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高开头有些纳闷:难道还有第二个叫赵小高的?眼见是不说实话过不了关的,后宫是什么地方,外来闲杂人等是能随便进来走动的,也有可能是这些人把他当剌客了。赵不高不多加思考,便急忙解释说:

“我就是在皇后娘娘处做事的赵小高,这几日正在摆擂争夺九门提督,你们没听说?”

巡夜的头儿又问:“进宫之前你在哪儿做事?”

“反王府啊!”赵小高的真实身份就是王反府的太监,王大为用了人家的名字,当然就不能不用人家的档案。

“你真是那个赵小高啊,抬起头来你瞧瞧这些人是谁?”头儿笑道。

赵小高四周一瞅,一个也不认识,他莫可名状地摇摇头。

“我们几个都是从反王府里过来的,怎么不认识你呢?”巡夜的太监们说。

赵小高心想:这下坏了,他本来就是个赝品,没料到这回是遇到真神了!怪不得皇后娘娘千叮万咛一再说不让他晚间出宫门呢,良苦用心原来是怕邂逅到他的这些哥们呀!他头一次夜里出门,就和这帮家伙不期而遇,真是怕鬼的偏见鬼,有嘴的反而没话说。凭他的能耐完全可以奋力拚博,把这伙人全杀了,奈何是早没防备,手头没带家什,现在被人家绳捆索绑,哪里能挣扎得开?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人家发配,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困兽犹斗,他沉默了半晌才吱唔道:

“我真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太监,不信你们马上带我去宫中对质。赵小高可能是同名同姓,至于在反王府里那一段历史则是我临时胡编的。这样吧,你们放了我,等我明天保住九门提督的宝座之后,肯定有你们的好处。”

“开玩笑!”还是那位头儿说,“内宫里能像你说得那么简单?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混入宫中必须押起来严加看管,另外这事须请示内宫总管潘王爷才能定夺,我小小巡夜的太监头儿做不了这个主。”

赵小高一听糟了,他不是怕见潘又安,他知道眼下潘又安是不会杀他的,问题是明天比武还剩最后一日,煮熟的□□又飞了,这如何是好?赵小高苦思无计,和这帮肢体不全的愣人一时半会又说不清楚,刚才他是怕见潘又安,这会则是巴不得潘又安即刻现身,即便羞辱他一番,只要过了明日(或许已是今日)一关,他顺利地当上九门提督,其它事都好说。想到这里,赵小高立马精神一振,厉声道:

“我可没有功夫给你们开玩笑,坏了我的大事,皇后娘娘那里怪罪下来,你们有几个脑袋?”

“你说的也对,”头儿说,“脑袋多少先不说,关键是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一旦坏了宫中规矩,砸了饭碗,你说我们这些阄人还能到哪里吃饭去?没有了吃饭的地方,还要这颗脑袋有何用呢?”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赵小高何等身份的人,皇后娘娘的红人,而且即刻就要走马上任到九门提督的朝中大员,竟落到这般地步,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可是他又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家不信他又拿不出有效的身份证件,这可是犯了难了。这屋里是人不是人的悉数都坐着,唯独他站着,而且身上还绑着绳索,想移动一下都费事,皇后娘娘的热被窝再不济,也比这儿强百倍。刚才还说地狱离天堂近,原来天堂离地狱也不远啊!他不是怕关怕押,他是怕耽误时间,错了明天这一关,又不知何年何月才有这样的机遇?他想说几句好话,奈何又矮不下身子,自己堂堂一个压在皇后身上的人,怎么能给一群太监们磕头作揖说好话呢?

“我有急事,今晚这事就到此结束,如果你们再闹下去,皇后娘娘知道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赵小高说,他的语气里已不像方才那样嚣张了。

“这样吧,”太监头儿笑嘻嘻的说,“有一个最简便的法儿,不知你认可不认可?”

“什么法儿?”赵小高急问。

“把你的裤子扒了,让我们看看,如果真是太监,不管是哪个宫里的,反正肯定是后宫的人。我们也不为难你,你立马走人,就当啥事没有,你看怎么样?”

赵小高立刻涨红了脸,声色俱厉地说:“我说了,你们可不敢开玩笑,这对你们来说可是生命攸关的事,皇后知道了,肯定会定你们死罪的!”

头儿仍旧是那副口吻,道:“有什么怕的?大家都是一路货,谁也不是没见太监是啥样,我们这也是为了维护全后宫的安全呢,皇后知道了又怎样?兄弟们,把他的裤子扒下来,出了事我负责!”

过来几个太监,三两下就撸下了赵小高的裤子。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刚才他们还不过是开个玩笑,看来这个玩笑真是开大了!如果这个人真是皇后宫中的人,这其中必藏着天大的机密,泄露了皇后的**,他们的阳寿基本上算是到头了。所有的太监们均面面相觑,半天不知说什么好,赵小高的裤子也还在敞着,那样东西极其扎眼地摆在那儿,大家都不敢正眼观望,仿佛那是个吃人的妖魔一般。他们个个也曾经有过那事,但自从入宫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样东西了,如今活灵活现地摆在面前,他们既感到惊奇,又感到可怕,在他们眼中看来,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不应该长那样东西的,只有皇上或者皇上的儿子才配有那样东西。

头儿令人把赵小高的裤子提起来,又把他绑在一根柱子上。在头儿的示意下,大家走出房间,来到屋外商量对策。

有人出主意说:“主管,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厮杀了,浑身脱得精光,容也毁了,扔在后花园一处显眼的地方,保证没人敢来认领,这个案子就成了无头案了。”

大家都说这是个好主意,头儿点点头,咬咬牙说:“也只好如此了,死无对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