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王失神地望着阴郁地苍穹,地平线上燃烧起一片火海,毕方鸟呼啦啦滑翔在半空。那些石流人被火蛇吞噬殆尽。纪战看着眼前的凤栖陛下,此刻这个一国之君狼狈至极,好似斗败的公鸡呆呆地跪在残落的神鹰雕塑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好似乱麻纠缠不清。老王爷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横流。“凤栖,百年凤栖啊,伟大的鹰神,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流离失所客死他乡么?”老王爷泣不成声,空旷的草原上,一堆残落的碎石,风也在呜咽。

“北羽王,陛下是罪人,陛下对不起你啊!”一直呆跪在地的凤楚陛下爬到北羽王面前。

“陛下,陛下!”北羽王和凤楚两人抱头痛哭。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轰隆之声,一条闪亮的霹雳猛地撕裂了头顶的天穹,尘烟好似千军万马呼啸着向众人冲来。

“快走,鹰神殿要坍塌了,快走…”北羽王扶起凤楚陛下,带着纪战还有龙美等人直向东投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现出一块祭坛来,身后的轰隆声越来越响,震耳欲聋。

北羽王率先冲上祭坛,纪战拉着龙美跟上,身后是几个将士扶着凤楚。北羽王拧动了祭坛四角的机关,四角闪烁出一片华光来,同时汇聚在祭坛中间的石板上。一瞬间,平空里多出了一道光门来。

这时滚滚尘烟已经冲到眼前。“快走!”北羽王喊了一声,众人随着就跟了进去。“轰!”“轰!”

还没从轰鸣声中恢复过来,众人又回到了大殿中。纪战回头再看壁画,上面的神鹰已经形神俱灭,再看不到那神采奕奕的神鹰了。上面滚动着一片烟尘。可以想象到方才的惊险。

北羽王一瞬间就苍老了下去,头发胡子银白如雪。身形也不再挺拔,俨然已成了一位垂暮老人。

此时,天se幽暗,正是夜深人静时,这空旷的殿堂显得更加幽暗沉寂。早有人叫来了宫女侍候着凤楚陛下休息去了,众将士也都回军营待命。龙美回到临时住处休息。此刻这大殿里只有苍老的北羽王和纪战。

沉寂,沉寂,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悲悲切切的哭声,这压抑的气氛中又平添了几分悲凉。

“战儿,这是一个秘密,是整个大陆的秘密!外公今天就把一切告诉你。”老王爷变得平静多了,月光透过大殿的窗子,将老王爷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前方。

“千年前的峥嵘大陆并不像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大陆上妖魔横行,人类无法安居乐业,一直躲在黑暗中苟且偷生。可以说那时的大陆就是被众神遗弃的世界。就在人类绝望的时候,天降神兽,鹰神罗达曼辅助我们凤栖人冲出了黑暗,与此同时,龙神皮罗休斯重震骑龙国的辉煌。而北方神兽独眼巨人洛查克也挥着巨斧斩妖除魔,大陆上再次迎来了光明。自此大陆走向繁荣,从此我们不信天神,也不信轮回,心中只有三大兽神。凤栖鹰神罗达曼吐出口中鹰灵石,注入凤栖这片土地,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出,滋养这片土地,也因此我们凤栖人可以繁衍生息。可伟大的鹰神在战斗中受了重伤,施展仅有的神力构建了祭灵坛后,只留下一抹神识附着在雕塑上,本体却沉睡地下了。”老王爷说到此处,蹒跚着走到巨大的壁画前,轻轻地抚摩着画面,此时上面什么也没有,好似一片荒芜的土地。

“这么说,这壁画就是鹰神构建的祭灵坛?”纪战小心地问道。

“恩,是的。这里就是祭灵坛。我们凤栖历代国王及其护灵长老都有开启祭坛的密咒。”

纪战看着光秃秃的墙壁,暗道:这凤楚竟背叛了祖先,背弃了信仰!是他引石流人及其恶魔进入了祭坛,可这恶魔是谁呢?为什么要夺取鹰灵石呢?许多疑团纷至沓来,叫纪战有些摸不到头绪。

“外公,这么说来,凤栖这片土地就要枯萎了么?”纪战疑惑地问道。

“没错,失去灵力,这片土地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万里黄沙,百年凤栖文明啊,从此也将消失。”老王爷连连长叹,捶胸顿足。

纪战看着光秃的墙壁竟有些失神,忽然间仿若听到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是的,这里万年前就应该被遗弃,你,我,都是被遗弃的可怜虫,可怜虫!”每句话都如重锤般敲打在纪战的心头。

“孩子,你怎么了?”老王爷拉住了纪战的手,纪战脸se显得有些苍白。“没什么,外公,难道一点补救的办法也没有么?”纪战说着话,可那个声音好似还在心中回荡,是谁在跟我说话?谁是可怜虫?又是谁被遗弃了?

老王爷拍了怕纪战的肩膀安慰道:“孩子,难为你了,你这一来就为外公出生入死,可叫外公说什么好呢,你早些休息去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急不得,明天再商议。”老王爷以为纪战是累了,转眼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就算这个身经百战的老王爷也有些吃不消了。

“外公,那孙儿就回去休息了,您也要保重身体啊!”北羽王欣慰地望着纪战,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翌日的天京城内,府衙开仓放米,接济难民。街上的民房建筑也都在一一修建中。可人们的脸上却布满了阴云,晦暗的朝阳下,显得极其的麻木落寞。

古老的宫殿里,凤楚陛下端坐在上位,脸上好似还挂带着昨夜的泪痕,神情还显得有些麻木。

坐下是北羽王爷,其次是纪战和龙美,对面坐着一些将领官员。此时非常时期也不拘小节了。

“凤楚朝北羽王挥了挥手,那意思是说你就发话吧。北羽王点了点头,环顾四周看了看在座诸位,这才严肃地说道:“诸位,我们凤栖的这场灾难已经发生了,再追究谁是谁非已经没有意义,只是本王要告诉大家的是…”

老王爷长叹一口气道:“鹰灵石已经被毁,我们凤栖危在旦夕!”老王爷的话一出口,在座的一些人几乎惊叫起来,鹰灵石被毁是什么概念,他们的信仰被毁,他们将失去家园!

“王爷,您可要说清楚啊,您可是唯一一个护灵元老!祭坛外有神力护佑,千年来也从未出过事,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出事呢?王爷,我们需要个说法!”一个官员激动得高声叫嚷。

陛下?王爷?礼节?此刻都被抛到一边去了,鹰灵石被毁,那和亡国还有什么区别,更可怕的是,这里将变成黄沙,从此再无人烟。

“大家静一静,一切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疏忽,泄露了密咒,灵石已被人夺走,一切都由本王承担吧!”老王爷的话好似一声霹雳鞭打在纪战的心头。

外公这又是何苦?再看座上的陛下,竟好似没有听见,好似魂游物外了。纪战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巴掌,这个废物,这个败类,纪战已经听说了凤楚在位多年没有半点功绩,倒听说他迷恋女se,多亏他还有个很争气的儿子凤求,可惜已经被自己杀了,这也是该着了。这样的废物败类,此时不出来给凤栖人一个交代,莫非真要做个缩头乌龟,叫白发苍苍的老王爷替他顶罪么?千古骂名啊。奶奶滴!纪战在心中将凤楚骂了个狗血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