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牧兰之与漫修进了侯三这所谓的禁地,却都惊呆了。里面的金子宝物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原来这竟是侯三的宝库!

“呜哇!”牧兰之的嘴都合不拢了。一会儿捧起这些珠宝,一会儿拥抱那箱金子,视财如命的她今天可真算真开了眼界了。难怪爹说这侯三叔叔本事了得,自己初还不信,原来果真了得!

“一个小偷,居然可以偷到如此境界!简直太成功了!我太崇拜了!”牧兰之显然激动得也死。

“你说这些都是偷来的?”

“那当然,这年头,谁还凭白给你钱不成?”

“有钱就这么好?”

“那当然,没钱的日子你过过吗?可是很难想象的!”

“无非都是些身外之物,也值得这么留恋!”

“呜哇!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你看你看!真是好漂亮啊!这侯叔叔在江宁府真是可惜了,要是到了京城,还不得轮到他做皇帝啊!”

漫修看到完全被金钱迷住了的牧兰之,不禁说不出的反感和厌恶。金银财宝就这么好吗?值得如此痴迷!漫修刚要转身离去时,却见那边墙上晃过了一个人影!

“有人!”

“谁啊?什么人?”牧兰之好容易把眼睛从金银财宝中移开,警惕的看了看周边。结果,除了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猫从一堆珠宝上跃过外,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啊!原来是只猫啊!吓死我了!晚上的动静竟是这小东西发出来的,想必是为了引我过来看这旷世奇观,也算是有些灵性吧!”

这也算是旷世奇观?不就*箱金银财宝嘛!何况还又都是些不义之财!漫修不禁轻蔑的看了牧兰之一眼。可现在的牧兰之,又回归到她品读珠宝的细心上去了,根本无暇顾及漫修。

漫修并没有放松警惕,他肯定刚才见到墙上闪过的是个人影,不是什么黑猫。正当漫修心里打着鼓,到处寻找时,就听牧兰之大喊一声,“鬼啊!”

随后牧兰之便一下子扑到了漫修的怀里,吓得颤颤发抖。原来牧兰之正举着灯火看那宝贝时,一个影子也从她面前闪过,这回她可是相信,那绝不是只黑猫!

“是谁?出来!”

整个小屋似乎一下子弥漫上了恐怖的气息。牧兰之也不再看金银了,而是紧张的四处寻找着那个鬼一般的身影。可找了一通,也没看到什么,莫非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可就在这时,鬼影又闪了一下。牧兰之吓得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漫修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鬼影硬是从一个墙的角落中给揪了出来。

近处一瞧,这哪是什么鬼影啊,分明是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是啊,你到底是人是鬼?怎么又会在这个小屋里呢?这外面,可是锁着的啊!”

“二位好心人,请救救我吧!”女子居然跪地哀求了起来。

“你且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只听那女子娓娓道出。原来这女子姓梁名媛,是江宁府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因自小指腹为婚,长大要嫁与刘家为媳。而这刘家偏偏又远在苏州,父母亲不舍得让女儿远嫁他乡,而刘家也是独子,更不可能让儿子入赘江宁府,又要成全婚约,只得梁家做出让步。挑了个良辰,满带了好多的嫁妆,远嫁他乡。

结果,在出嫁的路上却不知怎地遇到了一阵邪风,再醒来时自己便已身处这个小屋之中。周围,除了自己出嫁时从家带出的嫁妆,没有一样事物是她熟悉的。

原来竟是这侯三作怪,借助风吹了很多迷烟过去,将送亲的人都迷晕,将新娘从花轿中偷了来不说,还偷走了所有的嫁妆。身着新娘盛装的梁媛没想到会在自己出嫁之日遭此变故,死活不从侯三,侯三便威胁她道,之前已有两个女子不从他,被他杀死在这屋中了,并给她看了两个骷髅头,梁媛看后当场便吓得晕厥了过去,再醒来时却已被这侯三糟蹋。女子几次自杀却都未遂,侯三竟又拿她父母之命相要挟,说既能从花轿中偷得她来,便也能进她府上偷得她父母的性命来。后来还几次三番的带自己府上的珍贵宝物回来,不断的提醒女子,自己是有能力随时取她父母性命的。

自己受苦死了也就罢了,怎还能再连累父母丢了性命?于是,女子便只得忍气吞声,假装与侯三做了夫妻,瞅准机会还是要逃的。可是,就在女子精密的计划要逃走时,竟被侯三发现,之后便被锁在了这个屋中,成日里与金银混作一处,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而侯三,每日都会来看她,应该说是,只要兴起,便凌辱她一番,并警告她不许多出一点声响,否则其父母的人头就会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女子几次三番想吞金一死了之,又恐父母受累,只得如游魂野鬼般的活着,每夜里悄声哭泣。不想今日却意外的遇到了贵人。因此便再三的请求牧兰之和漫修放她离开。

“哦,原来每夜里这小屋传出的声响竟是你的哭声啊!”

