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东西放进去,搅合匀了别让客人看出来。舒残颚疈”

“女士,请问这是?”

乔琳冷笑:“催.情.药,怎么,你还想知道得更多么?”

侍者很识趣,尽管知道自己这样做有违道德,然而这西餐厅归乔氏所有,想在这里混下去的话就必须要听乔家小姐的吩咐。

“知道了。”他拿着药和红酒回到操作间,这份工作于他而言并不陌生,几乎每一个得不到男人欢心的女人都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献身灏。

乔琳坐在座位上,指间燃着一支薄荷烟,望着灯火阑珊的夜色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出神。

三年了,整整三年,她耗费青春耗费生命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只为奢求他哪怕一次回心转意。

她从未想到他是这样冷血,爱上他的时候她并不了解他,如果她知道是这种下场,她宁可当初从未遇到过他施。

可是偏巧一眼订终身,她就是看上这个男人,她发誓一定要得到他,她乔琳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得不到。

耍计谋,挑拨离间,威胁利诱,她的手段绝不仅仅只有一种。

轻而易举挤走戚薇,她自信以为扫清一切障碍,没想到桑楚瑜定力那么强,三年不近她任何色|诱。

是她乔琳不好看么?不,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身材傲人,曲线完美,面容冷艳,极善在床|上讨好男人,为了夺他欢心她甚至拉下脸来去学如何欢爱。

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得到,他从来都没碰过她,一次都没有。

越想就越是觉得不甘,她觉得自己并不应该受到这种冷遇,尤其是现在桑楚瑜又有了新欢,从头到尾她都没资格当他的旧爱。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倘若还不能够威胁他,那她就毁掉他的女人,毁掉一切。

想到这她不禁冷笑,她乔琳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或许根本就没有意义可言,只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倾尽所有,良心、道德、伦理、甚至生命。

值得么?

很值得。她想,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做过比这件事更值得的事情了。

桑楚瑜进门便看到乔琳,依旧是那副令他厌倦的自以为精致的妆容。平心而论乔琳并不难看,只是他桑楚瑜不喜欢,于是便有了讨厌。

“楚瑜!”乔琳见到他很是惊喜,抬手招呼他过来自己这边。

桑楚瑜从容不迫走上前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很忙,乔大小姐约我有什么事情我们不如长话短说。”他扬起眉毛,语气虽然平静,但透着明显的不耐烦意味。

“想你了。”乔琳笑笑,“想你不可以见你么?”

“见不见我都没有什么意义。”桑楚瑜说话依旧难听,“离婚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可没有足够的耐心再耗下去了。”

乔琳脸色由晴转阴,桑楚瑜啊桑楚瑜,难道你就不能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吗!

饶是心里觉得又委屈又生气,在桑楚瑜面前乔琳却从来不曾展露过自己的真实情绪。在他面前她很卑微,那种卑微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她乔琳人前光耀是乔氏的掌上明珠,乔家独女,乔氏企业未来最有潜力的继承人,风光无限,然而在他面前却连为替他提鞋的地位都没有,连狗都不如。

“楚瑜……”她眼眶泛红,她其实真的很想质问他她到底哪里不好,而这问题她也并非只问过一次,每一次他的回答都让她心碎。

他会说:“你很好,只不过爱错了人而已。”

没有什么能比这种话更残酷的了,乔琳不明白,那她“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她这么好,却连心爱的男人都得不到。

“我们今天不说这些可以么?”嘴角上艰难挤出一丝笑颜,她哀求说,“我们从来没有约会过,就算是同你离婚,可不可以答应我好好给我一次爱情,哪怕只有一天……”

“你要的太多了。”桑楚瑜勾起唇角把玩着手腕上的念珠,“不要触犯我的底线。”

乔琳其实很想问,是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太过爱他,所以他从来不曾把自己当成人看,在他眼里自己可能只是个行尸走肉,不,连行尸走肉都不如,只是个彻头彻尾的障碍,阻拦了他一切幸福,甚至根本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然而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虐自己、他讨厌自己、他辱骂自己、甚至他偶尔会打自己——这些她乔琳都照单全收,她已经贱到即便这样都会觉得荣幸之至,甚至觉得这是他给的恩赐!

