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修到底怎么了?他跟秦漫修又有什么关系?什么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漫修他现在人呢?”凭着祁天晴和沈云城的只言片语,雪儿也听出了漫修的危险,于是紧张的问出来一连串的问题。

祁天晴转眼看看雪儿,“秦漫修的事,你干嘛这么紧张?”

面对祁天晴的询问,雪儿依旧紧紧的追问着,“他,到底怎么了?”

临走时,漫修嘱咐祁天晴不要说他受伤的事的,无非就是怕林家的人担心。可天知道,祁天晴当时是好想留在他身边的,至少可以知道他伤势的情况,可以照顾他,若不是他坚持要她先回来救人,她才不会把那么好的机会让给牧兰之的呢!现在倒好,又多了个杜雪儿,秦漫修,你到底要留情留到何时?莫不成也跟其他那些臭男人一样,要三妻四妾!不然,就是跟爹一样,只娶一个妻,却女人不断吗?

娶妻?祁天晴的脑海里划过这个词的时候,眼睛不由的看向了何金兰。如果娶,他一定会娶何金兰,因为,这是他的女人了!可是,为何现在何金兰手臂挽着的却是另一个男子呢?一个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身份高贵的男子呢?莫非,何金兰又攀上了高枝,不要他了?

“你……”祁天晴没有理会杜雪儿的再三追问,反而是一步步逼向何金兰。

“叶大哥!”何金兰下意识的躲到了叶子廉的身后。

“祁姑娘,不知找内子是否有事?”

“内子?”

“是,在下叶子廉。金兰正是在下的内子,叶府的少夫人!”

啊!叶子廉!金兰成亲的对象。可是,他不是赶金兰走了吗?连同漫修一起!莫非又旧情复燃了吗?那好啊!漫修就不必非娶这个女人不可了!想到这里,祁天晴的眼睛里闪烁起夺彩的光。

“好了,话已带到。告辞!”祁天晴转身就要离去。可就在这时,杜雪儿却挡住了她的去路。“话还没说完,至少,我的问题,你该回答!”

“你的问题,我凭什么回答!”祁天晴也丝毫不让步。

“漫修,漫修他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事了?”此时,林夫人也开口了。她不允许她的外甥再出半点岔子了,那可是时隔十几年才找回的外甥。

“娘!”雨薇过去扶住了有些眩晕的娘,眼光也同样投向了祁天晴。祁天晴看看院中之人,好似个个眼中都带有殷切的目光,希望得到漫修的消息。秦漫修,你真幸福,有这么多人关心着你的生死!

“他没事,很好!”祁天晴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沈云城,也可以走了吗?”

众人皆看看沈云城,只见林义大步上前,给沈云城拍开了穴道。

“你们,真的肯放我走?”

“是,所谓各为其主。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既然金兰无事,我们又如何强行留你。走吧!”

看到林义如此豪爽洒脱,沈云城当即一抱拳道,“多谢林老爷子!此情沈云城记下了!”

“沈云城,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贵府的防守再弄严点,这样就不至于连进了贼都不知道了!”

“多谢提醒!”

“另外,转告她,总有一天,我祁天晴会去找她讨账的。我很想知道,到那时,你会站在哪一边呢?”祁天晴看了看沈云城,平静的说道。

又是同样的问题。虽然说的不同,但跟周欣然提出的问题几乎如出一辙。她们两个是对立的,他,到时会帮哪一边呢?

沈云城的脸一沉,道,“我沈云城既答应祁姑娘不会再来纠缠,就一定不会。可是,祁姑娘若想要伤害我家小姐的性命,也是万万不能的!希望,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不是兵戎相对!”

说着,沈云城一个凌空翻身,踩着墙壁突兀之处,只三两下,便到了房顶。

众人不禁心下一惊,沈云城虽答应了祁天晴,不会再对林家和何金兰不利,但其他人呢?

正愣神间,就听房顶上又传来了沈云城的声音,“人,不是他杀的。我跟他前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祁姑娘,如果你能见到他,请务必转达云城的一句话,今日之事,多谢!但请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再见他!”

沈云城转眼间没了身影。他的话,却中在了每个人的心坎上。人不是他杀的。戈大人的死果然另有玄机。可到底是谁呢?沈云城说,他不想再见漫修。到底是他的主人要致漫修于死地,他忍不下心来看呢,还是,他根本就知道杀戈大人,陷害漫修的人是谁,他无法面对?

