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宫影烈果然对上官凝儿好到了极点。

上官凝儿也依照规矩,定时叫刘成德号脉。

宫影烈每天都会去东方阁,在门口站一个时辰,可是,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而展颜,也安静到了极点,并没有迈开东方阁一步。

他们就这样,在时光的流逝中,失之交臂……

一次、两次……

直到,三个月之后的深冬。

眼看事情快要瞒不下去,刘成德变得越发慌张起来,那日,他以为上官凝儿号脉为由,与她独处。

他忍不住问道:“怎么办?这味药可以叫人有害喜的各种症状,脉象也犹如喜脉一般,但是凝妃你已经用了三个多月,药力渐渐失效,对你的身体也有很大的害处,最重要的是,凝妃你肚子里没有东西……哪家女子怀孕了四五个月,小腹还这样平坦的,这件事恐怕瞒不下去了吧。”

“我要你给我的方子,你真的给了吗?那mei药怎么会毫无效果……”

整整三个月,他还是没有碰她……

刘成德满头大汗,“凝妃,我是御医,但不是神仙。药,我给了你,方法也教给了你,但是,王爷不肯进房,便是神仙在世,也没法子叫你怀孕啊!”

“你住口!”上官凝儿立刻打断了刘成德,压低声音道:“你喊得那么大声,是想要掉脑袋吗?”上官凝儿冷哼了一声,“再撑半个月,我定有解决的办法。”

“当真?”刘成德又惊又怕。

“哼。”上官凝儿笑了一下,目光冰冷,粉拳紧握,将手中的酸果捏的粉碎。

等刘成德离开之后。

上官凝儿在腹部捆着的棉布里塞了一样东西。

这缓兵之计,终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不过,既然他不肯碰她,这三个月,连一次逾矩都不曾有,那么,便让这一切,就此结束吧。

已经到了瞒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她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讥诮,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极品王妃闹王府·星心的形状———————————————

东方阁。

这三个月,展颜一天比一天愉快起来。

因为她突然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她难过了。

三个月,三个月他都没有来看过她哪怕一次,她再傻也应该想通了吧。

从最开始,她不断地对自己说着,只要他回头,她就会原谅一切。

到现在的,即便他再回头,她也绝对不会再有留恋了。

也不过,只是这三个月而已。

那么长,又那么短……

长的好像让原来的展颜死掉了,让她重生了。

短的不过只是刹那……

那天,她刚打听到吉茗玥原来一直都在被锁在一个很秘密的暗道里,有许多人把守,而且每一个都是高手。

原来,王府也有暗道。

而那暗道有一头,通往东方阁。

每天挖一点也好,总有一天会将这条隧道打通了!

这也许是她偷过的所有东西里,最艰难的一次吧!

床榻之下一片狼藉,旋转一圈,便是另一番天地。

她挖的累了,便出来透气。

正当展颜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有个不速之客来了。

穿针和引线见到上官凝儿,全部没有好脸色。以前穿针尚且给她几分薄面,但自从那次,她陷害她开始,穿针就再也不顾及什么尊卑了。

依引线的意思,她就算是卑,也是展颜的卑,和她上官凝儿没有任何关系。

展颜听见动静,立刻打理了一下,开门出去,只见穿针和引线正堵着上官凝儿。

“穿针,引线,莫要无理。”

听展颜这样说,两人虽不情愿,但也只好让开了路。

上官凝儿浅笑着看向展颜,“姐姐别来无恙。”

展颜挑了挑眉,“本颜自然无恙,不过,你看起来就‘多恙’极了,怎么了?又想与我说什么?说吧。”

上官凝儿顿了一顿,笑容不减,“姐姐,我们去院子走走吧。”

“走便走,我是无所谓的,不过你那身子骨,就像一张纸似的,等会儿可别叫风给吹走了。”

见展颜要走,穿针和引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立刻跟上。

“你们不必跟去了。”上官凝儿道:“我与姐姐要叙旧。”

展颜点了点头,让她们别跟了。

一个上官凝儿而已,她还是应付得了的。

“深冬了,凝儿怎么还穿得这般单薄,你不关心自己,也总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展颜说道:“穿针,去帮凝妃找一件厚一点的衣裳,我看着她都觉得冷。”

说也奇怪,这上官凝儿怀孕也有四五个月了吧?怎么身形还那么轻盈。展颜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并没看出什么端倪。

她想,饶是上官凝儿再怎么狠心,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吧。却不知道,这一步棋,专为她展颜设计。

上官凝儿的棋艺,那是连宫影烈都甘拜下风的呢,她怎么就忘记了。

北风吹在脸上,有一种被刀子刮过脸庞的错觉。前几日下过雪,很多地方还有积雪。

王府院落某一角,依稀还有梅花的香气。

她曾经想,谁能与她踏雪寻梅,当时很美丽的一副画面吧。却没有想到,这个人,是上官凝儿。

景致虽美,她却毫无雅兴。

不知道她们究竟走了多久……

无人。

池塘水面依稀有一层薄薄的冰,犹如一面可以透视人心的镜子。

展颜顿下脚步,忽而问道:“凝儿可知道,为什么我要同你一起出来?”

“自然是知道的。”上官凝儿也停了下来。

她们并肩而立,面对着池塘,那画面,从背后看去,仿佛是二人并肩谈笑着,美丽到了极点。

“那便甚好,方才我瞧见你肚子露出一块棉布,还在揣度,是不是天气太寒了,要用些棉布驱寒?”

“姐姐说的可是这条?”上官凝儿说着,将那块棉布扯了下来。

居然还很精致,像是披风的样子。

“姐姐可知道,凝儿为什么要带着它?”上官凝儿浅浅笑着。

展颜的眼神顿时一凌,她猜得没有错,上官凝儿的步履的确很轻盈,而她的小腹……

“姐姐在疑惑什么?不若伸手来摸摸看。是不是平坦的好像根本没有怀孕一样?”上官凝儿唇角的笑容更加美艳。

有微弱的阳光,落在她粉色的衣裳,衬得她的脸庞,越发美丽。

展颜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将手心覆盖在她的小腹……

没有……

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哪里搞错了?

“哪里都没有错,是姐姐,一直都没有学会下棋罢了。”上官凝儿像是猜透了展颜的心事,一脸无害地看着她。

展颜突然感觉天空有一道惊雷,劈中了她……

那一刻,她看见上官凝儿唇角漾起一丝残酷到极致的笑……

忽而,那笑扭曲成了不可名状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