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啦!”金蛟村南侧角落的一住四室小瓦房前,王大胆手端一个大土碗边走边喊,“妈,今天和尚他们吃的豆腐,我给您端了一碗回来,您快趁热吃。”

大门处,一个年约六旬、双目紧闭的老妇扶着门说道,“大胆啊,你不要整天都去打扰悟心大师清修,人家是出家之人,喜欢清静,家里不是还有五亩地吗?你别老是让它荒着,有时间好好去把那几亩地开恳出来种点粮食。”

“我知道了,”进屋,王大胆将母亲扶到堂屋方桌上坐下,又进厨房洗了一副碗筷出来递到母亲的手上,“妈,我明天就去把那块地挖出来种粮食,今天晚上和老和尚有约,嘿嘿”

“唉,”六旬老妇叹了口气,“大胆,我怕是也坚持不到几天了,隔壁王青牛的父亲王莽牛就今天早晨突然发病死了,现在道士先生说要做七天道场,每天得要三百块钱,要不然王莽牛的尸体不能入土。

王青牛现在急得四处求人借钱,我这老太婆看着也急唉,只是我家现在的情况,别说三百块,就算是三十块都拿不出来。”

再次叹了口气,老妇放下了手中碗筷,“大胆你记住,妈死了之后你直接把我托到我家的土地里埋了就是,别去请道士先生,我们穷苦老百姓拿不出那些钱。”

“妈,您说啥呢?”王大胆在一边不满地道,“您的身体好得很,老和尚说过的,您最少还有三十年可活。”

“呵呵,”老妇轻轻笑了起来,“妈又不是老妖怪,哪能活那么久?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大胆你争点气,用心把我们的几亩地开垦出来,到时候取个媳妇再给妈生个宝贝孙子,只要能抱一抱孙子,妈就算是死也会笑的。”

“哎妈,您这可是小看您儿子的魅力了哈,告诉您吧,我们这村子里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就没有一个不喜欢您儿子的,”王大胆一脸的得意,“只不过您儿子眼光高,看不上她们罢了。”

见老妇苦笑摇头正欲开口,王大胆赶紧出声抢断,“妈,王青牛他们那边肯定需要人帮忙,我先过去看看啊,你吃完之后把进屋休息去吧,碗筷留在这里,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再去洗。”

说罢,王大胆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

“江来哥,我要吃糖葫芦,还有那个棉花糖,还有”

吴正邪和宁馨娴两人来到市集之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半,热天的集市散场都比较早,因为一个字——热。

不过吴正邪两人来到的这个集市要稍微缓一点点,十一点半的时间,这里虽然也有一部份人离开了,但大多数人都还在集市里闲逛,原因无它,只为这里靠近长白山,七月的长白山正是化雪季节,雪风吹来,使得方圆好几十里都凉爽得很。

市集之中,宁馨娴主动牵着吴正邪的手在人群中窜来窜去,那股好奇和兴奋劲儿就别提了,吴正邪自然也乐得如此,美曰其名,怕这个从没出过山的绝美姑娘在市集中走丢了。

眼下,宁馨娴指着一边卖糖葫芦和另一边卖棉花糖的两个小贩,回头冲着吴正邪撒娇似的说道。

宁馨娴虽然真实年龄已有二十九之多,但她却是一个丹魂境强者,在那绝美的容颜衬托下,说她仅有十七八岁就没人不信的,再加上她从未出过长白山,一幅心思单纯得好似白纸,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显露出一点童心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让吴正邪和宁馨娴两人都没预料到的是,宁馨娴的容貌实在太美,或许他两人一路窜过没注意,但凡是他们走过的地方,不管男女,不管老少都侧头回望过来,这回头率才叫做百分之百!

这不,宁馨娴撒娇似的一开口,顿时就引来了周围十数双眼睛的注视,一个个的眼神简直比色狼还色狼,如果不是吴正邪一脸警惕地站在旁边,恐怕那些人会瞬间冲上前来将宁馨娴分食入腹吧。

“江来哥,你怎么了?”宁馨娴见吴正邪一脸警惕的模样,又没回她的话,疑惑间回头问道,“那个不好吃吗?江来哥如果那个不好吃,我不吃就是了,我就是看到那糖葫芦挺好看,还有那棉花糖也好看”

