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内禁皇城的主殿,紫极殿内。大臣们如同以往一样前来早朝。

“臣,大司马何文灿有事起奏。”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从群臣之中走了出来。

龙椅上的叔孙烈挥挥手,表示让他说。

这不过是荆南帝国的一次普通的早朝而已,和以往一样,叔孙烈天刚亮就来了。不过今天和以往不同的是,叔孙烈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怎么好,有些心不在焉。

朝堂上,何文灿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可坐在龙椅上的叔孙烈却在走神。终于,何文灿停了下来,看着叔孙烈。可叔孙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大臣们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一个个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今天陛下是怎么了?”大臣甲小声道。

“不清楚,听说昨晚皇城中有异象……”大臣乙接过话。

“嘘……小声点,我听宫里的王公公说,昨晚有人行刺……”大臣丙也不知道从哪边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是吗?谁这么大胆子!”大臣甲表情有些惊愕。

“不知道啊……现在内禁司还在察,不过听王公公说昨晚皇城西南角有一团光影闪现,侍卫们赶到后发现有一道人影跃了出去……”大臣丙说的似模似样。

何文灿就站在这帮人的旁边,此时他心念急转,皇城西南角……然后脸上浮现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但紧接着他就恢复了正常。看着满朝乱哄哄的样子,这像什么话啊,何文灿决定提醒一下叔孙烈。

“陛下!”何文灿提醒了一句。

叔孙烈没反应。

“陛下!!”声音有提高了八度……

叔孙烈还是没有反应。

“陛下!!!”何文灿喊道。朝堂之上可是禁制喧哗的,何文灿这一嗓子,吧原来都在交投接而的大臣们喊愣住。这时,叔孙烈恍若猛然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叔孙烈有些焦虑的揉了揉额头,连何文灿当堂喧哗之罪都不管了。他定了定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何爱卿有何事奏报?”

何文灿愣住了,自己不刚刚说完嘛!他赶忙回到:“臣已经说完了,无事禀报。”看来陛下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则断不会如此啊……

“哦!那就这样吧,有什么事何卿你看着办吧,朕这几天偶感不适退朝吧……”话还没说完叔孙烈就急急忙忙走了,有些祖鲁和暴躁,朝堂上只留下一干不知所措的大臣们。

“散了吧……都散了吧……”叔孙烈身边的老宦官一边打发群臣,一边跟着叔孙烈走了出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觉得眼前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自从叔孙烈掌权以来,每天的早朝来的都比大臣们早,而且从无一次缺席,就算是中途离开也不曾有过。大臣们还记得当年叔孙烈的母亲也就是皇太后去世时,叔孙烈当时也在早朝,接到消息后当场就吐了血,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后才去吊丧的……

今天,我们的皇帝大人是怎么了?大臣们议论纷纷,但也没个头绪,没过一会儿就散了。朝堂上的大臣们差不多都走了,但何文灿却留了下来,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现在他想证明这个猜测。

叔孙烈下了朝堂以后,都习惯去勤政殿里看奏章,这点何文灿当然知道。因为何文灿是唯一一个的几个可以不经奏报,就进勤政殿的大臣。这个特权叔孙烈当年只给过两个人,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已故镇国公宗正宣义,当然宗正宣义已经死了,这个特权而今只有何文灿独享了。

何文灿来到勤政殿门口,门两边的侍卫们见到和何大人来了也都没拦,就直接放行了。果不其然叔孙烈正坐在书桌后,只不过他没有看奏章,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臣,大司马何文灿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万岁。”何文灿跪拜道。

“起来吧……”见到是和文灿来了,叔孙烈强打着精神说道。

“不知陛下烦扰所为何事,臣愿为陛下分忧……”何文灿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反

而再次拜道。

“你们能知道些什么,这事情你帮不上忙……先起来吧!”叔孙烈叹了口气,此时他也是有苦难言,反倒憋出了一肚子的火。

“谢陛下……”何文灿恭谨的占了起来,说道:“今天早朝上,臣听闻大臣们都在传一件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叔孙烈眉头一皱,道:“说!”言语间有几分焦躁。

