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花当化肥?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们长埋地下?那不就是去死的意思吗?这是什么道理!

“你这庄主好没道理,我们只是游玩时误闯。再说了,你又没站出来说那是你的地方,你不说,我们怎么又会知道!追究起来,应该是你的不对,怎么倒让我们去做花肥,为你的错误牺牲性命?”

“在树林里,你们闻到花香时,旁边应该有个石碑的吧。”

“石碑,什么石碑!”雪儿在闻到花香时只顾兴奋了,哪里注意到周围的物件,但是林雨清和芸萱确实看到了,刚追上雪儿,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时,便齐齐的落马被擒了。

“一块儿上写‘紫嫣庄园,擅闯者死’的石碑!我立了,你没看到那是你的事。既闯入了我的庄园,就得按我庄园的规矩来。知你们是误闯,才给你们另一个选择机会的,若非如此,早就把你们填土了!”

“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们是谁?”

“黄妈,你跟她们说吧,我最不喜欢同样的话重复两次!”这个方紫嫣竟然直接不理睬雪儿。从小到大,除了漫修,她是第二个惹雪儿的人了。

“是做庄主的仆人还是做花肥,你们选吧!”之前手捧古琴的其中一个妇人道。原来她叫黄妈。见三人都不做声,黄妈继续说,“只要进了庄园,就永远不能再出去,要么为仆,终身服侍庄主,要么现在就得死!如果你们不回答,就当是选择死路,来人那…”

“慢着!我们选生!”芸萱如是答道。

“姐姐!”雪儿惊讶的望着姐姐,难道堂堂的一个兵部侍郎的女儿,要沦落到给人做奴仆的地步吗?可是,她也知道,姐姐选做得对。如不选生路,面临的就必然是死路!因为,这个庄主别看长得貌美如花,却是心如蛇蝎,视人命如草芥,才不会介意多杀一个人或少杀一个人呢!

“你们三人之中谁会养花?”芸萱回答,她略懂一二。

“好!你,去花园养花。你和你,听黄妈的安排。啊,还要说一点,你们刚刚闯入庄园时触动了机关,周围喷出的不仅是迷烟,还混有怜香粉,会让你们渐渐觉得身体无力,每七日黄妈都会发给你们解药,吃了就会恢复体力。但是放心,那不会对人体有什么伤害的。不过,想要凭借自己的什么功夫逃出我这庄园的,也是万万不能的。”怪不得林雨清刚才想用力撑断绳索却总是用不上力,竟是这所谓的怜香粉在起作用。这庄主倒也真有意思,明明是害人的东西,却偏偏起这么个雅名儿!

就这样,芸萱被安排去了养花,雨清和雪儿则按照黄妈的吩咐,一个负责打扫花圃,一个负责打扫假山。分工倒是细得很!倒好,可以天天见面!但这种见面的方式是雪儿很不情愿的,要不是林哥哥再三嘱咐她这位庄主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先保命要紧,怎样脱逃是以后的事情,她一准儿早就爆发,找那庄主拼个高低了。

可眼下,总觉身体软软的,使不上力气,吃了黄妈给的一粒绿豆大小的药丸儿,才觉精神些。雪儿盘算如何逃走,却总是被黄妈嘀嘀咕咕的什么“回去读庄里的规矩,随时提问,背不过的罚!不遵守的罚!吩咐的事情必须当日完成,完不成的罚!当日都会有领班检查工作,做的不好的罚……”等打断思路。

这花园倒真让三人开了眼界,因为这方紫嫣喜欢花,竟遍访全国各地的好品种,种在了自己的花园中。这还不算,为了四季常青,她特意请来了各地有名的花匠,为她精心打理。因此,就算是现在这般的寒冬,也能闻到花香。

幸好林雨清在官场上呆的久了,也懂些人情世故,早早的拿出银两打点了黄妈和花园里的领班老申头儿。因此,在安排和实际的工作中,都对他们有所照顾。但就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雪儿也受不了这里的劳作,脏兮兮的,累死人不说,仅一天,雪儿娇嫩的手上竟因为拿扫帚而磨起了泡,以前学功夫时也比这滋味好得多!从没干过如此低贱工作的雪儿在内心里不知骂了方紫嫣千遍万遍,而且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里,否则不被杀死也肯定会被憋死、累死、气死了。

说憋死、闷死那只是指晚上,因为白天工作时虽辛苦,但至少还可以和姐姐,和林哥哥说说话。晚上是要回自己房间的,偏偏又不是和姐姐分在一起,而是和一个叫巧儿的小姑娘,可这巧儿也恁奇怪,无论雪儿跟她说什么,她只是不理不睬,雪儿都怀疑她是不是聋哑人。

除夕了,东京城里的父亲是否都快急疯了呢?就算是说出去玩儿,也定不会除夕夜也不回家的啊。团圆之夜却相隔两城!连通通信儿的机会都没有!哼,说到底,还都是那个桃花的事!他要是不绑架姐姐,哪里会有这些事!

