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山寨又上上下下的忙活了起来,秦威问下得知是要准备正月十五的庆祝。能与众位兄弟天天过这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日子自然舒服,可在秦威的内心里,还有更大的任务要去完成,他已盘算好如何进京的计划了。

这一日,秦威正和几位兄弟在厅上叙话,却听一个小喽啰来报漫修少爷高烧不止,大夫已过去看了。秦威听完二话没说,起身拔腿就飞奔出门。其余众人也都十分担心,急急的跟出门去。

算起来,漫修在此已住了将近一年,聪明可爱的他是人见人爱,山寨上的众兄弟对他都无不喜欢。何老二在女儿出生后还一度想将女儿许配给漫修,但袁非道秦三哥现在身处险境,灵儿嫂子也有意要走,终一日两人定是要带漫修离开此地的,不知前路凶险,定不会答应误了金兰的终身大事,此事还是不提为好,省得加快几人离开的脚步。何老二听到此只得作罢。

且说秦威急急的赶去看漫修,进屋时大夫正在诊脉,灵儿在一旁则是一副焦急的愁容。诊断后说是受了风寒,高烧不已,吃几服药,退了烧也便好了。灵儿飞出去的魂儿才好似又贴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无力的倚靠在了秦威的臂膀之中。

这大夫的药当真管用,当日,漫修的烧便退了下去。在众人的照料下,漫修很快又就恢复了以往的活蹦乱跳。

又过一日,连氏跟何老二提起秦威一家的事。说虽然灵儿不是漫修的亲生母亲,秦威也并非他的亲生父亲,灵儿和秦威更是假扮的夫妻,但这一个临时凑起来的家庭却十分的和谐,秦威和灵儿对漫修那是没的说,而他二人之间更是你有情,我有意,不如顺水推舟,趁置办正月十五花灯的空,也把他们的婚礼给置办了,促成这段姻缘,岂不是好?

何老二对夫人发的话那是言听计从,问过何老大后更是没问题。唯独袁非说“秦三哥连我们都不想连累,他会忍心连累灵儿和漫修吗?”孟兴道:“你又怎知灵儿嫂子和漫修就不愿意跟秦三哥共生死呢?明日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何不趁今日有花有酒,促成这大好姻缘,即使他日有憾,也不枉此生呢?”袁非道:“话虽如此,还是先问问三哥和灵儿嫂子的意思吧,咱们毕竟是旁人,不知他们的心思,别错点了鸳鸯谱,到时可就尴尬不能收场了。”何老大在一旁耐不住性子了,道:“我说袁非,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婆婆妈妈的,做事情总是思前想后的!秦兄弟和灵儿妹子的情那是有目共睹啊,他们两人不好意思,那就得咱们帮他们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啊!就这么定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上闹洞房!”

袁非听众人如此说,也便不好再言语什么。于是,众人便达成了一致,吩咐下去,给秦威和灵儿置办婚礼。又怕下人议论,便借口说是之前没来得及办,正好借个机会给他们补上。山寨上下都知道了个遍,为接踵而来的喜事喜气洋洋,而唯独瞒了秦威和灵儿。

到了正月十五那日,一切备置妥当。孟兴提前去把小漫修领到自己处玩耍,灵儿则被连氏叫到了屋里。连氏对灵儿说:“最近不知怎么了,经常回想当日成亲的场景。”

“姐姐是因为有了金兰吧。幸福的时候常会想起幸福的事情的。”

“灵儿,我的好妹妹,我现在身体不方便,你能穿上我的嫁衣,让我再看看吗?”

“姐姐……”

“去啦,看到你我就想起当年的自己,你就穿上让我看看吧。”

灵儿听到连氏如此说,也不好拒绝,就在连氏身边丫头的服侍下穿着打扮了起来。这凤冠霞帔,她也不是没梦想过,尤其是遇到秦威以后,是不止一次的梦过想过。可是,现实摆在面前,梦始终是梦,她始终只能选择将爱藏在心底,默默的守护着、祝福着对方。

灵儿打扮好后,连氏示意让她来自己面前,在细细打量过一番之后,连氏微微一笑,道声:“真漂亮!”

灵儿则有些羞红了脸,说道:“姐姐取笑了,我穿定没有姐姐好看!”

“不,真好看!你是最漂亮的新娘,这嫁衣,很适合你!”

“姐姐莫要再打趣灵儿了。我这就脱下来还与姐姐。”

“不,别脱,让姐姐再看看!今日十五,穿着红色也喜庆,就多穿一会儿吧。”

连氏心里自有她的打算,她在等待另一面秦威的消息呢。

这边,何家兄弟派人去寻来了秦威。而此时的秦威只当是几位兄弟邀他过去赏灯,也没拒绝,便随从而来,除了觉得寨中的人最近都怪怪的,却根本没想到他们竟在打自己的注意。

秦威进了大厅,见除了孟兴,其他几位兄弟都在,不同于往日的是,几个人今日穿的都特别喜庆,秦威在此,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秦威心想,这可能是寨里的习俗,虽说看的有些不太习惯,却也没说什么。秦威随口问起孟兴,袁非说他一会儿就到。其实孟兴负责的任务就是陪好小漫修,并教给他一会儿父母婚礼时他该怎么办。小漫修也是聪明,一点就通,高兴的孟兴了不得,心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现在唯独担心的也就是秦威这边了。

何老大见秦威还穿着普通的灰色麻布服,便说道:“秦兄弟,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如何穿这身衣裳啊!我就担心秦兄弟如此,所以早备好了一件,来人那,伺候秦兄弟换装!”

秦威本待说无非也就是个十五,何苦还要搞的非换装不可,但见何老二和袁非的表情,好似这是寨里的规矩,他是头一回在此过十五,也不好违了大哥的意,便点了点头,进去更换衣衫。可是就在他脱下自己的衣衫,下人们把他的衣衫拿走,又伺候他穿新郎倌儿的服装时,秦威立刻觉出不对,大喝一声:“你们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