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破了有什么关系?你爷我压根就没穿裤子。”小太监说罢,撩起睡衣的衣摆,笑说,“你狗日的不是要验货吗?看看老子这儿,不比你的神气?”

青骡子恼羞成怒,挥槊就打。

若按武艺说话,这青骡子罗世瑜着实也有些本事,个头又高,力气又足,虽不一定抵得过小太监,但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问题是战场上的事,一怕轻敌大意,二怕心存邪念,还没摸清对方虚实,就以为自己胜卷在握,口出狂言,骂骂咧咧,仿佛天是老大,他是老二一般。青骡子犯了杀场之大忌,只怕吃亏就在眼前哩!

青骡子挥动枣阳槊,没头没脸地打来。小太监不屑地执枪一挡,槊被架往一旁,尚未等青骡子第二槊过来,小太监“唰唰唰”连出三枪,青骡子就有些眼花缭乱,小太监的枪法不合规矩,有些不讲理尽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章法。青骡子也想以牙还牙来者,也来个以快制快,奈何使槊是个力气活,只可砸、击、撞,不能捣、捅、戳。七八个回合下来,青骡子头顶腿心、前胸后背已是冷汗淋淋,一个劲地后悔当初拜师学艺时用错了家什。而小太监仍旧一枪紧似一枪,前捅后扯,枪头尤如蟒蛇出洞,招招皆在要命之处。青骡子此时方才明白,本来是他要取人之性命的,未料想人家也要取他之性命?他本想高喊一声“爷爷饶命”,没准还能多活几年。可惜多年养成的习惯,都是别人尊他为爷,何时让他当过孙子?嘴硬软,吃亏的自然还是自己。青骡子死打硬拚,小太监游刃有余,又过了数招,青骡子已是强弩之末,被小太监猛一枪剌去,枪尖进入肚腹,回来时带出肠肠肚肚若干。青骡子大惊,扔槊捧腹,一头从骡子上栽下,临死前惨吼一声“俺不服你”,说罢便伸腿咽气一命归西去了。

青骡子手下的“队伍”,尸首都不来抬,发一声喊,欲作鸟兽散,被小太监在后面喝住:

“过来,把这个拉走,卫生搞干净了再走!”他指了指青骡子的尸身。

喽罗兵哪个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