而桑楚瑜呢?他什么都没想过,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离开她,仅此而已。

话题在这里戛然而止,没有人能够再继续下去。乔琳轻轻搅动面前咖啡,低头苦笑,笑自己窝囊,也笑自己下贱又没用。

桑楚瑜换了副姿势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睛打量着自己三年来的妻子——这三年她似乎是变了,再也不是当初年轻高傲又充满活力的乔家小姐,仿若三年苍老五岁,眼角已然爬上浅纹,是苍白低贱又无理取闹的他的妻。

他本该同情,然而她所做的事情就是让他一点都同情不起来,她太极端,从来不知道何为见好就收,永远是咄咄逼人的架势,让他无法忍受。

倘若她一开始不是逼得戚薇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如此讨厌她,乔琳就是这样的女人,她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

桑楚瑜时常想,其实她爱的并非是他桑楚瑜,她只爱她自己,就是因为无法得到,所以才一直拼命追求,与爱,毫无关系。

怀揣心事的两个人一个不言一个不语,彼此思量着的无非是同一个死结。他希望她放手,她却希望他回心转意。

正在这时,侍者端来一瓶拉图,在他们面前开启,为两人斟上年代久远的酒红色**,毕恭毕敬道:“小姐,桑先生,请慢用。”

乔琳回过神来,赔笑劝桑楚瑜同她干杯,此时菜品已经是陆陆续续上桌,侍者燃起蜡烛,熄灭包间里的顶灯。

房间霎时间便陷入暧昧的光影迷幻之中。

“我知道你不想,也不希望跟我在这里耗下去。”差走侍者,乔琳捧着杯中红酒再度开口,“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像对待一个妻子那样对待我,如果你真的没有感觉,我不会再强求。”

桑楚瑜没说话,只是一直把玩着手里的高脚红酒杯,眼神中的戏谑让乔琳不由内心一惊——难不成他看出什么来了?

片刻之后,桑楚瑜便打了个响指叫来侍者,递上自己的酒杯说:“麻烦,帮我换支杯子。”

侍者余光扫一眼乔琳,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局促不安,他立刻识相地点点头,端起桑先生手中的酒杯便鞠躬离开。

“怎么?”乔琳故作镇定,“连我都不相信么?”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你们乔氏的产业。”桑楚瑜笑笑,“刚刚里面竟然会有一只虫子,真是让我觉得稀奇。”

乔琳很清楚桑楚瑜这么说不过是借口,他是怀疑酒杯里的酒或者杯壁被涂药了而已,这个男人的谨慎程度超乎常人想象,她想,如果他能睡在一个人身边的话,枕头下也会藏一把刀。

“那是酒店负责人管理不善,我会告诉他们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她讪笑,“你还真是仔细,我都没有发现呢。”

“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发现不了。”桑楚瑜视线转向一旁侍者,随意道,“这酒的年份是?”

“1990年份,桑先生。”

“是么?”桑楚瑜轻晃酒杯,“我想,1982年产拉图对于你们来讲应该不算稀有,可否请你换一瓶红酒来?我亲自开启就好。”

乔琳听罢,顿时愕然地睁大眼睛——拜托,他有必要谨慎到这种程度吗!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他发现了玄机!

侍者从容不迫地点头,不消片刻便拿来陈列柜中1982年份的拉图酒。

桑楚瑜亲自旋开瓶塞,酒红色的**争先恐后涌入杯中,他扬起眉毛,视线转向乔琳,笑着问:“要不要来一点?”