“臣听闻,大伙都说昨晚陛下遇刺了,不知陛下忧心可为此事?”何文灿小心翼翼的说道。

啪!叔孙烈的手拍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搬弄朕的是非!”叔孙烈现在正有一肚子火没出发,当下火冒三丈,喝道。

“臣等不敢,只是陛下安危事关江山社稷,臣等也是为陛下分忧。”和文灿面对暴怒的叔孙烈并没有退缩,反而有几分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的味道。

“分忧!你们若是能为朕分忧,朕又如何能被山海……罢了!和你们讲也是白讲!”叔孙烈恨恨道。

山海……莫不是山海武院!何文灿脑子飞速转动着,但却依旧不露声色。

“陛下,恕臣斗胆!臣告退,望陛下保重龙体。”何文灿知道,伴君如伴虎,一件事能问出一般就行,另一半就全凭自己揣测了。现在叔孙烈正在气头上,如果在这样下去,弄不好自己小命都要打进去。

叔孙烈挥挥手,示意何文灿离开。何文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出去后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湿透了。今天自己还是有些太唐突了,以后还是小心点好。

离开勤政殿后,何文灿就急急忙忙的走到皇城门口。

“快立刻把我送回去!”何文灿匆忙地对轿夫说。

此时,轿子里的何文灿心里已经有些数了。至少他弄清楚了两件事,第一点件就是叔孙烈的盛怒,肯定和山海武院有关。第二件就是昨天晚上内禁皇城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上述的猜测……一部分是源于刚才叔孙烈的话,另一部分嘛……就是昨天夜里自己的的一个发现。

内禁皇城,勤政殿,这边何文灿前脚刚走,厉远宁便来了。

“怎么样你早朝前我和你提的条件不算过吧……”厉远宁端起书桌上一盅本属于叔孙烈的茶,呷了一口,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微笑。

“朕!不可能答应你!”叔孙烈怒视着厉远宁。

“现在这可由不得你!”厉远宁看了一眼叔孙烈,眼神咄咄*人。

“哈哈哈……我当你们山海武院行事有多光明磊落,想不到竟然也如此下作!朕即位以来,出事手段的确算不得光明,当初*死宗正宣义如此,而今杀苏连城亦是如此。不过比起你们的手段来,可谓小巫见大巫了!”叔孙烈惨然一笑。

厉远宁静静地听完了叔孙烈的话,道“说完了吗?”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残忍。

猛然间,叔孙烈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扼住了,紧接着,叔孙烈便发觉自己的双脚脱离了地面。

“呃……呃……”‘叔孙烈的喉咙中含糊不清。厉远宁一只手凌空抓着叔孙烈,另一只手端着茶盅有喝了一口,道:“说完了,就告诉我你同不同意吧!别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你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懂吗?”

叔孙烈满眼愤恨,脸色已经涨红了,但依旧不肯松口。

“冥顽不灵!”厉远宁手上加力,此时他已经起了杀心。虽说没了叔孙烈事情会比较麻烦,但如果叔孙烈不肯合作,那么只有杀了他了!

就在叔孙烈性命堪忧之际,一蓬银色白色的烟雾向厉远宁笼罩过来。璇玑终于出手了,一招天光云影,脱手而出。天光云影,技能地主要效果是迷惑对方,让方感觉身处于虚空幻境之中,在这一蓬银白色的烟雾之中,一般人都会看见自己的欲望,从而永远迷失。

可很显然,厉远宁不是普通人,所以,璇玑只希望这招能让他分分心。果然厉远宁一个愣神之下,璇玑飞快的将叔孙烈抢到一边。

但厉

远宁失神的时间也就短短几秒钟罢了,厉远宁看着站在叔孙烈身前的璇玑,原来淡定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居然帮着他!”厉远宁终于火了!

