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正是进行夜间活动的最佳时机。WwW、QUaNbEn-xIAoShUO、cOm

在我的房间中,用枕头等物伪装成自己正在睡觉的模样,我穿上一身夜行衣,悄悄地向着杂货铺潜去。

客栈和杂货铺的距离并不是太远。为了以防万一,我在离开客栈之后特意兜了一圈,才从一个方向靠近杂货铺。

不是我所想像中的乌七抹黑,杂货铺还有灯光闪现。这个游戏世界,所使用的当然是煤油灯了,所以在外面看来杂货铺中仅仅是漏出少许光芒罢了。甚至离得远了,都不能被人发现。

看着一丝***,我反倒是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之前决定夜探杂货铺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毕竟对于这个任务,我的兴趣还是很大的。可是真地到了现在,我又能干什么?难不成还真地上门行凶不成?

在距离杂货铺大约一百多米的草丛中呆了一会儿,我找不到解决办法。就在我准备黯然而退的时候,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一阵熟悉的衣服在高速运动下所发出的“咧咧”声,由远及近,并且其主人很快出现在我的眼中。那是一个和我有着类似装扮的黑衣人,不但面孔被黑色面罩所掩盖,就连脑袋的其他部分都用黑布罩住,所留下的也就是两只在漆黑的环境下显得很是闪亮的眼睛了。

在其飞掠到距离杂货铺大约五十米左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响起:“什么人——”

“人”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一个黑影从杂货铺的大门窜出,借助微弱的光芒,我发现那个黑影正是杂货铺的老板,那个嚣张之极的“铁血营”逃兵。

看到自己的身形被目标发现,黑衣人并没有马上停下,而是继续向前飞掠了三十米左右,然后在距离杂货铺老板大约十多米的地方站定。

“牛文新,十年不见,别来无恙?”黑衣人开口道。他的声音十分地苍老,就好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一般。

我听着这一个声音,浑身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看到老人一口气喘不上来自己也跟着难过一般。不过这个黑衣人倒是告诉了我杂货铺老板的名字——牛文新。倒是符合这家伙出身“牛家村”这一点。

“阁下是谁?”杂货铺老板,不,应该是牛文新脸色微微一变,不过马上恢复了表情,口中沉声问道。同时我注意到,牛文新的那只右手将手中的那把朴刀微微扬了扬,一副随时动手的模样。

“哈哈……”黑衣人好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起来。好久,在我和牛文新都不由自主皱眉的时候,黑衣人终于停止了那种难听的笑声,嘿嘿冷笑道:“牛文新,十年了,嘿,十年了啊!难道你忘了当年同生共死的兄弟了吗?”

说着,那个黑衣人一下子将面上的蒙面巾给扯掉了。看到黑衣人的这个动作,牛文新是惊叫出声,估计双方还真是熟人;而我则是郁闷不已,因为这个黑衣人是侧身对着我的,加上黑夜朦胧,我看得并不怎么清楚。

不过就是这些已经让我知道黑衣人的最大特征了,因为他的面孔被无数条巨大的瘢痕所占据,仅仅是我这个侧面就可以看到一条眼睛下方延伸到耳厚的可怖伤疤。这就怪不得,牛文新惊呼出声了。事实上,就是判断出那是伤疤的我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

惊呼生出口,我马上回醒过来,用手掩盖住嘴巴。不过这时候已经太迟了,在下一刻一声“谁?”出口,我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劲向我这里击打而来。

而这个时候,我才刚刚成功地将自己的右手放在嘴巴上,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动作,那股强大的气劲就狠狠地击打在我的胸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我的口中发出。我的身体更是在这一击下狠狠地抛向天空,接着又狠狠地落到地上。连续两次巨大的疼痛,让我直接失去了知觉。

疤脸黑衣人远远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我,缓缓收回了右手,仿佛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一般,转头看向牛文新道:“牛文新,牛大哥,牛参将,我们又见面了。这十年来,小弟可是无时无刻不惦念着大人当年的厚赐,时时想着好好地报答大人的大恩呢!”

“毛兄弟——”

“你没有资格称我为‘兄弟’。牛文新,你配做我的兄弟吗?”疤脸黑衣人打断了牛文新的话,道:“我毛世峰将你牛文新当兄弟看待,却想不到你这个‘兄弟’却在背后下黑手。一百多个兄弟啊!哈哈,我们‘铁血营’最精锐的‘血蝇’就这样死在了自己人刀下。哈哈……”

疤脸黑衣人毛世峰狂笑起来,不过笑声中包含了太多的苍凉以及悲痛,简直比哭声还要让人凄凉。对于毛世峰的指责,牛文新并没有作任何的辩解。

他知道自己总有这么一天的。这十年来,他并不比面前的这个“兄弟”过得舒服。为了保密,牛文新不得不遵照“铁血营”统领的命令将参加那一次行动的所有人干掉。在着急自己的这群部下、兄弟喝酒之前,他将统领大人准备的“七步断肠散”,这种在四川唐门内部不算毒性最强却最为保险的毒药下在了那几坛酒中。

他依稀记得,那几坛酒是自己的这群兄弟执行任务之前就准备好了的,是自己用大价钱从“龙泉山庄”购买来的窖藏了百年的“古河大曲”。在兄弟们出发之前,他就保证过,只要能够活着回来,就给他们喝最好的酒。

他还记得当时面前的这个最好的兄弟自己的副官毛世峰还开玩笑似的说道:“若是真地能够给大伙弄来龙泉山庄的‘古河大曲’,就算是里面放了穿肠毒药做兄弟的也照喝不误!”哪知道毛世峰一语中的,料中了自己后来的作为。

可是这能够怪他吗?能吗?不能!