“我……”乔琳悻悻咬了咬下颌,“那……听你的。”

侍者在一旁扬起眉毛,眸光中显露出一丝犹豫,然而客人有要求在先,他不得不照做。

气氛重归于自然,乔琳却是面如死灰,原本是完美无缺的计划不出一刻钟便被桑楚瑜发现并轻易化解,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手段来困住这个男人,他的精明和狡猾让她无力再费尽心思讨好他,只想彻底毁掉他身边所有的一切,他爱的女人,甚至他不爱的女人。

“喝酒本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何必要让自己愁眉不展呢?”桑楚瑜轻呷一口红酒,“来和我干一杯如何?好聚好散,我想,一定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

乔琳机械性地举起酒杯,杯壁相碰发出“铮”一声响,她一口咽下,酸涩在心头蔓延开来,那种想哭却又哭不出眼泪的痛苦让她透不过气。

桑楚瑜啊桑楚瑜——她乔琳那么爱他,难道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两人皆是不再说话,这样的沉默对于桑楚瑜来讲已是习以为常,只是酒过三杯之后,他忽然发觉浑身燥热,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劲。

伸手扯一扯领带,当他发现眼前视线已经开始逐渐浑浊时,他内心不由咯噔一声——糟了,竟然还是被下药了,该死!

面颊呈现出不自然的红晕,气息也开始越发急促越发凌乱,桑楚瑜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乔琳,不明白她究竟在哪个环节动了手脚,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难过。

浑身血液开始灼烧,就好像要沸腾一样,胸口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他现在急需冷水淋头,为自己降温。

乔琳起先已经绝望至极,然而当他看到桑楚瑜的表现时忽然睁大了眼睛,她知道这是人摄入迷|药和催|情|药的双重结果,神志不清思维混乱却只想要。

“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桑楚瑜蓦然站起身来,一拳捶在桌子上,该死的!死女人活腻了是不是!

“我……我真的没有放什么啊。”乔琳惊愕,为什么……自己起先是动了手脚不假,可是那瓶酒已经被换掉了,现在也只是蜡烛里被混入的少量迷.药成分而已,充其量只能让他意识不清无法离开,却远远没有催|情的效果。

难道说……问题还依旧出在酒上?可那并非她事先选择的酒啊,究竟是谁……是谁帮了自己?

桑楚瑜摇摇欲坠,视线越来越浑浊,他捂紧胸口拼命喘息,下身像是要爆炸一样痛苦难过,他想疯了要刺入一个紧窒的幽深中,狠狠贯穿,干到让对方生不如死!

“楚瑜!”乔琳慌忙扶上他的身子,“楚瑜,你……你是不是喝多了?”

“啪”一声脆响,桑楚瑜抬手便给乔琳一记重重耳光,这该死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算计自己,竟然连用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很好,她死定了!他桑楚瑜绝不会再给她任何面子,她最好仔细想想她如何死得痛快!

左脸颊火辣辣的痛,乔琳强忍着内心的委屈搀扶着他,无视他的挣扎,直到他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

空气中不自然的清香让桑楚瑜意识到不仅仅是酒的问题,连蜡烛也被动了手脚,该死!真是该死!

“给……给我打柳成泽电话!”桑楚瑜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此时此刻他大脑近乎陷入空白,眼前如罩上一层无法驱散的浓雾一般,他痛苦不堪。

“楚瑜,你先坐下来休息啊!”乔琳表面上像是快要急哭了仿若受了巨大委屈,内心却是在得意自己计谋终会得逞,诸事顺遂之时恨不得老天都来帮你!

她酥胸有意无意掠过他的手臂,摩擦之下传来的触感不禁让他无法控制,理智在***面前即将分崩离析。

不……不行……暖暖会生气的,而他也无论如何都不会碰这个女人!