按说现在逃跑可是个绝佳的时机,侯三酒醉,这女子尽可以大大方方的从这噩梦中走出去。可是,他们怎么办呢?牧兰之虽说敢大胆来偷看小屋,却着实没有胆子私放这侯叔叔的女人。因为一路上,她听父亲说了很多关于侯三的故事了,简直就是无所不能!而且为人心狠手辣,那么杀人,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件稀奇事吧!

“你走吧!侯三现在醉了!”漫修还是没改他喜欢助人的本性。可他自己也知道,助人也该想想自己的后路的,他却笨得每次助人却都没给自己留什么退路。

“你疯了?放她走?侯叔叔知道了,咱们怎么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遇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死了吗?我看她还没死,我们就得先死!”

“梁小姐,你走吧!回去报官,来抓侯三!”

“你说什么啊!让她回去报官来抓人?那可是我侯叔叔啊!”

“刚才你不是还说才认识他几天的吗?”

“啊,那个,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官府的人来抓人,还不把我们都牵连在内啊!我爹可是侯叔叔的好朋友那!”

“牧兰之,以后别说你认识我!走,我带你出去!”漫修说着便拉那女子朝门外走去。可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漫修呆住了,那是一双多么凶恶的眼睛!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侯三!

牧兰之也吃惊不已。

“这,这怎么可能?”

“哼!想灌醉我?还闯入我的禁地,放走我的女人?你们太嫩了!”原来侯三睡了一会儿,竟迷迷糊糊的又起来了,原想来寻这梁媛,不想一摸身上的钥匙,竟不翼而飞了,当下酒意全无,立刻飞奔到了他的禁地小屋前,结果,不出他的意料,门上的锁已被打开了。

“别怪我早把丑话说到了头里,今儿,谁也别想出这个门儿!”

“侯叔叔!”牧兰之胆怯的叫了一声。其实,她更希望的是爹能赶快出现在她的面前,帮她解这眼前之危。可惜,牧峰确实是真的喝醉了。

“看在你刚才还叫我声侯叔叔的份儿上,我不杀你!你让开一边去!”显然,侯三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对牧兰之反对漫修出的让梁媛回去报官抓人的主意甚是满意。

牧兰之巴不得侯三如此说,于是急切地退到了一边去。

“牧兰之!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杀人凶手啊!”漫修很是气愤的说道。可牧兰之并没有任何想要帮他的迹象。

梁媛吓得直往漫修身后躲,而侯三则一步步逼近二人,漫修护着那梁小姐一步步的退后。说时迟那时快,漫修拔出腰中的匕首便刺向侯三,侯三一闪身的功夫,却让出了一条路。漫修忙推那小姐过去,让她快跑。侯三一见那小姐要跑,便丢下漫修,要去抓她,可无奈漫修竟死缠他不放,侯三在与漫修纠缠之际,那小姐竟已跑出了小屋之门。

“快把她给我抓回来!”

幸好侯三只是偷盗功夫厉害,功夫却也平平,加上又喝了不少的酒,竟和漫修半斤八两,因此纠缠在此,竟无暇东顾,只得让牧兰之帮忙。

“牧兰之!”

看着往外跑去的牧兰之,漫修愤恨的叫了一声。可牧兰之还是跑了出去。

漫修很是失望,可在打架时心思用到别的地方是绝对的大忌。侯三抽了个空子,灵活的把漫修手中的匕首卸了下来,反而逼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等着,回来我再收拾你!”

侯三急于去追回那梁小姐,便匆匆的扔下漫修,把门锁好,追了出去。漫修在屋中急切的打着门窗,他不能在这儿等侯三回来,等他回来,自己就必死无疑了!可是,无论怎么找,也没有出口!是啊,要是有的话,那位梁小姐还能不逃吗?

漫修又在珠宝里面翻了个遍,只要类似簪子一类带尖的,他挑了个遍。只等侯三一进来,便要了他的命。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漫修本就喝了不少酒,加上又折腾了一夜,竟有些困了。等他再醒来,只见已经有个人站在他面前了,是牧兰之!

漫修从没像现在这样厌恶她,甚至都觉得恶心!爱财也就罢了,胆小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助纣为虐呢!那梁小姐多好的逃跑机会!哼!看她那得意的样子,又成功的把人家抓回来了吧?

而这时,漫修的目光又落到了旁边的一个麻袋上,昨日进来时是没有的,牧兰之又像当日抓他一样把梁小姐也用麻袋装回来了吗?真不是人!