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恒正正在练剑,忽听太监来报,说瑜妃娘娘驾到。

他不由吃了一惊,心想明月怎么可能现在来看他?就算思念他,也不该这么大胆。

万一被恒昊知晓,那可如何是好?“瑜妃娘娘?”他故作疑惑地问那太监,“她来作甚,可有说么?”太监答道:“娘娘没有说,只带着个宫女,想是来串门的。”

恒正摆摆手,让太监请明月进来,自己则赶紧擦了擦头上的汗,将宝剑放好。

不一会,明月和秀桐在那太监的带领下朝这边走来。

恒正一见,连忙迎上去说:“小王参见瑜妃娘娘。”

说着就要行礼。

明月大咧咧地挥挥手说:“不必客气,九王爷。

这又不是在大殿上,咱们是自家人,这些礼数就免了吧,怪麻烦的。”

进屋坐下后,恒正打发宫女倒茶,问明月怎么想起到这来了。

明月答道:“哦,我父王不是住在你这儿吗?我是来看他的。”

听说她是来看望父亲的,恒正心里有些失望。

不过,他还是说,索南王正在研究一本古籍。

“古籍?”明月十分奇怪,今晚过节,这个怪老头没事研究什么古籍啊。

难道,他也想盗墓?不,绝不可能。

一个南疆来的王爷,虽说比不上京城的王爷,却也不愁吃穿。

金银玉器也是要什么有什么,还不至于去盗墓。

恒正刚想说,见秀桐抱着个包袱跟着。

他心里既诧异,又担心她泄密,便没有细说。

所以,他只是简单地敷衍道:“哦,老爷子没事,看几本古籍打发闲暇。”

明月哦了一声,心想这老头还真是冷漠。

她这个女儿失踪这么些天,也不见他去找。

她回来了,胳膊还受了伤,这个爹也不说去看望看望,真是太无情了!她越想越气,不禁说出了口:“我这个爹也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恒正马上纠正道:“你错了,我去石虎城找你,就是你爹让我去的。”

“是吗?”明月不相信地问,“那他怎么没去?哼,准是你吃了他的好处,替他说话呢!”恒正解释说:“非也,非也。

因索南王没有调兵的权力,只带那几个随从也无济于事。

故而,让我去接应你们,怕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帮得上忙。”

明月想想也是,气消了些,但还是不高兴地说:“那我回来了,他怎么也不去看我?”恒正答道:“明月,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你一回宫,太后就宴请。

那会儿,索南王也在,还问了你的伤势。

之后,皇上便去了你的寝宫,索南王虽是你的父亲,也大有不便。”

明月眼珠转了转,明白他说的意思,不觉脸红。

见她脸红,恒正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用说,他也知道恒昊陪明月会发生什么事。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他的嫂子,经常与兄长亲热,他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割来割去,痛得要晕眩。

可是,身为王爷的他不能明抢,更不能带着明月私奔。

这种日子,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心里有恨,恒正手里也不自觉地聚起力来,竟将茶杯捏得粉碎。

明月听到“砰”的一声,随即看到恒正手里的茶杯变成碎片,不由得吓了一跳。

“九王爷,你怎么了?”明月紧张地问道。

她本能地觉得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心里不安起来。

可才问出,明月又想到秀桐在场,恒正有事也不方便说。

她便叫秀桐先退下,说她有要事与王爷相商。

秀桐应了一声,出去了。

恒正也摆摆手,叫自己的下人全数退下。

明月小声说:“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事,你说吧。”

恒正正要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声如洪钟:“哎呀,明月!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连爹爹都想不起来了呢!”两人都被这洪亮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用看也知道,这是索南王来了。

明月连忙站起来,迎上去说:“女儿明月,见过爹爹。”

恒正看了一眼地上的茶杯碎片,端起明月那杯,轻轻啜了一口。

嗯,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一如她的体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陶醉在花丛中一般。

只可惜未能将美人拥于怀中,此恨难平。

索南王问了明月的伤势,又问她打算送太后什么礼物。

明月正为此事发愁,说今天来,就是要找爹爹讨主意的。

“呃,这么说来,我这倒是有几样东西。”

索南王沉吟着说,“不过,太后看不看得上,我就不知道了。”