牛文新在心中如此吼道。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牵连这么广,还牵扯出了这么大的秘密?他怎么知道,就算是自己能够活下来还是统领大人开恩,对自己使用了“搜魂**”抹煞了这一段记忆!他又怎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被统领大人放回来之后不久,这一段记忆就开始慢慢地重新恢复了?

这也是牛三等人知道他来自“铁血营”的原因,当初记忆恢复阶段,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口中胡言乱语,说自己是“铁血营”的叛徒,是逃兵云云。

若是可以的话,牛文新宁愿自己的记忆没有恢复,不然这十年时间也不会如此痛苦了。一个四十岁不到的人,却像是一个六十岁老头一般的苍老。而每到夜里,他都会回想起自己的那群兄弟喝下毒酒之后知道自己被害时候的那种眼神和表情,更想起自己心头滴血地将其中包括面前的毛世峰在内几个武功高强暂时压下毒性的兄弟一一斩杀的血腥景象。

每到夜里,他的思绪都会被恐惧所占据。这使得他的性情变得十分古怪,而睡眠的缺少更是加剧他的这种性格的成长。这也就是他在面对我的时候如此莫名其妙的原因了。

牛文新在无比悔恨中,同时还有一丝小小的疑惑,那就是面前的这个毛世峰为什么还活着?自己记得当初好像给了他一刀啊!以自己在刀法上的造诣,他绝对肯定自己手中的这把朴刀穿透了对方的左胸,更何况他还中了“七步断肠散”这种只要有少许的活动就可以把毒性迅速地扩展到全身的剧毒呢。似乎,毛世峰基本上不存在继续活下来的理由吧。

牛文新心中如此疑惑的时候,毛世峰很是配合地讲出了自己的遭遇:“嘿嘿,牛大人恐怕想不到我毛世峰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吧?恐怕更不会想到我毛世峰被大人抛尸荒野之后遇到江湖上著名的‘神医’赛华佗张景辉。”

“哈哈,恐怕大人更不会想到我毛世峰在这之后拜了黑道巨擎‘寒冰掌’张世年为徒吧?嘿嘿,十年苦修,今天就是我为兄弟们报仇的日子!牛文新,你受死吧!”

毛世峰缓缓地抬起了双手,两只手呈八字形,当双手被抬到腰眼高度的时候,整个空间被一种深深的寒意所充斥。“寒冰掌”号称武林中最为阴寒的掌法,十年苦修,在仇恨的支配下毛世峰成功地修到了第八层的“冰天雪地”,只差一步就可以练成最后一层的“冰封天下”了。

不过被仇恨支配的毛世峰已经无法再等了。十年时间,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耐性。更何况,八层的“冰天雪地”放到江湖中,不能说独步武林,也可以傲视群雄了。就算武功仍然离牛文新还有些距离,只要施展自己家传的那种密术,拼着事后功力全失,也要将牛文新毙于掌下。

牛文新看着面前的那个提着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双掌缓缓靠近让人生出无法稍有动弹的毛世峰,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毛世峰其中的真相好让自己在死前了却一份心愿,可是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乃是当今的朝廷,就算是毛世峰再强大,面对朝廷大军也是无济于事,更不用说朝廷培养的那些超级高手了。

想到这里,牛文新脸上露出了解脱一般的笑容,缓缓地扬起了手中这把当年从军中带出来沾有自己兄弟鲜血的朴刀,作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

牛文新的动作,马上牵引了毛世峰的气机,两股如同龙卷风一般的寒冰之气呼啸着冲向自己的胸前,在凛冽的寒气将自己全身冻住的同时,强大的气劲将牛文新连刀带手给轰击下来。而紧紧凝聚成一股真气的冰龙在突破牛文新那不算防御的防御之后,集中向着他的心脏部位冲去。

很明显地,根本没有任何防御的身体,除了刚开始时体内真气本能地进行了一下防御反击之外,任由对方的肆虐。直接结果就是,牛文新的心脏连同胸、背组织被这一股真气击打到空中。也就是,这一股真气直接在牛文新的胸口开了一个碗口大的洞穴。

看着鲜血喷薄含笑倒下的牛文新,现场的另外两个人全都一副呆滞的模样。一个当然是怎么也想不到牛文新根本没有反抗的毛世峰了。原以为,今天必然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斗,哪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

这就报仇了吗?毛世峰有点不敢相信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这算什么?牛文新根本没有反抗?那我这十年的辛苦不是完全白费了?还有,牛文新为什么会不反抗?……

得报大仇,毛世峰没有半分的喜悦,剩下的除了茫然外,还是茫然。

至于另一个人当然是我区区本人了。在毛世峰使出“寒冰掌”之后周围空气温度的急剧下降,将我从昏迷中冻醒过来。

当终于确信了自己仍然活着之后,我心中不知道多么高兴,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能够活下来全是靠了身上的那件“钨金软甲”。哈哈,真不愧是仙级装备呢。想到自己以后实实在在多了一件保命的法宝,我心中那份喜悦就不用了,差点就偷笑起来。

不过还好,想到之前就是因为关不住自己的嘴巴,才差点招来杀身之祸。我赶紧调整脸部肌肉,将脸上的那一份笑意完全释放之后,躺在地上的我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树丛的掩饰下,将身体翻转过来,然后看向那两人。

哪知道刚刚摆好姿势,就看到毛世峰不可一世地使用一招,仅仅就是那么将双掌平推出去,就把在毛世峰口中显得很厉害的牛文新牛老头给干掉了。这实在是反差太大,所以一时之间我只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牛文新那重重倒下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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