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温暖,你磨磨蹭蹭把我憋死算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憋死我你会背负一辈子骂名的,我裴家二少居然憋死在你的后备箱里!”裴子恒一面喋喋不休一面往车子走去。舒殢殩獍

“接下来呢?按照原计划?”

“嗯,把他绑起来拖到后座上,我和温暖坐一辆车,你、纪大哥和那混蛋坐一辆车,我们现在就去何先生家。”

戚子骞不置可否,跟着走上前去帮忙把昏迷的桑楚风抬出来,戚温暖开了车门锁。

裴子恒拉开车门,桑楚风的身子软绵绵似乎是没有一点力道,戚温暖站在子恒哥身边担忧地问:“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甾”

“哟,这时候才心疼?”裴子恒立刻调侃。

“谁说心疼了,我只是担心我舅舅的身体!”戚温暖解释道。

此时她正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看着裴子恒把桑楚风拖出车子。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桑楚风却是忽然跳起,一脚踹开裴子恒条。

裴子恒猝不及防,被踹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而此时桑楚风却已是双脚落地,反手将戚温暖扣在怀里,另一只手顺势从军靴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恶狠狠道:“谁敢乱动,我杀了她!”

这情况的突变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在无人支援的情况下自己忽然作为人质被劫持,戚温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脑袋在突突狂跳不止,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纪梓珂下了车,他很意外桑楚风这样的反应,可见刚刚桑楚风的表现明显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那家伙……怎么可能逃过乙醚呢?难道一开始他就已经猜到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所以故意装作中招了的样子?看来自己还是轻敌了。

他反手甩上车门,桑楚风已经挟持着戚温暖往后退去,戚子骞喝道:“桑楚风,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来,别伤害到无辜的人

。”

“无辜?”桑楚风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把戏?幼稚,想用这种办法骗过我?一群白痴!”

“桑楚风,你冷静一点。”纪梓珂沉吟着开了口,“这是我的主意,跟戚温暖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主意?这么说,你是要独自承担后果了?”桑楚风一扬眉毛,眼底尽是蔑视。

“对,这件事跟暖暖没有关系,有什么问题你冲着我来就好。”纪梓珂刚刚要上前一步,桑楚风立刻警惕地道:“别再往前走,不然我杀了她!”

“杀了她?你恐怕也不太舍得吧?”纪梓珂试图同他玩心理战。

“我不舍得?”桑楚风重复了一句,继而忽然拿起刀子在她脖颈上一划,虽然不深,却仍有鲜血沿着切口涌了上来。

“你!”纪梓珂觉得呼吸骤然紧滞,他没想到桑楚风竟然这么狠!

戚子骞站在原地举棋不定,他深知自己不是桑楚风的对手,就连曾经练过的裴子恒也刚刚才吃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显然是伤的不轻。

戚温暖觉得自己呼吸都要被桑楚风勒断了,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觉得疼,那种近似于麻木的感觉牢牢束缚着她,像是要将她彻底勒得四分五裂。

该怎么办……

眼前的桑楚风如一条凶狠又狡猾的蛇,或者说是他们几个太愚蠢,竟然想用这种方法制服他这种人。

所以到头来完全可以算作自己的自作自受不是么,她嘴角不由浮上一丝苦笑。

纪梓珂停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他断定桑楚风已经疯了,就算是戚温暖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这之中只有戚温暖是个最有利的砝码,他挟持她算是情理之中,只是纪梓珂猜不出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你如果想走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把戚温暖还给我,否则我不会让你走出这里半步

。”

“威胁我?”桑楚风恶狠狠道,“你没有资格,你没有筹码。”

纪梓珂心里一惊——桑楚风这句话说的倒是很正确。

“你当我看不出来么?你也喜欢这个女人。”桑楚风用刀锋拍了拍她的脸,“自古言‘红颜祸水’,果然不假,你说我要不要帮你解决了这个祸害?”

“桑楚风,你别乱来!”纪梓珂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裴子恒缓了好半天才终于骂出一句“m|d”,他掏出手机来就要给警局打电话。

“啧啧,那有个人想要报警。()你说警察会不会把我怎么样?别忘了,我现在顶着的可是桑楚瑜的躯壳,有什么事倒霉的是桑楚瑜而不是我。”

“混蛋!”裴子恒忍不住怒骂道,手机一把砸在地上。

“这两个字是不是该我先说?”桑楚风将匕首往下滑,移上戚温暖的左胸,那里正对心脏,如果他愿意,顷刻间就能要了戚温暖的命。

“我好好活着,是你们非要让我去死,你们妄想剥夺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戚温暖的太阳穴跳了两下,她想桑楚风说得并没有错。

“即便我是一个灵魂,我也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是谁给你们权利让我死的?给我一个解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席话说的每个人都忍不住陷入沉思,坦白说,桑楚风这样讲并没有错。

“你要怎么样呢?反正我们的想法已经被你看穿了。”纪梓珂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走那没有问题,把戚温暖还给我,我可以让你走,这话我说过一遍了,我保证让你平平安安的离开。”

“你觉得如果没有她这个筹码的话,我可能会相信你的话么?”桑楚风眸光犀利盯着他。

“那你要怎么办?难不成把她一并带去机场?我想护照和签证你都已经准备好了,你是一直在等离开的机会,然后就此不再回来对吧?”

