行程何止万里?此马虽神勇无比,然而身带二人,连续七日七夜的死命急奔,将要出湖北界线也实在累坏了!

程峰心痛此马,决定留下来休息二天,对他来说,是人是马,都是一般生命!只是此马或许真的有灵性,知道主人的事,竟不肯休息,自己决意要走,只可惜它不会说人话!

到了南昌,黑马已口吐白沫了,将是心力交卒,可仍不停步!

程峰不由怆然泪下。道:“黑儿啊黑儿!你跟着我已足足四年了。若一朝相别,你又于心何忍?我又于心何忍?我母亲病危,或许迟一点回去便见不着,但你中道而亡,也是我程峰所不愿!”

黑马仍是仰天长嘶。它见程峰双泪落下来,居然也有二行泪水!只是程峰一手拿住马缰,稳如泰山,不论它如何用力,也休想动一分毫,不由得连连嘶叫,每叫一声,那眼泪就流下一串!

“黑儿!你别叫了!真的要走!你叫我程峰如何面对你的尸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