“杨全,你去查这个沈云城!他所有的关系,所有的行踪!”叶子廉的直觉告诉他,漫修被诬陷为杀人凶手的这件棘手的案子,其突破口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沈云城身上。

“少爷可是怀疑他知道杀人真凶是谁?”

“不知道,查了才清楚!”

祁天晴心下一愣,又转头看向了沈云城消失的地方。沈云城,说他当时跟着漫修的,那么,他肯定看到了戈大人的死,那屋外的滴滴鲜血,还有严成发等人看到的两个黑影又如何解释?沈云城难道真的知道真相?

祁天晴愣神间,就见自己的脖颈处多了一把剑。

“雪儿,不得无礼!”众人皆惊讶道。

“哼,怎么,你认为你杀得了我吗?还是认为这把剑能让我多说几句什么?”

“秦漫修,他现在在哪里?”

“我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不过杀了我,可就更不可能知道他的下落了!”

“不,还可以问两个人!”叶子廉插口道。

祁天晴眉头一皱,“谁?”

“偷东西的那两个人!”

“哈哈!我道鼎鼎大名的叶子廉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语来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就是两个贼人,你到江湖上去问吧!”江湖大了,她就不信叶子廉一个朝廷的官员,能打听的出来。

“其实想要打听也不难,逢人问问,牧峰和牧兰之何在,也就知道了!”

祁天晴当即大骇,这个叶子廉果然不同凡响,她根本没提及过此二人,如何他能知道呢?

“呵呵,你也不必惊讶。能在危险的情况下为漫修偷东西的贼人,除了他二人我再也想不出第三个了。更何况,你刚刚是急急进入林府,沈云城则早你几日便埋伏于此,可见是你救了漫修,安顿好他,又去寻坐骑,加之避开盘查,费了不少时间。而能让祁姑娘与之配合救人,且将如此费心救出之人放心交与对方之手的,若非是你熟识之人,又怎可能?因此,唯一的解释便是,此二人是牧峰与牧兰之。”

祁天晴都不得不佩服叶子廉的分析能力了。“哈哈!好啊!那你猜猜,秦漫修现在在何处,可还安好?”

“现在到处都张贴着海捕文书,虽书写着陈涛的名字,但我们都知道那就是漫修。他的长相俊美出众,即使遮挡,也总有一日会被认出。因此,我猜,他现在有可能不在大宋境内。”

祁天晴咽了口唾沫,这是人吗?简直是鬼神!

“我素闻大宋与西夏有个交界之处,地方虽不甚大,但朝廷和西夏却都无权管理。因那里鱼龙混杂,为首者又自称龙王,因此,江湖人便送了个雅号,称其为陆上龙宫。在那里,江湖人混杂纷争,但龙王却始终只有一个。那里是龙王的天下,是完全属于江湖的地方,只要在陆上龙宫一日,即使是十恶不赦者,也都只遵循龙王的规矩。无论是大宋的朝廷,还是西夏,都不会,也不能干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漫修,现在就在那里吧?”

祁天晴愣住了,登时对叶子廉更加刮目相看。

“什么?漫修现在在那样的地方?他,他根本就不会功夫啊!”雪儿一听,更加紧张了起来,手上的剑也不觉的抖了一抖。

祁天晴趁势脱离了杜雪儿的威胁,“哼,朝廷的官员,看来也不完全吃素!好啊,如果你认为能抓到他,就去找那里找他吧!”

“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去抓他的。但是,他不会跟你去西夏的,在大宋,他有太多的留恋。”叶子廉隐有所指,祁天晴当然知道,漫修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当兵,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约见戈大人,定是有事!可是,有什么事呢?

“他,到底要查什么?杭州金匠郭柏的金簪子,陕西秦凤路军营的戈一民,他,到底要查什么?”

“真相!祁姑娘,我知道你是站在漫修这一边的,在这个院子里的我们也是。既然都想帮他,我们就没必要站在对立的一面上。我希望,你能开诚布公的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也同样会坦诚相待。漫修这个孩子,自小经历的太多,心思太重,如果我们不帮他,我怕他会越陷越深,恐怕到头来,真相得不到,反而会赔了自己的性命。”

叶子廉真诚相对,祁天晴却犹豫了片刻。“他,不让说的……”

“现在不是他让不让说的问题,而是我们如何能帮到他的问题。杀朝廷官员,还私自逃脱军营,是怎样的大罪,你不清楚吗?”

祁天晴沉默了,过了良久,她才缓缓把她所知道的告知了众人,只是,隐去了漫修在军营被严成发侮辱的一节,只说起了些许冲突。被穿琵琶骨一节,同样也被隐去,她,看不得众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