这方庄主倒大方得很,除夕夜图个热闹,大摆宴席,让庄园所有的人都参加。还特意搭了戏台,有唱戏的,有杂耍的,有表演捏小泥人的,俨然就是一个热闹的京城一角。而看着庄园里串串的红灯笼,和天空中不断出现的焰火,听着周围熙熙攘攘的说话声,笑声,要是以前,雪儿早就兴奋不已了,可今日,除了坐在林雨清身旁独自喝闷茶,竟是一句话也不说。

同桌也有其他人来坐的,可刚谈几句,见到雪儿凶巴巴要吃人的样子,也便急忙寻其他桌去坐了。原来方紫嫣为了气氛能轻松些,并没有规定谁必须坐在哪里,来的都是自己找位子的。

雨清看到了园子里那手艺人手里的泥人儿,很是可爱,便起身走去,他想逗雪儿开心些。而就在此时,一个男子走到雪儿身旁,指着她旁边的几个空位子问道:“这里有人吗?”雪儿旁边一个位子是留给芸萱的,芸萱刚被黄妈派人召了去,却不知为了何事。另一个则是刚起身离开的林雨清的。其他的,虽没人,但并不是真的没人,而是没人敢坐过来。

雪儿本就心情差到了极点,此刻又听此一问,不由很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找位子别处去!真晦气!”

“不坐就不坐了,哪有这般说话的?”

“我这般说怎么了!”雪儿一拍桌子,对向刚要转身离开的那男子。结果,就在两人眼光相对时,彼此都是一愣。原来问话的男子正是漫修,只因来的晚了些,其他桌上几乎都满了,独见此桌空得许多位子,又只有一位姑娘端坐在那里,出于礼貌,便询问了一下,谁知,竟问错了人!而当漫修急忙转身要离开时,却已被雪儿一个擒拿手过来,拿住了胳膊。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姑娘正要寻你的晦气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啊!疼!轻点儿,轻点儿。”上次被雪儿打的浑身还红肿疼痛着呢,没想在这里又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雪儿,你看我给你拿什么好东西来了?”雨清手拿着捏好的泥人,身旁还站着芸萱。刚才去手艺人那里时,恰碰到芸萱也在那里,便一同前来了。本以为要哄雪儿一番的,没想到现在的雪儿竟一改之前的闷闷不乐,再看雪儿手里拿住的人,雨清和芸萱立刻就知道原因了。原来他也在这儿!

“你这丫头好不讲道理,我又没有得罪你,干嘛非盯紧了我不放!”

“丫头?也是你称呼的!”

“放开我!你可知道,这是紫嫣庄园。若是被那庄主,或者黄妈和齐妈看到咱们这样,一准儿都会有麻烦。庄园的规矩是不允许仆人私殴的,无论大小事都要报上去解决的。”

“少拿这些什么狗屁规矩来唬本姑娘!你当我真不知道,你这么说,无非就是想逃!本姑娘偏偏就不让你了!”

“放开我!我不喜欢你!”

“哈!喜欢?你配吗?”

“你要是再不放,我可要喊人了,到时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威胁我?我才不吃你这一套呢!”

“怎么回事啊!”啊!是齐妈的声音!那是方紫嫣身边的另一个妇人,专门负责赏罚下人的。

雪儿不自觉的放开了手,却不知如何作答。漫修接话倒快,回说:“齐妈妈,除夕夜,我们正取乐呢!”

“取乐还用着那样儿了吗?”明眼人谁不知道那是雪儿擒住了漫修,想骗过齐妈的眼睛,有点说不过去吧。

“齐妈妈有所不知,我们本是儿时的玩伴,大了各奔东西,竟自分开了。想不到今日除夕之夜,竟能在此重逢,一来托庄主、妈妈们的福气,二来也是缘分匪浅。只因儿时曾玩过一个游戏,假装捕快、犯人的,谁擒得对方为胜。如今这意外的相见,不由让人回想起童年的记忆,便耍了一次,想不到竟让齐妈妈撞见了,莫要取笑我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