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哈尼斯准允了巼翇南伐的请求,加拨三万骑兵相助,择日发兵。

巼翇作战勇敢,他训练出来的兵卒也敢死,而诵之兵将长期受内患的忧扰,早就被各处匪患拖得疲惫不堪,尤其是南方的冥国甘走。

甘走经过多年的谋划,加有灿铎等能人贤良辅佐,日益兵强马壮。一日,甘走偶得一梦,梦到一个泰坦,自称乌斯,说曾经培养过十个人类大祭司,其中最出色的就是甘走。希望他能够平诵灭鸣,一统内陆。

第二天,甘走聚集群臣,以求解梦。

左丞相灿铎率先发言道:“陛下,如今鸣强而诵弱,咱们虽然多次获胜,却在内部多次发生信仰冲突。如果不定息内患,恐难成大器。”

右丞相细利瓦道:“左相所言极是。陛下所梦之神,名曰乌斯。我们不妨以之为名,创立个宗教,让大家都尊崇敬拜乌斯大神,统一信仰,则可军民同心。”

甘走点点头,问:“这是文事,我就不问将军们了。就按你们所言,咱们创建个维斯教,教义以维系乌斯为唯一的正神为名,要以善行来转化人们的心理,鼓动他们来信教、入教、从教、护教、强教!你们拟一个方案,越快越好,早早施行。另外,还要派将军们勤加练兵,严禁懈怠!”

两个丞相遵命去了。

且说诵都中,八代退位几年来,一直幕后操纵着政局,九代表面是君,其实只是个傀儡。这一天,大朝刚散,才园长经刚回到府中,戈丘就登门拜访。

才园长经接见了他,问道:“都督不辞辛苦,散朝即来,有何事情?”

戈丘道:“北地三日失五城,鸣兵就快打到京都啦!”

才园长经捋须道:“既是如此,咱们该早作打算!奏知圣上,事不宜迟。”

戈丘道:“不能说!说了的话,陛下定然大怒!问起责来,你我脱不了干系!”

那些北方驻军的带兵将军,都是走的他们的门路才得以被委任要职。戈丘说五个城只有两个守将做了挣扎,其余三个干脆直接开门投降。才园长经听了大怒道:“这些草包,竟然如此无能!堂堂诵朝,如何养了这伙废物!”

戈丘哭道:“当初那扎卡德仅是犯境抢东西,孰料出了这么个野心勃勃的哈尼斯!”

才园长经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道:“明天,咱们请命前去平定南方冥地匪患,要十万兵。”

戈丘竖起大拇指道:“还是恩相高明!下官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次日早朝,众官三呼万岁,君臣礼毕,才园长经出班,上奏天子,递上请征表。九代看也没看,用手按住奏章,问:“戈丘要不要也去?”

戈丘听了,吓得一哆嗦,出班跪倒,口称万岁道:“启奏陛下,既然国师亲征,臣愿做副手,一个月内,若不得胜,愿献首级!”说罢向上叩头。

天子冷笑一声,道:“你们要多少兵卒?”

才园长经磕头道:“目前朝内可用兵卒三十万,臣愿求五万精兵。”

戈丘从旁边听到,心道:“这只老狐狸,改口的好快!”

九代再压不住胸中怒火,狠狠拍了桌子吼道:“好大胆的奴才!北方已然丢失七城,守将皆是尔等举荐!还敢提南平祸患?是找借口逃命吧?真是国之蛀虫,民族硕鼠!留之何用?来人,将这两个狗东西拖出去,千刀万剐!诛其九族,以谢军民!”

两个人磕头如鸡嗛碎米,吓得话也讲不出来,被拖了出去。

九代盛怒未消,连连大喊:“即刻执行!即刻执行!即刻执行!”然后问道:“谁人敢带兵往北抗鸣?”

一时阶下竟无人答言。

九代气的边砸桌子边道:“父皇仁慈,不计较尔等些些错误,今日看来,尔等既无能,又无胆,留之何用?我有何用?”说罢,嚎啕大哭。

那些做臣的都赶紧跪下来磕头,向皇帝认错。

原来今天八代生了病,没来上朝。九代终于有机会施展皇威,却不料除了杀人,自己什么都不会做。

大殿之上,唯有九代的哭声和群臣的告罪声,一高一低,一孤一群,倒也很有节奏。

正自这不可解的关头,九代突然止住悲声,用袍袖蘸去眼泪,吼道:“都滚起来!打点东西,渡江南下,迁都避祸,明日启程!”

群臣一听,高呼:“万岁英明!”