纪梓珂说出自己的猜测,戚温暖听了这话却是心都碎了——出国?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再也没办法拥有舅舅,再也不能跟舅舅在一起了吗?那自己活着的意义究竟何在

“你猜得没错,我正有此意。不过在我离开之前还有个麻烦没有解决掉,这麻烦显然是——”他痞气一笑,“你。”纪梓珂心底隐隐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然而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丝毫情绪波动来。

“你说的意思是什么?”他慢条斯理地问。

“你听不出来么?在场的全都是小孩子不值一提,真正能让我觉得勉强称得上对手的只有你。”

“哦?那我应该荣幸了?”纪梓珂冷笑。

“不管你怎么说,对我而言你都是个巨大威胁,在我没有解决你的问题之前我实在是不知道能不能放心的走。”

“你想怎么解决?”

“你说呢?明知故问?”桑楚风嗤笑一声。

“难不成让我死在你面前?”纪梓珂反问。

虽然心里知道对方会是这样的想法,可是当见到桑楚风点头时,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而戚温暖也感受到桑楚风这样的反应,情不自禁便脱口而出:“纪大哥,别听他的!”

“这没有你说话的权力喔。”桑楚风勾起唇角笑笑,下一秒他却用膝盖抵上戚温暖的腰,当她往前扑去时,被自己拉了回来,勒得她眼泪都差点下来,而那一瞬间若不是他把匕首往前挪了挪,匕首会立刻没入她的胸膛,一尸两命。

纪梓珂惊得冷汗都出来了,他立刻道:“别碰他,戚温暖别说话!桑楚风,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哦?真的?”桑楚风视线在他身上游移,如同漫不经心般地问,“那么,你的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纪梓珂装傻

“刀,或者是枪,或者随便什么东西。”桑楚风不耐烦道,“难道不应该在你的口袋里么?”

纪梓珂目光同他对峙片刻,最终还是垂下眼帘,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利刃来,拎在手里晃晃。

“是要我放在地面上然后给你踢过去么?”

“那怎么可以?当然是放在你身上我比较放心。”

桑楚风的潜台词纪梓珂并非不懂,一旁的裴子恒和戚子骞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人精明如狐狸狠辣如蛇蝎,如果太贸然的话他一定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暖暖怀孕,不能跑不能躲,哪怕只是摔一下对她来讲都是危险的——该死,到底要怎么办!

“放在我身上?”你说的该不会是,“插在我身上吧?”

“不好意思,正如你想的那样。”

纪梓珂心脏停跳两拍,他想今天真的是要豁出去了:“那之后呢,你发誓你会放了戚温暖?”

“当然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纪梓珂把匕首拔出刀鞘,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你觉得插在哪里才能满意?”

“当然是跟我的手位置一样的地方了。”桑楚风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就知道是这样——纪梓珂苦笑,他料定今天自己不会这么痛快不会这么顺利,可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死的这么窝囊,如果他死了,他就不能保证戚温暖还活着了。

“可不可以是别的地方?”他试着商量,“最起码让我看到她平安无事。”

“她活着是建立在你死的基础上,不明白么?”

“明白了。”纪梓珂自嘲地笑笑,“再清楚不过。”

“那么,动手吧。”桑楚风耐心几乎全失,他隐隐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等着看他亲手将刀子没入自己体内

“是插进去,而不是停在外面。”他叮嘱着。

“你太啰嗦了。”纪梓珂看着戚温暖,用手势比划了一个“再见”。

戚温暖在这一刻想了很多,她相信纪梓珂会为自己死的。而她绝不能再看到他出什么意外,他是无辜的,在场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唯一一个该死的人是自己。

如桑楚风所言,他有权利活着,她一直都很清楚“活着”对他这个灵魂而言是一件多么渴望的事情,如果让他重新回到意识里,这和让他死当真没有任何区别,这就是杀人,一点都不假。

戚温暖回想起自己见到桑楚风的每一幕情景,她清楚记得这个家伙虽然很疯狂很神经甚至有一点点变|态,可他曾经对自己好过,一直很尽心尽力的想要照顾自己,和自己在一起。

他做饭给自己吃,他陪过自己、照顾过自己。

他只是忍受不了孤单而已,他只是想活着。

这个念头并不算过分,错的是自己太执念,不该从一开始就坚持和舅舅在一起,给所有人带来劫难。

短短一瞬间,戚温暖并不漫长的人生在脑海中如烟火般绽放,她并不后悔,即便是错了,她也很感激自己有机会能爱上那个男人,被那个男人视若珍宝呵护备至。

“舅舅,我走了。”戚温暖在心里嘟囔一声,“宝宝,和妈咪一起走好不好?”

就在纪梓珂将要用刀子贯穿自己的一瞬间,戚温暖忽然高声尖叫:“等一下!”

纪梓珂的手顿了顿,就在此时,戚温暖粲然一笑,用最温暖的声音说:

“桑楚风,好好活着。”

紧接着,她身体往前一送,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匕首的尖端没入她的心脏,然而她已感受不到疼痛。

***

正文完结了有木有?这个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