“好吃好吃!”卖糖葫芦那中年大叔当即接口,顺手就取下了一串红黄蓝三色相间的糖葫芦递给宁馨娴,见宁馨娴接过,那中年大叔顿时咧开了他那少掉两颗门牙的大嘴,笑道,“难得姑娘看上我这糖葫芦,哈哈,这可是我的福气,姑娘你试试吧,如果觉得好吃还想要的话,随时过来拿,不收你钱的。”

而这时,那卖棉花糖的中年妇女也递过来一支棉花糖,细细一看,不难发现这支棉花糖要比平时正常情况下卖出的棉花糖大上一倍多,这还不算,中年妇女还特意在棉花糖上洒了一些红色糖粉做为点缀,使这支棉花糖看起来漂亮得很。

(注:棉花糖就是那种将白纱糖用机器拉出糖丝,最后用一根棍子卷起来,看着很多,实则仅有一丁点白纱糖,想必仙友们都吃过。)

“呵呵,来,姑娘,这是阿姨送你的,拿去吃吧。”中年妇女很是友好地冲宁馨娴笑笑。

宁馨娴接过,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谢谢大叔,阿姨,你们都是好人。”

“咳咳,”吴正邪看了看这里越围越多的民众,感受着后方无数道羡慕妒嫉恨交织在一起的目光,他的后背顿时一阵阵发寒,心里无奈之极——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美女效应?

不管什么美女效应,此时最重要的就是离开此地,否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轰动来。

“小妹,我们走吧,”吴正邪捏了捏手中如玉如脂般的柔软,小声道,“再不走,我们恐怕就得动用修为才能离开这里了。”

“明白。”宁馨娴美眸一转,左手拿着糖葫芦和棉花糖,右手拉着吴正邪就急步朝人群外冲去。

他们的速度极快,但怪异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硬是没谁碰到过他们的身体,以宁馨娴当先,但凡是她所过之处,前方的人群无不是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这一幕怪异得很,但在宁馨娴那绝美容颜的掩盖下却又丝毫不显得突兀。

冲出人群,吴正邪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头间,却见宁馨娴一脸认真地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美眸眨巴眨巴地看着他,顿时,吴正邪的心脏猛地一跳,莫名其妙的。

赶紧收回直视宁馨娴俏脸的视线,吴正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情绪后,缓缓出声,“小妹,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哈,我发现了江来哥你的一个秘密。”宁馨娴得意地笑道。

吴正邪一愣,继而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秘密?”

“我发现江来哥你脸色严肃的时候眉毛会变成剑眉,眼睛会变成双眼皮”宁馨娴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无比地看着吴正邪。

而闻听此话的吴正邪直接无语,“我们走了半天,你也饿了吧,走,我们下馆子去。”

“嗯,”乖巧应声,宁馨娴就像一个邻家小姑娘一般,任由着大灰狼牵着她朝未知的地方而去。

“”

“啥?还要加价?一天三百五还要包早、中两顿饭?他妈的抢人吗?”

金蛟村王青牛家门外,王大胆正一脸地痞模样地愤愤出声,而他的面前,王青牛一脸的苦楚但却小心翼翼地向王大胆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大胆哥小声点,”王青牛左右看了看,小声续道,“道士先生说了,我父亲这叫非正常死亡,这种死亡的人,灵魂不甘进入地府,还会在阳间徘徊,必须要做七天大道场来超度亡灵,而且这七天之内,晚上我们一家都不能留在屋内,道士先生说会亡魂未完全超度前,尸体很可能会尸变,如果有人留在屋内的话,会出现不可想象的后果。”

“去他妈的尸变!”王大胆愤愤一挥衣袖,大声吼道,“老子王大胆这些年替人守尸也有十来八回,还从没听说过人死了还能尸变的?青牛,那臭道士肯定是想骗你家钱财,依我看”

“是不是骗钱,你今天晚上在里面呆一夜不就明白了?”

一个冷漠森森的声音突兀地打断王大胆的话,只见,一身披道袍,眼睛细小但神光内敛,嘴上两条八字胡划拉而开,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模样的道士先生从王青牛屋内走出。

道士来到王大胆跟着,细小的眼睛把王大胆全身上上下下好一阵打量,最后直接朝地面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土皮,自大,不知所谓!”

王大胆一听,眼睛顿时一鼓,身子当即就立直,下巴微抬,以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面前道士,“你说谁自大,不知所谓?你这臭道士跑来骗我们老百姓钱财,危言耸听,你还有理了?”

道士冷笑,“土皮,本道长所言句句属实,是不是危言耸听,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问题是,你这土皮敢去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