九代一甩袖子,退朝回后宫去了。

群臣们这才起身擦擦满脸的汗水,一个个心惊胆战地各自回家,准备南下的东西。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鸣兵在巼翇的率领下,一路上没费丝毫周折,到一关破一关,一日竟行几百里!守城的兵将,有的恨朝廷**,有的怕鸣兵凶狠,有的为了献殷勤,不管是什么理由的,竟然都大开城门,递上降表,将那十七道咽喉要塞拱手相让。

巼翇怕迟则生变,连夜进兵。就在九代及其以下的所有诵廷成员们还在收拾财宝时,五万精兵已经包围了京都城。

鸣兵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离城十里就地埋伏。

次日一大早,京都南面的大门全部打开,不少人涌了出来,快马加鞭的往南而去。

巼翇心中纳闷:“这是干什么?去搬救兵?”他下令,没有他进攻的命令,一律放行。

过了三波之后,一大群的人簇拥着两辆金车,八马驾辕,黄罗伞,各色旗帜,一杆大纛旗上标着一个“诵”字。

巼翇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们要南下避祸!嘿嘿,看来还不知我已经来到!小的们,来啊,擂鼓进军,将诵之君臣,一网成擒!”

这一声令下,鸣兵个个振奋,将昨天的疲惫一扫而光,呼啸着扑了过去。

那些诵朝人正是两个皇帝的辇驾。八代在前,九代在后,一个伤寒,一个气臌,都在车上正昏昏沉沉。听到外面的鼓声,心中都骂:“混账东西,这是撤退,用得着这么趾高气昂吗?”忽然觉得不对,听到的声音是喊杀,自己附近的人都呼嗷喊叫,是害怕的声音,问左右,竟无人答言。

九代毕竟病的轻一些,挑车帘往外一看,眼前有茫茫多的兵卒朝自己这边冲来,兵似兵山,将如将海,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出海的蛟龙,旗号分明,上书大字“鸣”!

九代连个声音也没发出来,就昏厥在辇中。

鸣兵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所有的诵人包围擒拿,都倒剪双臂,押进城中。

巼翇率兵进了京都,收降了所有的军兵,入驻禁城。巼翇走进大殿,来到龙椅跟前,用手抚摸着龙椅上的雕刻修饰,对兵卒们道:“这宝贝,只有我父王才能享受。来人,把他抬回都城,献给父王。”

然后他又到后宫看了一圈,把那些所谓的人类美女赏给了兵卒中的头目,将一小部分的财宝分发给兵卒,之后用诵人的马车将所有的财物装好,又打造了百十多辆囚车,将诵之君臣押在其中,往北地返还。

哈尼斯早得到禀报,开心不已。在朝堂上将巼翇一通赞扬。并且下令,自己将率领文武出迎十里,三阶及以下的官员,出迎百里。

巼翇的部队终于回到了鸣地,离都城百里时,就遇到了很多官员的跪迎,既高兴,又惊讶。在百官的恭维声中,巼翇连连谦逊,请他们起来,随着队伍继续赶路。天黑之前,终于到了离都十里的地方,远远就看到了哈尼斯的旗帜,三里处慌忙下马,紧跑过去,跪在地上,爬了过去,拜道:“儿臣不辱使命,回来复旨!父王如此恩待,令儿臣诚惶诚恐!”

哈尼斯笑着搀扶他起身,拍着他的肩膀道:“吾儿是大鸣的擎天巨柱,功勋可昭,日月同辉!当然要此待遇!走!随父王回家!”

巼翇道:“父王且慢!儿臣有一礼物贡献!”转头朝兵卒们招手。就见二十个兵卒走的平平稳稳,整整齐齐,肩上都有碗口粗细的巨木,挑着一个硕大的木箱。来到哈尼斯跟前轻轻放下,恭恭敬敬地将箱盖揭开,拆除了四壁。

哈尼斯皱着眉,眯着眼看着,忽然眼前一亮。哈哈大笑:“这就是九代的帝王宝座,龙椅吗?”

众人听罢,纷纷跪倒,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尼斯大笑道:“好!从今以后,不许称我为王!要叫皇帝陛下!而巼翇,就是我的继承人,大鸣的太子殿下!”

群臣兵卒的呼声更高了!

这父子二人携手揽腕往里进去,将诵朝的俘虏们弃之不顾。

北地这边正自庆祝的时候,江南岸上有一个少年也正在接受群臣的朝拜。一样的夜晚,却是不一样的天气:北地晴空万里,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南土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就见少年对群臣封赏已罢,开口高喊:“各位臣工,朕之皇父皇兄被掠,在北地受苦,皆因朝中**,奸佞当道。此仇此恨,既是耻辱,也是动力。希望各位助我,重振大诵!”

群臣下跪,山呼万岁,都道:“我等一定尽心竭力,恪尽职守,鞠躬尽瘁,雪耻复仇,接迎二帝还朝,光兴大诵,令山河复色,社稷安稳!”

果然,江之南诵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令寰宇清平,妖邪尽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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