明月跳起来说:“太好了!爹爹,快去拿来给我瞧瞧!”索南王正要去,忽然看见恒正坐在那里喝茶,忙过来行礼,打了声招呼才去后院。

明月高兴起来,回到刚才的位子坐好。

看到杯里的茶水已经快要见底,她奇怪地说刚才没有喝掉这么多。

恒正微微一笑说:“是我喝的。”

明月嘟起嘴说:“你怎么喝我的呀?”恒正指指地上的碎片道:“我的打破了。”

明月想起刚才要问的话,此时趁没人在旁,就又问了一遍:“你有什么心事么?为何拿茶杯撒气?”“我的心事,你早已知晓。”

恒正皱眉道,“我为了这事,终日不得安睡,你却不知。”

明月一时糊涂,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事。

她将身子凑过去,问恒正到底怎么了。

恒正却不回答,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

明月觉得不妥,忙把手抽回。

恒正既伤心,又失望,难过地说:“怎么,我连拉一下你的手都不行?”明月答道:“九王爷,我是皇上的妃子,你是他的弟弟。

男女有别,长幼有序……”恒正咬牙道:“你真的不记得了么?在南疆的时候,是你我相恋在前!而那恒昊,是后来战败南疆,逼迫你父王把你敬献给他的!”“我,我知道……”明月慌得语无伦次,“可是,不管以前怎么样,我现在既已是皇妃,就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说完这番话,明月心里有如小猫乱抓,痛苦异常。

她知道恒正对明月的感情,也知道了他们之间的那段往事。

可是,她都已经做皇妃了,又怎么能再跟恒正有瓜葛?虽然从内心来讲,明月也很欣赏恒正,觉得他确实是个很有男子气概,魄力非凡的美男子。

可她早已不是未出阁的小丫头,怎么能接受他的爱?恒正突然站起来,走到明月面前,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说:“只要你愿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明月害怕地仰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凶,也很冷。

这让她感觉非常陌生,又好像是一个杀手正要杀掉目标,似乎她一动,就会立即血溅当场。

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知道他很固执,固执得不可理喻。

而他这样盯着她,又好像要把她吃掉,让她很想逃。

“你,你想干什么?”明月胆怯地问。

恒正还没回答,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同时,还有索南王那爽朗的笑声。

“啊哈哈,明月,你快看,为父给你拿什么来了!”恒正厌烦地皱了皱眉,脸色阴沉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明月怕被父亲看出这里刚刚发生了事情,马上装出一副笑脸应道:“啊,什么好东西呀,值钱吗?”索南王见女儿关心的是东西的价钱,便要她猜。

明月叫他把东西拿出来,他却故意藏在身后,说要是明月猜的价钱差不多,就多送她一件。

“三千两?”明月边猜边观察着父亲的脸色。

索南王皱眉摇头说:“唔,不对,不对。

再猜!”明月又说:“五千两?”索南王哈哈笑道:“这可是古物,岂能用金钱衡量!对识货的人来说,这是千金不换的宝贝。

对不识货的人来说,那便与破铜烂铁无异。”

听说是古物,明月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刚才被恒正吓到的事情,她也一转眼就忘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激动地猜是古董,比如笔洗,砚滴,或是古剑。

索南王笑道:“不对,都不对。

再猜一次,若猜不中就算了。”

明月不高兴地说:“哪有你这样的爹爹?不愿意给就明说,何必耍我!”说完,她一跺脚,扒开索南王就要走。

索南王急忙赶上去说:“好,好,不猜就不猜。

喏,你看。”

明月回身一瞧,哟,原来是王冠上的顶珠。

而且,还是镶嵌在底座上的。

王冠上的顶珠可不同凡响,一般都是由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制成,同时配有各种宝石。

而这些宝石珠子,都镶嵌在一个纯金做成的小型权杖上。

这个小型权杖,式样与真权杖的柄一致,只是小了许多。

因而,也同样代表着无上的权力。

把这个宝贝送给太后,似乎有别的什么特殊意义吧?“父王,这是?”明月好奇地问。

索南王答道:“这是南疆前任王爷王冠上的顶珠,也就是,你祖父用过的。

你把这个送给太后,说明南疆会永远臣服,太后自会高兴。”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