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崇对众人解释:“布阵之人既然懂得阵法,自然就熟悉阵法的弱点。敢用,说明他就有办法弥补。我想,布阵之人一定就在城头之上掠阵,我若攻他弱处,他会指点其将围而剿之;我若攻他强处,他必然变化阵型,换为其他阵法,还是将我们围困啊!”

思古埃尔若有所悟,点点头,道:“师父,我明白了。要打阵,不仅要针对阵内的人,还要针对控制整个阵的人。以往的阵法,都是布置妥当,什么样就什么样,对方懂得玄妙,就能破之;再高明的,就是在阵内设置哨楼哨塔,令军兵居其上,以旗帜或兵器或鼓乐为号,调动阵内运转,敌方攻来,不晓得阵法可变,必然失败;最高明的,是不是就是师父所言,布阵者随时变阵,运用灵活,如棋手操弈,不拘泥而自由发挥,若要破之,需己方有人同时掠阵,临时应对,智慧要在敌方之上才行。”

诺崇点点头,道:“好孩子,你的反应很快。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人刺杀指挥的人,让他顾不上指挥。”

思古埃尔道:“这倒也是办法,只是更加难行。一来要突破这重重大阵,二来要消灭他的护卫,三来还要打得过他才行啊!”

众人都道:“好孩子!你真是举一反三,智慧过人啊!”

思古埃尔赶忙谦逊了几句。

诺崇呵呵一笑,道:“此事对别人来说不易,对我们来说,不是难题。”说罢,转头对巴拉森和特夸亚道:“明日交战,两位兄弟不必参与破阵,单看清楚城头指挥者,务必诛之!”

二人领命。

诺崇又将破敌的办法对众言讲了一番,嘱咐每个人要注意的情况,最后说:“我望冥兵声势浩大,来日必用与他大战交锋。善用兵者,该使寡敌众。可传令与三军,来日务要旗帜严整,紧随刀特,或行走或停留,都要成圈,使敌人无法全部同时进攻,可保一时无虞。兄弟们要先斩敌军首脑,一旦打不过对方,要拖延,不要硬拼。咱们不怕死,但是复活再来会耽误大事。待有兄弟斩了敌将,便往他处支援。切记,切记!”

随即传令已毕,诸将三军,尽皆听令。五更造饭,天明由各刀特分拨整队,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厮杀。诺崇也要亲自加入战团。思古埃尔拦住不让,要替诺崇。

诺崇道:“孩子!我去,即便死了,还能由祭坛复活。可你不同,一旦有了闪失,我等的心血就白费了。而且,你不要待在营里,去寻一个高地,仔细看清阵法,切莫因逞一时之勇,而失学习的大好良机啊!”思古埃尔深感众刀特苦心,眼含热泪,朝众位刀特拱手谢礼。

不多时,冥兵号角吹奏,城头战鼓擂动,大阵开启,往诵军攻来。

为何这几天迟迟没有动手,却也选在今日?

原来颰尔淩布好大阵之后,又点查了一番,弥补了一下疏漏。吩咐军兵准备进攻。命令刚下,甘走的使者来到,截住传令官。将一封甘走亲笔密信交付颰尔淩。

颰尔淩恭恭敬敬接过,展开观看,看罢大喜。原来信上嘱托,不要急着进攻,要等刺客到了南诵都城展开行动,大军同时北攻,杀王破敌,诵可一鼓而灭。

昨夜晚间,甘走再次召唤十魂王,得知他们已经探听好诵王宫情况,半夜动手。甘走大喜,传令颰尔淩次日清晨进攻,不须再等。

无巧不成书,诵军今日也安排妥当,正要厮杀。

话说当下,诵军营中也是一通鼓响,众刀特率军齐发,迎着冥将冥兵而去。

卡尔、拉席克、扎贡纳斯、奈里夫、伊扎洛、帕格纳、莱恩,督黄旗,战冥国北向七列阵;路西法、斯拉克、阿兹加洛、奈克斯、维萨吉、艾斯瑞安、史德利古尔,督黑旗,尾随黄旗后,冲杀向前,直奔敌军最后,战冥国南向七列阵;诺崇、昆卡、马格纳斯、斯拉达、斯温、瑞兹拉克、鲁夫特伦,督白旗,向左冲杀,战冥国东向七列阵;玛吉纳、刚铎、扎拉卡、卡德尔、美杜莎、维珀、司里希斯,督红旗,向右进攻,战冥国西向七列阵。两国决战,杀得星移斗转,日月无光,鬼哭神号,人兵撩乱。