然而由不得他想,片刻之后他已经虚软下来,无力合上眼帘,浑身上下唯一一个傲立不倒的地方就是下身。

此时此刻戚温暖正百无聊赖呆在家里,她并不知道小舅舅即将面临什么,只是独守空房的感觉让她异常寂寞,异常无趣。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拨通暖心的电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她煲电话粥好了,也好了解一下哥现在的近况。

电话刚响几声便被何暖心接起,她出来为自己买饭,几分钟前她刚刚把子骞哄睡着。

最近子骞比以前的表现好很多了,不仅积极主动配合治疗,就连同她的话也多了起来,不再是充满戒备。

她不知道这对她来讲意味着好事还是坏事,似乎自从上次他跟暖暖见面之后心态就有了很大改变和调整,或许……或许这是因为暖暖她做了什么。

可是即便他改变并不因为自己,何暖心依旧觉得自己很幸福,他对待自己的态度真的有在一天天好转,有时他的话题竟会像他们认识多年那样随意,平和。

“喂喂,呼叫暖心呼叫暖心,你在干什么?我好无聊呀。”

何暖心透过玻璃门看一眼沉睡的消瘦少年,搓一搓累得红肿的小手道:“没什么,刚才在看电视呢。”

为了瞒着暖暖,自己现在撒谎都不打草稿!想起这茬何暖心也觉得有点无奈,她只好问:“boss呢?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别提他,一提他我就觉得好烦!”戚温暖忍不住抱怨,“你想啦,跟他那样的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永远都是在出入各种饭局!哪里会有空陪我!”

“啊——”何暖心恍然大悟,“他去陪客户了?”

“好像是吧,谁知道他的客户是谁,反正他一天到晚都很忙,这哪里是桑总,简直就是桑总理!”

何暖心被对方这句话给逗笑了,她忍不住捂着话筒笑出声来:“桑总理这么忙还不是为了赚钱养你嘛,你要知足常乐!”

“我哪花得了他那么多钱,早知道他会把我扔下不管,我当初说什么都不会跟他在一起哼!”

“别赌气啦。”何暖心看着依旧躺在病**的戚子骞。能够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在一起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比起病痛的折磨,偶尔的不回家这究竟算得了什么呢?

心里不由因为子骞而涌上一丝苦涩,见他在**轻轻皱起眉头,像是睡得很不安稳,她不禁焦急万分,诚恳对着电话中的戚温暖说:“抱歉,我想我有点事要忙,今天不能跟你煲电话粥了。”

“哎哎——你们这些都有事情可做的家伙!”戚温暖咬牙切齿。

“boss会见客户的时间一般都不长,他很快就会回去的吧。”何暖心安慰道,“你知不知道他去见了谁?”

“唔……说是什么传媒公司的经理,好像是媒体宣传方吧,我只知道这么多。”

“你说的是……新娱乐传媒的宁宗吗?”何暖心有些意外。

“或许是吧,他可能没跟我说,又或者说了我忘记了。”戚温暖吐吐舌头。

“可是我记得……宁先生说他把会面时间推迟周四了呀,难不成……又有变化了吗?”

这消息对于戚温暖而言简直犹如一颗投射在水中的重磅炸弹,不但威力巨大还带起浪花,搅得她一颗心天翻地覆。

暖心的意思是……舅舅骗了自己?他根本不是去见客户,而是见了别的人?

那别人是谁?还能有谁?难道不是只有戚薇一个可能吗!

该死的!戚温暖顿时火冒三丈,草草收了线就拨通了舅舅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都无人接听,戚温暖看看表——将近半夜十一点,这个时候想要跟一个女人做些什么的话,时间应该是刚刚好的吧?也理所应当不会有空接电话的吧!

顿时她心如死灰,她恨极了小舅舅,他竟然……欺骗自己,还说是要见什么客户,呸,见鬼的客户!

打第五通电话时,对方终于接听了,戚温暖迫不及待飙出一连串抱怨:“舅舅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说好了你不会骗我的吗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在哪快点告诉我!”

话筒中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伴着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乔琳冷漠而又戏谑的话语自听筒中传出来:

“戚温暖,不用再等了。你舅舅今天晚上——在我这里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