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兄弟听到秦威凯旋而归,还擒得打伤他们的镖师时,不顾伤痛,出来迎接。见到被小喽啰推上来的被五花大绑的镖师,何老大第一反应就是要挖了他的心下酒,以解心头之恨。何老二则是暗中吩咐手下人去夺了其他镖师手上的余下几箱财物。

几个小喽啰一听何老大吩咐挖心,便将磨好的利刀奉上。何老大看着眼前年轻狂傲的镖师,冷笑了一声,道一声“今天爷爷就送你上西天!”说罢,刚要下手,却被一旁的秦威拦住,说道:“这原也是各为其主,不能怪他。我去擒他,也只为他伤了几位兄弟,又出言不逊,既擒得他来,出口气罢了,又何苦再害他性命?”袁非在旁也劝,说此等好身手仅当一个镖师着实委屈,不如入伙山寨,共做交椅,岂不快活?

年轻的镖师听后仍是一脸的不屑,哼了一声,说道:“我孟兴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大意落到儿等手中,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哈哈,好个硬骨头!我就让你尝尝被挖心的滋味!”何老大还是坚持己见。

“慢!”秦威又拦了下来。“你刚才说是大意才落到我们手中,可是心有不服之意?”

“哼,那是自然,刚刚大意被你抢夺了先机,根本没发挥出我之长处,如何心服?”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秦兄弟,不行啊!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何况他连伤我三人,又伤了众兄弟之事又当如何算?”一直在旁不言语的何老二也站到了反对的一面去,何老二想这秦行营武艺虽高,可却不知此人一杆红缨枪确实使得出神入化,连袁非都被他连伤两处,他本人背部的伤至今还痛的紧!刚才秦行营能擒得他,不管是真本事,还是意外,都应该趁势占尽主动,无论是杀他为兄弟们报仇,还是收他为山寨尽力!怎能放他?

但这时秦威已过去给那孟兴松绑,并说道:“如此,咱们就再比试一场,如何?”

“好,你说,如何比试?”

“你口中所说的长处可是那红缨枪?”

“哼,正是!不是夸口,我要使那红缨枪正面与你对决,就是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秦威微微一笑,道:“好!那咱们就来比试枪法!你使枪,我也使枪,可是公平?”

他此话一出,倒让何家兄弟和袁非都为他捏了把冷汗。尤其是袁非,自他认识秦威那日起,就只见秦威使过刀剑,从未见他使过什么红缨枪啊!为何都拿住了这镖师,如今要放了他不说,还偏偏要选红缨枪跟他比试,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只听那孟兴道:“你会使枪吗?别枉送了性命!依我看,公平起见,你还是用你的刀,我就用我的枪!如果你的刀敌不过我的枪,就要如数归还抢我那一箱金银!”

“如若敌过了呢?”何老二在一旁插嘴道。

“哼,敌过了?我任由处置!”

“不,我就使枪!”秦威却倔强的说道。袁非待要再劝,却深知秦威的脾气,他是说一不二的人,但既然他这么有把握的说能使枪跟镖师比试,应该就有十足的把握,且静观其变再说,于是袁非也按住了再想要说话的何家兄弟。

“好!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非要送死,我也没有办法!”

“不是送死,是分输赢而已,点到为止!我秦大哥赢了的话不仅金银归我们,你也得听我们处置,如若你赢了我们如数还你金银,并保你出丹阳!”袁非还想给秦威留条后路,便如此说。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到时可别有什么反悔!”孟兴还是很狂傲,他对自己的枪法十分自负,不信有人能胜的了他。

“我们几人虽占了这后山,做的却只是劫富济贫之事,从不叨扰周围百姓。你护送的那金银,全是苏州知府搜刮的民脂民膏,你若有良知,就不该为这等人卖命!我们现在还金银与百姓,是天经地义!你放心,我们都是顶天立地之人,既说了你赢就还与你,便决不食言!”

孟兴的枪法师从父亲,他孟家在苏州城可是耍红缨枪的世家,至今战绩赫赫,从来没有败过。只因上任苏州知府要孟兴的父亲为他卖命遭到言辞拒绝后,孟家就失去了家,失去了业,孟兴的父亲郁郁而终,母亲也上吊自杀,孟兴为了能延续下孟家的香火,希望有一日重整孟家枪法的威风,不得已苟活于世,但各处均不敢收留他,只有天明镖局的镖头,见孟兴是个人物,便大胆收留了他,却也不敢重用,因此不管孟兴做得多好,他只能是个最普通不过的镖师。后来苏州换了知府,孟兴以为总算能扬眉吐气了,可是听说这新任的知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孟兴还记得父亲临终遗言,就是宁可死,也不能为贪官做走狗,因这新知府贪得无厌,孟兴怕再被利用,答应了便是违背了父亲的遗愿,不答应少不了又得经历父亲的大起大落,郁郁而终,倒不如不插手政治,做个普普通通的镖师,全心报镖头的知遇之恩,倒更自在些。没想,因天明镖局后进的一个镖师正是苏州知府小妾的一个远房的哥哥,押送金银到京师庞太师府的任务竟落到了天明镖局的头上。在别人看来这可是个肥差,只定金就足够他们押几年镖挣的了,更不用说事后的赏钱。可孟兴却总觉不好。可是镖头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只得陪着出来押镖,没想到刚到这丹阳,便出了事。他也只是心高气傲,却没想到现在秦威竟擒了他又放他,还要跟他比试枪法,孟兴当即便答应了下来。二人约好,次日午时在寨外竹林比武,点到为止,输赢各认。

到了次日午时,何家兄弟和袁非都来观战。只见秦威和袁非手里都各握一杆红缨枪,随时应战。

何老大关于比试的结果又重申了一遍,为的不是孟兴,而是怕孟兴利用红缨枪之利取了秦威的性命。而秦威却自坦然,他本也没想害这孟兴性命,只不过见他过于自负,想借此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太狂傲罢了。

随着一声开始,秦威和孟兴立刻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孟兴先发起了攻击,秦威则处处防守。孟兴虽攻的紧,但秦威也防的密,眼见几十个回合过去,孟兴竟无处下手伤得秦威。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由下孟兴有些心急,但他还是不改以攻为主的战略,以求占得先机。正当何家二兄弟都为秦威紧张时,袁非却有些看出了门道。原来秦威处处防守,就是要让急功近利的对方毛躁。他知对方会先发制人,以攻为主,为的就是要占得先机,快速结束战斗,可是如果他防的严密,让对方无处下手的话,以对方高傲的性格势必就会急躁,攻击时肯定会露出破绽,到时秦威再反守为攻,还有不拿下对方之理?

战斗不仅是武艺、体力的比试,更是心理的较量!这次,秦威赢了,在孟兴频频出破绽的攻击中,秦威瞅准机会,一举将孟兴拿下。而直到秦威的红缨枪指到自己喉咙的那一刻,孟兴都不相信自己会输,可是,他确实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