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正在屋内悠闲的喝茶之际,房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他懒散的投转视线,将目光清淡的落在房门上,倏尔勾起一抹浅笑,起身向源声处走去。

透过猫眼,沈楠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秀丽雅致的可人,不过不同于以往晴天的冷淡泰然,这一次她面色清寂,看起来竟有几分楚楚可怜!沈楠的眸子亮了亮,仿佛她的到来是预料的一般!

他将颀长的身体倚靠在门面上,静静地倾听着晴天一次次的叩门声,声音在空气中震动传入沈楠的耳朵,房门似是带着晴天的温度触摸到沈楠的肌肤。

他并不着急给她开门!

晴天在门外握紧了拳头,次次敲门无果,最后隐忍的咬着下嘴唇像一一朵辽远之境的蔷薇安静的站着。

“我知道你在里面……”晴天直视着房门,眼眸清远,声音干涩。

“那一次,本来就是个错误。为什么在我快彻底忘记的时候你还要出现?你是觉得取笑我很有趣是么?可是沈楠,我没时间、也没精力陪你去玩。”

“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

室内,沈楠那微扬的嘴角骤然僵住,修长的身姿再也显不出丝毫潇洒。他从那微小的境内窥视着身形单薄的晴天,心扉里苦水蔓延。

玩?打扰?

她以为他为了她和父母彻底闹僵是玩?他几乎倾尽财产去修缮那破壁残垣是玩?甚至这如清水一样惨淡的三年也是玩?在她的心里,他沈楠就真的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么?

苦笑曼上俊颜,沈楠低低的笑了出来。

晴天握紧了双拳,一双黑褐色的瞳仁酸涩却也坚定的直视房门,仿佛那锐利的眸光能将大门戳烂个窟窿。

“我很感谢你……”一句话还未说完,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就在她神行混沌来不及反应的间隙,沈楠已邪魅的出现在她面前,大手有力的箍住她的双臂,男性的身体将她紧紧地压制在栏杆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晴天看见沈楠的嘴一张一合:“感谢我?呵,你要感谢我什么呢?是感谢我帮你去修缮那破房子?还是感谢我为了你清心寡欲了三年?或者是感谢我像个傻子一样不远千里的找来?再或者我给你买的早餐,你却把它当个垃圾一样丢掉?!”他重重的看了她一眼,那眸里有苦闷、有失落也有彷徨无措:“隋晴天!你最好认真想一想,你该怎么感谢我!”

这是晴天第一次见到粗暴又充满野性的沈楠,记忆里的他,总是纨绔不羁、放浪形骸。所以在短暂的时间内,晴天竟无法把眼前这张脸和曾经的沈楠相契合。

沈楠见到失魂落魄、不予反抗的晴天却是哑然笑出了声,他放开掣肘住她双臂的手,撑在栏杆上,眼神无焦的望着墙壁。

“隋晴天,你凭什么把一池水搅乱之后还能那么从容的离开!”

呢喃呼唤中的女子回了魂魄,一缕缕长发遮住了憔悴的颜容。

“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

听了这句话,沈楠更觉怒意,他再一次的压住她的肩膀,强迫性的和她对视,在那双清远寂寞的褐眸中,沈楠看见了自己怒气冲冲的面容:“你是欠我的!隋晴天!你欠我的多了去了!”

这样嚣张跋扈的言语,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颊,好像骤然之间就把晴天拽回了过去的记忆里,在那一帧帧循环的画面中,她清楚的看到酒店里荒^**弥乱的景致……

不知从何处涌现出的力气,晴天突然打掉沈楠的双手,颤抖的向后退,退到退无退路,双手死死的抠着墙面,眼底掺杂了太多恐惧:“我跟你什么都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来!你到底为什么要找来!”

沈楠并不给她退路,步步紧逼,言辞依旧锋芒:“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那天白睡我了?”

所有荒**又糜烂的画面如巨石撞击大脑,把她凶狠的扯回过往的深渊——身体被凭空撕烂,她最好的朋友裹挟着被单踉跄逃跑,她去了那靡靡之境把隋明媚也拖到永无超生的地狱,她在市内痛苦到绝望的哀嚎……没有人安慰,没有人陪伴,孤孤单单、茕茕孑立!

那些酸痛的记忆,如澎湃的潮水荡涤了晴天虚弱的魂灵。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抱着脑袋,在记忆的漩涡中挣扎呜咽,脆弱的好像秋天枯黄的枝叶,一触即碎。

沈楠眸底隐过一瞬即逝的哀痛,旋即再次咄咄逼人道:“是么,如果当年是你无意为之,那你消失了这三年又是不是故意的?隋晴天,你知不知道你走以后,顾睿死了,你最好的朋友冉岁安也已经背井离乡了?”晴天骤然惊魂的瞳仁映入沈楠的眸,沈楠装作视而不见,依然压迫:“你是走的无比潇洒,可剩下的人呢?剩下的人所受的苦,你有没有看到!隋晴天,你还真是自私又自利啊!”

此刻,晴天的记忆只停在顾睿死了的这句话上,她也没有去听沈楠对自己的嘲讽,双手无望的拽住沈楠的衣袖,眼底一片惊惧:“你说顾睿死了?怎么会,他怎么会死!”

“他就是死了!而且还是在岁安的眼前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