“职责所在而已!”璇玑的话语冰冰冷冷,听不出一丝感情。

“好好好!你守了这个男人三年!现在又维护他!”厉远宁的突然全身上下气机一盛,直*叔孙烈而去,想来要下杀手。

璇玑却往前一挺,道:“想杀他,可以,你先杀了我!”

“你!”厉远宁*视着璇玑,璇玑却毫不相让的盯着厉远宁。

“我是山海武院的院正!院外大小之事皆由我处理!你敢拦我!”厉远宁须发大张,想来已经盛怒至极了。

“我是受掌院之拖,前来守卫叔孙烈的!你别想用院正的身份压我!”璇玑毫不相让,针锋相对道。

“哈哈哈……好,我就再给他一个机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晚上再来!”厉远宁怒极反笑,随后又恶狠狠的等了叔孙烈一眼,就离开了。

这人喜怒无常,当真不好对付啊……叔孙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要不是璇玑最后关头维护了他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逃过这一劫。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厉远宁后来说的话里,怎么听怎么都有股醋味,好像这家伙原来和璇玑有一腿……

叔孙烈突然有些狐疑的看着璇玑,莫不是这两人有一腿吧……璇玑一直以来都罩在斗篷里,从来就没有露过面,而且她又刻意掩盖了自己的声音,再加之她强大的实力,都让叔孙烈以为璇玑是个男的。

“看什么看!我可是女的!”璇玑被叔孙烈盯得直发毛,赶忙回道,而且这次她索性没有在掩饰自己的声音。

这一声清脆动人,宛若仙音。这下倒把叔孙烈听愣住了,声音都如此动人那人呢……现在他算知道厉远宁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暴怒了……

“哈哈哈……”叔孙烈突然笑了,倒不是他想笑,只是有些嘲讽而已,没想到啊……日夜守候在自己身边的强大修者,居然是一个女子!

“我有没说过我的性别!你笑什么笑”斗篷下,璇玑的的脸色有些发红。

“是是是……不笑了,不笑了……”叔孙烈收住了笑容,只是盯着璇玑看着,脑海里浮想联翩。

“对了,厉远宁道地向你提出了什么要求?你会如此生气!”璇玑又换回了那虚乎飘渺的嗓音。

“哼!朕立国以来,从来未曾让过寸土!这家伙居然让我将一半的江山让给山蛮人!”叔孙烈愤恨道。

山蛮族地处荆南大陆的最南端,一直以来都和野蛮未开化遮掩的名词联系在一起。是荆南帝国最大的边患,荆南与山蛮之间长期以来一直相互征伐。当然自从叔孙烈上台以后,励精图治,经过几次比较大的征讨之后,已经彻底将山蛮人赶紧了西南地区的深山之中,武力上完美压制了山蛮人的生存空间。如果不是士卒多不擅长山地作战,叔孙烈甚至想把他们赶紧杀绝。

“不会吧……给山蛮人割土?厉远宁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连我都知道一句话,山蛮过处,寸草难生……这不等于是把一般的荆南百姓往死里*嘛!”璇玑觉得厉远宁如果真的提出了这个要求那当真是混账至极了。

当年荆南帝国军阀割据之时,山蛮乘虚而入,所过州县竭尽焦土,还有传闻说山蛮人一人肉为生,人血解渴。虽说有夸大的成分,但也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这等要求当真是荒唐至极!朕断然不可能答应!”叔孙烈摇了摇头,:“对了,璇玑,你和他都来自于山海武院,这是武院的意思吗?而且他没跟你说过他的要求?”

璇玑也摇了摇,道:“没有,他从未和我提起过此事,至于这是不是武院的意思,我也不清楚……”

“此事事关我荆南国运!朕不可能退让分毫!就算朕对苏家之事有错,但何苦连累这半壁江山的百姓!还有,璇玑拜托你想办法务必问明这到底是不是武院的意思!我荆南国运就拜托你了!”叔孙烈言辞恳切的对璇玑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