且说颰尔淩在城头眺望,见诵军虽然人少,但是呈圆圈一样,围绕将领,也分四队来战,正是克制自己的阵型。心中着急,正边观察,边思忖对付的办法。就见对面一道黑影如飞一般,直冲己方城池,辨认不出是谁。还在诧异,就见那黑影已然推开挡路之人,直奔自己而来,到了跟前将自己一杆秤打晕。这黑影非是旁人,正是遗迹刀特巴拉森。守卫颰尔淩的冥兵护卫就要上前围捕刺客,却见光圈旋转,一个精灵族德鲁伊凭空出现,却是特夸亚。这二人的任务就是搅乱城内指挥,使敌人阵法无法变幻,以便破敌。

这阵内一场好杀,只见:

平原之上,嘶喊吼喝声如雷;城池关外,魔法技能展彩虹。

冥之将佐,沙场百战功名就;遗迹刀特,冰核千载苦修成。

胸中各藏得胜计,手中皆掌杀敌兵。

遮天蔽日,旌摇旗舞帜高扬;漫地黄沙,腿抬脚挪移身形。

舍死忘生,兵卒敢争为护主;不遗余力,哪个英雄肯留情?

休言说运筹帷幄智多高,到头来真打实战定输赢。

杀人如割麦,呵气带血腥。

志已昂混不觉累,意正酣杀气腾腾。

手快脚快活命,迟些缓些丧生。

转眼间尸骸乱倒易聚,刹那时血洒长流难凝。

花开分四朵,各处略说明:

头一个东方处,论智谋,不分上下;比能为,战个平平;

第二个西方处,冥将个个逞英雄,前期稳稳占上风;待到刀特近身时,属性克制乱阵型;

第三个北方处,实力相差不悬殊,比斗多时渐聚拢;遗迹英雄控制多,高低优劣甚分明;

第四个南方处,冥之主力,甚为英勇,三个大将显神威,逼退诵朝众将兵;

裂地焚帐因魔法,兵死卒亡由技能。

阵不成阵乱拼杀,难分是诵还是冥。

厮杀声断,金鼓息鸣。

毫无士卒阵中活,仅剩将军场上生。

忽然情况有变化,南城门开传高声,

冥将认得大都督,统帅三军颰尔淩:

莫再争斗徒丧命,休要杀伐害众生;

甘走已为刺客俘,擒往遗迹用冰封;

灿铎殉国遭分尸,细利瓦降献都城;

主公消失为谁奋?不如就此把战停;

多年争夺权和力,害苦黎民老百姓;

放下兵器归南诵,天下从此要太平。

且说城下杀的正酣,城内也打的火热。巴拉森和特夸亚二人合力苦斗颰尔淩,也一时分不出上下高低。那颰尔淩被特夸亚围在树丛中,施展移形换位,把巴拉森和自己的位置换了一下,可把俩刀特唬了一跳。特夸亚急忙朝树丛召唤树人,再合力对抗颰尔淩。颰尔淩仗着身法和技能斗他们两个,也不吃力,叫军卒不要插手。

原来颰尔淩知道两个人的厉害,他向来体恤士兵,爱兵如子,不忍他们上前白白送死,自己只要能支撑住,就有办法破敌。

就在这僵持的关头,就听身边有两个声音道:“颰尔淩不要做无用的抵抗了,你看这是什么?”

颰尔淩不知是谁说话,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定睛观看,却不见人。就见一个头颅从凭空处飞了出来,仔细辨认,吓得哇呀一声暴叫,紧接着泪如泉涌。

巴拉森和特夸亚听了出来,笑道:“阿努比兄弟,是你么?”

那阿努比从隐身处出现,笑道:“可不就是?”转身对颰尔淩道:“颰尔淩大都督,你们的国主已经被我们俘获,正在送往遗迹的路上,估计此时已经被封印进冰中了。灿铎负隅顽抗,被我们杀了,人头就是证据。细利瓦倒是知趣,献出你们的都城投了降。你还抵抗的什么劲?再说了,你自负有擎天之能为,架海的本领,为何执迷于权力和功名,不想想征战对老百姓造成的创伤呢?児凌刢乆之所以能走,未必是他失败了,或许是他已经感悟透这一点了吧?”

一番话点醒梦中人,颰尔淩点点头,朝几人拱手,道:“既然大势已去,我也不想再增杀业。我这就下去止住战争。”说完,叫兵卒将灿铎的头颅拿起来,用锦盒装好,拿回去给他合尸首于一处,好好安葬。刀特们并不阻拦,跟在他后面也出了城。

颰尔淩命令手下人鸣金收兵。思古埃尔在高处看见颰尔淩和刀特们站在一起,不打了,知道不是和了,就是降了,同样鸣金收兵。

两边罢了战,将情况说明,不止诵兵高兴,冥兵们也十分开心,从此以后,南方的地面上不再有战争了,大家可以安安稳稳的享受太平生活了。

颰尔淩将兵符印信交给了思古埃尔,在夜晚时,选择了离开。思古埃尔休整一日,第二天南下入驻塔耳塔洛斯城,将细利瓦等降者收点,全军休整三日,向朝廷报喜。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